夜晚的路旁黑亮交织，夜空被路灯局限停在上方，而地面确是亮的。
  袁冰影跟在后面走的很久，一直偷偷的摸着树，她很怕豆角突然回头看到她。
  所以便有一步躲在树后一分钟，她不知道跟了多久，只知道自己的脚踝都已经开始发酸。
  没有带手机的她只得抬头看看月亮，看着月亮移了位置她只能判断。
  至少已经跟了二个小时了。
  转了好几个路口，袁冰影悄悄描着前面的轮椅，最后把目光落在一栋大楼上。
  这不是之前杨寒带自己来的华盛服装楼吗，他来这里干嘛？
  袁冰影慢慢漏出小脑袋，脸颊擦过树桩，她的脸轻轻发疼，看着杨寒进去，她只能在外面等了。
  她知道，她进去一定会被发现，因为豆角一定会到处跑的。
  袁冰影印象深刻的营业员再次微笑行礼，杨寒礼貌回应后转着轮椅略过袁冰影最后的一条视线，来到了里面。
  轮椅旁的睡衣静止不动，看着熟悉的瓷砖，熟悉的服装，他的心突然有些淡漠。
  上次来的时候明明很轻松。
  他把目光飘到上空，七彩变换的灯晃的他很难受，他到现在也不能接受，因为自己连累别人死的事实。
  “先生，你好，您看您需要什么呢”？一位女营业员满是笑意的来到杨寒身边，虽然眼睛瞄到这身睡衣有些吃惊，但她还是保持微笑，把好奇憋在心里。
  杨寒抬头呼了口气，抑郁的心终于好受一点，“我想要一些五岁小孩穿的衣服，包括什么玩具，娃娃，还有头饰什么的”。
  轮椅上的手指摊在腿上，没了一点力气，声音也有些低落。
  “好的，先生，二楼，三楼，还有那边都孩子的东西的，我带您去”。
  营业员带着杨寒一个个地方挑着，她心里也很开心，看来会买很多东西，那自己提成又能多不少。
  “豆角，呆着不许动，不许碰衣服知道吗”！杨寒低头撇了眼走向衣架的豆角，一个眼神便吓的它不敢再迈步。
  “嘿嘿，这金毛有二岁了吧”？营业员看着趴在地上闭着眼的豆角忍不住笑了笑，又走上前抹了抹毛茸茸的头顶。
  “是啊，今年正好两岁呢”。
  杨寒话了便抬起头盯向一排排的童装，风格各异的设计另他眼睛有些发痒。
  手指伸向眼前的衬衫心口突然变发闷，他的眼前突然闪过孙耀惨死的画面。
  他努力控制自己的眼睛，拿下一件件衣服，怀里的重量越来越重，他的视线变得模糊，白色的t恤在他眼中移动，最后，眼睛还是忍不住流了泪。
  趁着营业员不注意，他赶忙用手擦干眼泪，只留微微发红的眼眶转移视线。
  营业员和豆角跟着杨寒走上走下，看着他拿的东西，营业员的嘴巴都张开了。
  “先生，你……你买这么多，一个人来，你拿的动吗”？
  还坐着轮椅行动不便啊！营业员看着杨寒怀里满满的衣服裙子，还有玩具娃娃，甚至项链发带都勾在手指上，实在是没地方了。
  杨寒听完看了一眼，眼睛转了转笑了一下:“你不说我还忘了，没地方了，你先帮我包起来，我再拿”。
  说完杨寒便继续挑了，当然，他也没有看到营业员的惊讶。
  “好……好的先生”。营业员嘴角抽了抽，很是奇怪啊。
  大半夜的穿睡衣买东西，还是买给女孩的？
  十分钟的时间里，杨寒都在挑东西，最后等他转回注意力的时候，他自己都愣了愣。
  “这么多啊，我可能拿不动啊”！说罢便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东西，自己也很是无奈。
  营业员拿过杨寒手里的东西，抿嘴一乐:“先生要不就先放在这里，明天您来取也可以的”！
  “对呀，好主意”。杨寒点头笑了笑，又拿几份对营业员笑了笑:“这个我先拿走，明天我再来取剩余的”。
  “好的，那先生慢走”！
  付了款的杨寒把兜兜挂在扶手上，拍着豆角再次闯进袁冰影的视线。
  袁冰影盯着眼睛眯眼数了数，最后数完的她大吃一惊。
  八个兜，这是没少买呀！
  可到底是买给谁的呢？
  袁冰影移移脚步嘟了嘟嘴，虽然外面的风很凉爽，可这困意一直围着神经挥之不去，要不是晚上凉凉的，只怕袁冰影早就靠着树睡着了。
  “哎，这么晚你买东西就算了，买了这么多也就算了，还偷偷跑出来，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都不知道”！
  杨寒转轮椅的手顿了下，迷茫的眼突然变的闪亮起来，两手加快立马回应。
  “你怎么知道我出来了，你不是一向睡的很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