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喜忧交加
作者:一介草木      更新:2021-10-06 03:42      字数:2835
  在办公室坐了好大一会儿,我准备去大街溜溜,排解抑郁。
  刚出门,碰到市中医院院长朱文来找我。
  朱文已清楚情况。几天前,他见过霍震山,询问了情况,知道荷香进公疗医院遇到麻烦。正准备找我,王森打电话问他,能不能想办法解决,他过来专门找我。
  我又鼓起希望。
  “市直就几家好单位,到处人满为患。”朱文说。
  我尴尬笑笑。
  朱文讲:“如今哪个单位效益好,都挤破头往里进。有人编顺口溜说:‘蚂蚱队,蚊子兵,哪好往哪㨣。’”
  我清楚往市直单位调人很难。特别是市医院,为了堵人,要赞助费,收数目不等的金额。
  朱文讲:“中医院新班子上任后,实行严格奖惩制度,高薪聘请了几位著名专家,加上宣传力度大,对外树立起良好形像,现在效益不错,也有好多人托关系走后门要求调过去。凡是没有特长的,班子研究:一概拒绝。”
  我本想退而求其次,调荷香进中医院工作。听朱文这样说,没好意张口。
  朱文看出我的心事:“老弟,甭让荷香等了,去我那儿算了。”
  “荷香没啥特长,就是个护士呀?”我说。
  朱文讲:“中医院能迅速改变局势,扭亏增盈,你功不可没。组织市里几家新闻单位大量报道,在省级报纸和电视做了许多宣传。破例安排弟妹进去,不会有人反对。”
  犹如一束阳光透进,我的心情晴朗起来。
  “过去免职的一位班子成员,觉得很憋屈,不愿呆下去。区人民医院调他当了副院长,春节后就离职,正好腾出一套房子。如果抓紧把荷香调过来,你住的问题可以随之解决。”
  “荷香进来是个新人,你安排住房,不怕谁有意见?”
  “论功行赏。你为中医院做恁大贡献,没取过分文报酬,谁敢说半个‘不’字?”
  中医院在党建路中段,离市委骑车十分钟路程,对门是人民公园,附近有幼儿园、小学、中学,离人民商场很近。想到这里,我爽快答应下来。
  “谢谢老兄!”我感激地道。
  “都是哥们,兄弟之间不言谢。你如果愿意屈尊下就,中医院聘你当顾问,负责宣传事宜,付一份酬金,怎么样?”
  怕犯错误,我借故出去,求教岳松。
  “有单位聘请当顾问,可不可以?”
  “好事呀!”
  “人家若付些报酬,能不能收?”
  “在不影响本职工作的前提下,为社会做些有益的事情,获得一份劳动收入,没有问题呀。”
  我还是怕出事儿。回到科里,我向朱文欣然表示接受:“只要把荷香的问题解决了,我的酬金就免了。”
  “奖励有贡献者。这是院里规定,也不违犯上级政策。你要忌讳,中医院改用发红包的隐形方式予以奖励。”朱文爽快地讲:“今天谈的事情,一言为定。你就准备年后搬家吧!”
  送走朱文,我无比兴奋。
  这个星期六,我把喜悦写在脸上。荷香在长途汽车站接我,问:“遇见啥喜事了?”
  我卖“关子”,故意急她:“到家告诉你。”
  进了屋里,荷香存不住气:“快说!快说呀!”
  我把脸凑上前:“媳妇,想知道,你得亲一下。”
  荷香轻轻吻了吻。
  “不算!不算!没听到响声!”
  荷香搂着我的脖子“吧叽、吧叽”好几下:“这回该开尊口了吧?”
  一听调动的事儿成了,荷香激动得眼泪差点儿掉下来:“咱们往后终于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那当然,我再不用找地摊吃饭了。”我说。
  荷香像个孩子,马上跑到爸妈家里传递消息。两位老人闻听此事,眉飞色舞。
  晚上,俺俩一番恩爱之后,荷香进入梦乡。
  想到毛毛随迁户口和见到翠姐的情况,我没有心思睡觉,披衣起来,一支接一支地抽“红塔山”,烟蒂丢了一片。
  荷香睡了一阵儿翻个身,伸胳膊搂我落了空,睁开眼醒来,发现我没休息,拉亮了灯。从未见过我这样,她坐起来问:“你有啥事呀,别憋在心里,说说呗。”
  无法继续隐瞒下去,干咳两声,我讲述起翠姐至今未嫁和生有毛毛的事情。
  听罢,荷香吃惊地瞪大眼睛,感到危机来临。啥话没说,她躺在床上“嘤嘤嘤”抽泣起来。
  我最怕女人哭。她一哭,我六神无主,手足无措。呆呆守着她,我不知说些什么话儿。
  半个小时过去,荷香停止哭泣,从床上坐起来,讲道:“你是不是要甩了我和丫丫,跟张翠娘俩过?”我说:“你想哪去了,咋会呢?”荷香问:“那你啥打算?”我说:“毛毛该上小学了,想把孩子转为商品粮户口,迁入咱们名下,将来上市直学校,有利于培养成才。”荷香道:“张翠咋办?”我说:“她单独过,两不掺搅。”荷香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外人知道了,那我不成了二婚和后妈?让我咋抬起头?”说到这儿,荷香双手扒在我的肩头上又哭了。我轻轻拍几下她的后背,好言安慰:“媳妇,让你受委屈了。唉,都怪我,让你难堪了。”
  荷香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我一时无言正面回答。头脑飞快地旋转着,思考半日,我说:“沙河市大,不象溪流县城地方那么小,放个屁,满街都是臭气。谁不认识谁。咱不讲,没人知道。”荷香说:“万一传出去呢?”我道:“这层关系,你不说,我不讲,传不出去。”荷香说:“要是有人问呢?”我道:“咱俩就说张翠跟我是姑表姐弟,又是同学关系,咱没儿,她没妞,互认了干爹干妈。让毛毛随丫丫喊我爸叫你妈,让丫丫随毛毛叫她娘。”
  听我圈儿编得挺圆,荷香“扑哧”笑了,指着我的头说:“你的脑袋瓜真聪明,简直天衣无缝。”我道:“人常言,办法总比困难多。这不都是想出来的吗。”
  停了一会儿,荷香问:“毛毛长得啥模样?”我从衣兜钱包里掏出毛毛的照片,荷香仔细瞧瞧,说:“这孩子,咋跟丫丫长恁像?”我道:“血脉相连,亲姊妹,当然像了。”
  是夜,荷香无眠,不言不语。天亮,她说:“我反反复复想,没给你生男孩,让你家绝户了,心里一直觉得愧疚。自从有了丫丫,我嘴里没说,心里寻思:遇着机会,咱抱个男孩在老家养着,遇到机会接过来。现在,有了毛毛,总比要别姓旁人的强。这是命,我认下了。””我一阵激动,对荷香连哄带夸:“媳妇,你真好,这辈子找到你,我算烧高香了。”荷香坦露心声,说:“这孩子,夜个看一眼,就觉得亲切。你别纠结了,我会象亲生的对待。”随后,荷香明确表态:“毛毛的户口迁就迁呗。以后,丫丫有了哥哥,毛毛有了妹妹,都不再孤单了。”
  我道:“谁说不是呢?”
  思忖片刻,荷香问我:“你啥时见到张翠的?”
  “秋天。”
  “噢,已经几个月了,怪不得你有时发呆、走神,咋不早说呀?”
  “怕你多虑,老虎吃天——无处张口。”
  “张翠过得好不好?”
  “难着哩。”
  “帮帮她,我没意见。”
  “她在石头的木器上班,一切都安顿好了。”
  谈到这里,荷香心存忧虑:“你得立个保证:‘今后,你不能背着我跟张翠来往,恁俩更不能有“秧儿(有性关系)。”
  “过去,俺俩没走到一起,那是命中注定。我不是胡搞乱来的人,你应该相信我。”
  “女人有第六感觉,你还没有外遇,我心里清楚。”
  “你咋恁肯定?”
  “每次回来,见了我稀罕得不得了,恨不得把我吃掉。要是在外头鬼混,你不会像个馋猫?”
  “你比我还‘馋’,见了我恨不得吞到肚里,还说我呢。”我逗她。
  “书上讲:‘女人因爱而性,男人因性而爱’。俗语云:‘男的不贪色,女的不主贵。’我喜欢你馋!”她说起来一套一套的。
  “你简直成了性学和感情专家。我对天发誓:除了爱妻荷香,保证不与别的女人有染。”我打趣道。
  荷香“嘎嘎”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