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尖细的女声打破了药庐里一片祥和的气氛，不一会儿外面传来叮叮咣咣的声音。
  司煜皱着眉，把苏婳搂在怀里，“御清，出去看看。”
  “是，主上。”御清得了命令，立刻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御清阴沉着一张脸回了药庐，身后还跟着一个妇人。
  那妇人苏婳认得，是五娘。她是这河里的水鬼，百年前也是一户良家女子。可惜天不遂人愿，在一家人乘船出游时，被家中嫡女所害，沉入湘江，尸骨无存，怨念迟迟不得散去，于是便成了这湘江底的水鬼五娘。
  此刻她掩面而泣，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看起来好不可怜。
  御清还未开口，五娘却已经先一步跪在司煜面前，“司先生，求求您，救救四明吧！”
  司煜皱着眉，示意御清将人扶起来，“五娘这是做甚？有什么话起来说吧。”
  御清伸手去扶，五娘却迟迟不肯起身，“司先生，求求您，救救四明吧！”边说，还不停去磕头。
  苏婳看着五娘一个弱女子，哭得泣不成声，心下不忍，悄咪咪拉紧司煜的衣领。
  感受到怀里小姑娘的动作，司煜安抚地拍拍她的背，让御清将五娘扶了起来，“你单说救四明，我也不知事情原委，如何去救？你且细细说来。”
  五娘一听这话，立刻将事情说了出来。
  四明是只鲤鱼精，长得也颇为俊美，为妖十分仗义忠厚。前几天他们听五音娘说，五音在东海夫家受了气。五音家里只有一个妹妹和寡母，无人撑腰，四明便主动请缨，要以义兄的身份去东海为五音出气。
  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东海原本离湘江也不是很远，游个几天也就到了。可坏就坏在这途中遇见了一名小道士，撞见了四明，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非要收了他。小道士年岁不大，但功力倒是挺好，把四明打伤了，一路追到这湘江底，此刻一人一妖正在村外不远处搏斗呢。
  五娘讲清楚事情缘由，又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司先生，求求您，救救他吧！来世五娘愿衔草结环，当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眼见着五娘的额头都磕青了，司煜才轻叹一声，“我去看看便是。”
  听得这话，五娘又是千恩万谢。司煜让他们留在药庐，他则独自前往。
  放心不下司煜，趁着御清不注意，苏婳偷摸跟着司煜出了药庐。
  湘江底虽比不得东海，但水底景色也颇为宜人。但此刻，周围的水草和珊瑚全都被剑气砍得零零落落，水底的细沙也翻腾起来，搅得这片水域混浊不堪。
  司煜稍稍隐了气息，在离浑水几米处止步。
  隐约可见一个灰袍少年背对着他，头顶挽着道士头，手里拿着一把银色的剑。剑身上已经沾了血，司煜仔细瞧瞧，这血还不是同一个妖怪身上的。不远处，四明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苏婳躲在一块礁石后，偷偷探头去看，虽然不知战况如何，但并不妨碍她敏锐地觉察到那灰袍少年带来的危险气息。
  她抱紧自己，尽量减少存在感，她这个战五渣还是安安静静观战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