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边初平的秘密
作者:宜城廷侯      更新:2021-10-05 16:46      字数:6658
  早饭的时候,边初平没有出现在食堂,咱向女孩们打听过,说是闹肚子,边四平一听这话,还想着带点饭看看姐姐,但被咱劝住了,咱当然不能说出边初平不来食堂的真正原因,只推说女知青的宿舍不能随意进出,容易影响别的女同志。
  中午时,边初平来到食堂,和我们同坐一桌,这次她坐的离我很远,而且只是低头吃饭,不参与大家的闲聊,吃完了饭马上就走,一刻也不多留。咱心里暗自想着,是不是早上的话让她起了疑心。
  下午大家伙儿全都要出工干活,工作还是老三样:放羊、收草、搭羊棚。男知青和女知青的工作是分开的,整整一下午,咱再也没见过边初平。她弟弟四平对姐姐中午在食堂的异常表现一点儿也不上心,只道是身体不适闹情绪,这种情况经常发生在知青身上。
  入夜收工了,咱跟四平赶着六十多头羊回来,清点羊只、清理羊圈、赶羊入栏,所有工作都很熟络。
  晚上的食堂比中午要热闹许多,村子里头无论男女老少都累了一天,人数太多食堂太小,大家是分三批进去吃饭的,咱这些知青优先照顾,被分到了第一批,闻着食堂里奶皮的味道,饥饿感愈发强烈,话不多数,拉过盘子就开吃,席间也没人说话,咱偷偷看了一眼边初平,瞧那样子好像已经从负面情绪里挣脱出来了。
  吃完了饭,一帮人一齐往外走,临分开时,大家握手告别,咱跟边初平握手时,突然感觉手里有张小纸条,咱看看她,她不动声色,面无表情,只是直直的看着咱一动也不动,咱心知有事儿,偷偷将纸揣进上衣口袋。
  入夜七点,七个人吹完了牛就洗洗上床休息,趁大家出去抬水的空档,咱迅速拿出纸条,上面是边初平用铅笔写的一行字:十点,榆树下土洼见,有事。
  她找咱能有啥事儿?难不成是因为早上跟她说的几句话?那不对啊,她并不知道咱昨晚在窗外,应该不能确定早上的对话,与昨夜的事有关联啊。可转念一想,不管咋说,同为知青,又是同乡同校,咱也应该去听听她要说的话。
  那个时候咱没有表,只能估摸时间,心里盘算着应该差不多了吧,这时咱就听门外似乎有轻轻的脚步声,那脚步声自西向东而去,心想可能就是边初平正在去老榆树的路上,经过男知青宿舍。
  想到这儿,咱也轻手轻脚打点好一切,不想把边四平弄醒了,咱只说是上厕所,糊弄过去了。
  纸上提到的榆树下土洼在村东,第一天来赤峰时,边初平就带大家来过那儿,那儿有个歪着长的大榆树,生在一个草坡上,榆树的根基很宽,南边紧紧扎进土里,北边的根露在外面,这是因为北边的山坡下有一片不小的洼地,整个草坡好比一个圆馒头,被人咬掉一小口似的。
  出门转弯,借月光张望,瞧着不远处站着个人,从轮廓来看,此人正在边初平,她就那么静静的站在原地,像是在等咱一起走,急忙移步到跟前,边初平作了个禁声的手势,用手指了指东边,就这样,俩人不声不响的往前走,十多分钟后终于来到榆树北边的洼地,这里背向村子,算是个僻静之处。
  咱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跟边初平保持一定距离,一段尴尬的沉默后,咱先开口:“十点钟叫人出来,有啥急事不成?”
  边初平一会儿看看我一会看看树,咱知道,她还没想好怎么起头,咱就这么静静的等着,夜静的可怕,等了半晌才听她说话:“小陈同志,早上你突然跟我说的话,是不是有……别的意思。”
  这是一句试探,咱知道,她不能确定能不能相信咱,自然不会一开始就对咱讲出全部实情,其实说起来,在今晚之前,咱与边初平的交集并不算多,虽是同校,但人家政治条件好、人也漂亮、所以咱跟她是没什么交集,后来当了知青,更没什么联系了,双方都不了解对方,自然不会有任何的信任度。
  “这个……”她这种单刀直入的试探,让咱一时不知如何作答,要是直接告诉她,咱知道她和郝干事的事,这女孩脸薄,八成受不了,可那要怎么回答呢?
  “小陈同志,我找你来,就是想谈谈,你早上突然说的话,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还是说你自己对什么事有一些感悟。”
  她说这话的时候,咱已经想好了怎么回答:“其实也没那么复杂,咱跟赤峰这儿也没待几天,哪里去听什么风言风语,之所以对你说这些话,是咱自己心里有些个感悟,就像你说的,咱是自己对自己的一些选择,有一些感悟。”
  “哦?能对我说说吗?”边初平一听咱对她的事儿毫不知情,立马有了些许安全感。
  “这个……反正是自己瞎琢磨的,说说也没事儿,但你听了可别外传啊。”咱说道。
  边初平点了点头,她双腿摆正,头稍稍抬起,又弄了弄头发,似乎对咱要说的话特别在意,咱说道:“你是知青,咱也是知青,当初咱们这些人是响应党的号召,上山下乡接受再教育的,大伙儿来这儿有两年了吧,咱不是说当初的选择不对,咱相信跟着党走,就一定能过上好日子,不过随着这日子一天天的过,心里慢慢有了一些别的感觉。”
  “什么感觉?”边初平急切的问道。
  “你看咱就随口一说啊,咱越来越感觉现在的这些个人际关系、生活琐事正像个小偷,一天天偷走知青对生活的热情,原先咱想着来这儿能领悟共产主义真理,学习书上学不到的东西,净化自己的内心,这里能让人脱离低级趣味,但是后来咱发现,这些个说法都是片面的,咱跟四平所经历的一些事,比白城的一些人一些事,更低级更无耻!”说到这儿,边初平的嘴角微微一动,一种无法言喻的情绪从她的内心挤了出来。
  咱接着说:“比如在通辽的时候,咱跟四平出去放羊,羊老倌姓王,交接的时候跟咱俩说是72只羊,咱跟四平信任他,就没再清点确认,结果放羊回来,少了一只!村长立马开会批评咱俩,咱当时对着主席像片发誓,真的是一只也没丢,可谁也不信咱的话,四平当时气的拍桌子,结果还被批成个人主义、利已主义。村里写了张大字报,满处张贴,弄的四平好没面子,最后不得不写了检讨才完事儿,那老混蛋王老头打那之后再见到咱跟四平,一脸的正气,装的那叫一个像啊,就像羊真是的咱跟四平弄丢了似的。”
  “这些年类似这种事,不知道有多少,咱们七个男知青,谁都遇到过各种糟心事儿,于是日子久了,每个人心里都盘算着要回去,但是说着容易,做起来难,有一回,那年冬天乡里来人了,咱跟几个知青陪同村干部接待的,席间就有人提过这个回城指标的事,那人可能是酒喝多了,说露了嘴,他说赤峰通辽这片地方,地广人稀,能干活的青壮年本就不多,所以乡里市里对回城指数的审批红线拉的很高,最最基本的:上山下乡不足四年,不得申请回城,满四年之后,再视情况而定,一般是半年到一年才下放一个回城名额,不过也是经常被乡里驳回。”
  边初平一听这话,脸上再也藏不住委屈,她急切的问道:“你确定乡里那人说的不是酒话吗?真的是满四年才能申请吗?”
  “这不会有假,当时他是喝了点酒,但说这话的时候,他能把整个流程说的清清楚楚,说明他对审批回城的工作,是非常熟悉的,不可能连回城指标最基本的红线都弄错。”咱肯定的说。
  边初平再也无法控制内心的悲凉,她终于知道姓郝的骗了她,骗了她整整两个月,而她却为了这个毫无价值的谎言,将自己最宝贵的贞洁白白献给了他。边初平低声痛苦,双手攥拳锤打着地面,弄的草沫子乱飞,两条细长的腿用力蹬着地面,大量沙砾混着泥土滚落到坡下,咱不言语,任其发泄,咱心里清楚,这样的打击对一个知羞知耻的少女而言,是难以承受的,是痛彻心扉的,是悔恨交加的!
  月亮静静的注视着榆树下发生的一切,那月光在这清凉的夏夜照在人身上,格外的凄凉,老榆树罩在头上,像是一只宽厚的大手,轻轻抚摸着边初平心底的累累伤痕。
  良久,边初平平静了下来,她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泪水,这又让咱想起了昨晚边初平那楚楚可怜的模样。
  “初平同志,你可能不了解咱,但咱是出了名的嘴严,如果你有啥事,大可跟咱也讲讲,这些年咱经历的事儿多了去了,不管你有啥事儿,都可以讲出来,不会有外人知道。”
  边初平摇摇头,一个字都没说,只是不住的叹气,双手捂着脸,静静的坐在那里抽泣。咱心知这样下去,想要让她主动说出那件事,八成是没戏,于是咱接着说:“咱知道,你应该也是想回城吧,可这不光是你一个人的心愿,也是大家的心愿,谁都想坐上那辆回家的解放汽车,有一回咱跟四平看着一位老知青上了那辆回家的汽车,心里那个羡慕啊,唉,提了都是伤心事儿……,咱也知道,为了回城必须要放弃一些做人的底线,这并不丢人,咱和四平也是经常巴结讨好奈曼的干事……”
  “别说了!别说了!”咱话没讲完,边初平像疯了似的大叫起来,丝毫不顾及会不会被人听到。
  接着,她大哭起来,这一次她哭的伤心之极,那压抑了两个月的负面情绪在这一刻全面爆发,她大声哭着,身体因为轻微缺氧而瘫倒在地,她的短发上满是草沫,双手沾满了泥土!见此一幕咱心里也难受,当初的校花落的如此境地,让人不禁伤感,但咱又不敢多说,怕说了什么话又刺激到她。又过了良久,边初平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了,她豁出去了,向咱说出整件事的经过。
  那是在三个月前的一个晚上,边初平跟村里的几个妇女一起,去外头找前一天跑丢的四只小羊,赤峰这个地方虽说是戈壁,狼出没的少,但羊在外的时间越长,危险越大,走着走着大家商量着两人一组,去赤峰山附近分开找寻,之所以选择在赤峰山,那是因为昨天羊倌就是在那附近丢的羊。
  与边初平一组的是村里的一名中学女生,15岁的年纪,是汉人,大家都叫她马姑娘,俩人带着绳子一路往北走,不知不觉已经出村了,夏天的天黑的比较晚,虽说是晚上6点,但天还是白着的。
  半个多小时后,她们来到了赤峰山下,却连羊的影子都找不着,一路遇到的羊粪都是旧的,没有一处是新鲜的,其它四队不知跑哪儿去了,这时天已擦黑,两个女孩望望不远处高高的赤峰山,商量着要不先回去,明天再接着找。
  转身正要走,突然边初平感觉从背后射来一道黄光,黄光不算明亮,但的确是一道黄光,边初平下意识的回头张望,只见赤峰山顶出现一个黄光的光源,光源不大,但由于赤峰山上没有多少树林遮挡,所以这光能透射到山脚附近。
  两个一惊,这说明山上有人啊,因为这黄光看起来很像村里的老手电,不过马姑娘认为山顶上不太可能有人,自古相传,这是座神山,只有神明才能涉足此山,凡人路过,只能到山脚下止步。
  边初平是上过学,受过教育的,自然不信这一套,她觉得山上一定有人,而且看那光线直直射向山下,说不定是在打求救信号,更有可能是其它人找到了四只小羊,正需要人帮忙。
  马姑娘年纪小,说不过她,虽心中万般不愿,也只得随边初平上山去看看,此时天已黑了下来,但还没有漆黑一片,俩人一前一后向上爬,这山并不高,坡度也不陡峭,如果不是山体表面碎石太多,其实还是很好爬的。
  越往上爬,感觉越奇怪,据边初平回忆,这座山的奇怪之处有这么几点:首先来说,凡越是高海拔,气流越大,风就越大。如果是林木茂盛的山体,也许风势会小,可两个女孩爬到这座赤峰山山腰时,不但感觉不到有风,而且是越来越闷,感觉就像三伏天盖被子。
  其次是石头,赤峰山之所以得名,是因为远远看去,山体如铁锈般赤红,不过随着边初平爬到半山时,俩人注意到地面上零星散落着一些黑色的、椭圆状的硬片,之所以说硬片而不说是石片,是因为这东西很轻,摸上去光滑的很,怎么都不像石头片。另外,这黑黑的东西极薄,如一张黑色的纸,而且它的厚度均匀无比,每片硬片形状都差不多,硬片不太结实,用手一掰就断掉了,断掉之后,横断面内部是白灰色的。
  这些奇怪的硬片就散落在山腰各处,不过数量极少,爬个十来米才能遇到一片,边初平和马姑娘谁也说不出,这是个什么东西,它是什么材质。
  边初平时不时抬头看,山上的黄色光点还在,位置也没有变化,只是黄光似乎比之前暗了一些。
  又过了不多时,两个女孩终于呼哧带喘的爬上了山顶,马姑娘打小住在这里,这回是头一次亲眼看到赤峰山顶的全貌:那是一道狭长的碎石滩,上面覆盖着和山体一样的红色石头,不过山顶上的黑片硬片更多一些,随手就能捡到一些,在山顶的中间偏西处,有一簇巨石,远远看去形如一头大蒜,那黄光就是由“大蒜”中间的一朵花里释放出来的。
  头回见到放光的花,两人不敢近前,只站在离它十多米远的位置呆呆的看着,正在这里,山顶的天空发生了变化,只见大风骤起,头顶的暗云向中央收缩,风势在短短半分钟里越来越大,两个女孩见情形不对,立马往山下跑,可是山顶强大的吸力把她们拉了回来,地面上,无数的红石头和黑色硬片被卷进半空的漩涡眼里,马姑娘体力不支,身体瘦小,一下子支持不住,身体被卷了起来,边初平下意识的用双手拉住正飞向漩涡的马姑娘,她用脚勾住一丛灌木,那灌木有刺,长长的尖刺扎进边初平的脚背。
  说到这里,边初平脱下鞋袜,给咱看那些伤口,伤口已经愈合,但数量不少。而后边初平接着讲道:本来借着脚下的阻力,我能拉住马姑娘的,没想到后来的风势还在增强,还不到一分钟,风的吸力至少又增加一半,我现在都忘不了马姑娘看我的眼神,全是恐惧和绝望,最后我再也拉不住了,马姑娘的身体连同无数小石头,被卷进了风眼里。我趴在地下,想抬头看看,但什么也看不见,地面全是沙子,眼睛挣不开,我只能极力保护自己不要被越来越大的风吸走,大约半小时左右,风一下子消失不见了,再抬头一看,不光是风没了,连山顶上方的云层也消失了。还有那朵发黄光的花也消失不见了。
  事后我围着山顶四下找寻马姑娘,什么也没有找到,我又向巨石围成的“大蒜”里张望,里面是一朵从未见过白花,四个瓣,没有发光,花上好像有一个纹路,不过天太黑,我什么也看不清。
  我回到村里,拍各家各户的门,急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我跟他们说山上有怪事,还说马姑娘在山上消失了。
  可是没有相信我的话,他们认为我是连日劳作,累出幻觉了,然后又有人说我是迷信思想,马姑娘的母亲拉着我不放,管我要女儿,说是我把她弄丢的,无论如何也要我还给他们。但这事儿连我自己都一头雾水,当时要不是几个知青拉着,以当地人火爆的个性,真是什么冲动的事儿都能干出来。
  后来村里的老人说这是座神山,不能随便进入,说我们进山打搅到神的安息,马姑娘的消失是一种神谕。
  随后几天,大家出去找人,不过没有人上山,因为没有人相信马姑娘是在山上消失的,可是一连五天,什么都没找到,但这个事儿总要找个人负责,于是我成了独一无二的人选,各种帽子开始往我头上扣,比如迷信、旧思想、利已主义等等,甚至有传言说是我害死的马姑娘,将尸体藏了起来。
  这之后,村里的当地人都不愿意配合我的工作,村里的党员干部三天两头把我叫去,给我开会,做思想工作,让我不要迷信,让我好好交待那天的“真实情况”,直把我问的思想恍惚了才罢手。
  马姑娘的父母一直认为我在说谎,头一个月里经常找我的麻烦,有时候我晾在外面的衣服消失不见了,有时候早起穿鞋,鞋里竟然有一把死去的爬虫!我越来越害怕,越来越感觉这个地方呆不了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两个月前的一天下午,郝干事利用找我谈话的机会,主动提出为我争取回城指标,说一个月差不多就能办成,当时我已经被各种事吓的六神无主了,听他说这话,我心里激动不已。
  不过马上他就提出,要我陪他睡,他说喜欢我已经很久了,打从两年前我刚来这里就已经喜欢上我了。我一听他这样说,更加害怕了。我从来都把他当老党员看待,他是个老党员,三十多岁,一心扑在工作上,至今都没结婚,我从未想过他会拿我现在的处境要挟我,我怕的要命,转身跑出了他的办公室,随后几天,村里针对我的一些小动作从没停止过,马姑娘的父亲在村里人缘很好,他家出了这事,我就成了村里人共同的敌人,后来我实在受不了这些明里暗里的羞辱,就在6月3号那天夜里,我知道郝干事今晚会留宿在办公室,于是我在夜里来到机关大院里,敲了他的房门……
  咱听完边初平的这番话,心里是五味杂陈,愤怒、悲哀、恐惧,咱跟边初平讲:“也许你不相信,就在咱来赤峰的前一天晚上,也看到了你说的那种异像,黄光、大风、云团什么的,咱跟你说,最后山顶那团云,是被吸进山顶里面,咱当时看的真真儿的。”
  “哦,真的?你真的也看到过?”边初平用哭的梨花带雨的大眼睛惊异的望着咱。
  咱郑重的点了点头:“没错,全程都看见了,不过咱也弄不明白为什么山上会出现这种异像,光是咱俩知道这事儿,其实也没啥用,就算咱帮你澄清了,他们也会说咱是在袒护你,毕竟咱们是同学又是同乡。”
  “那我……那我该怎么办呢?”边初平急的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咱是下定决心要帮这位可怜的女同学:“以你现在的情况,长久待在这里可不是个事儿,不管怎样你要尽早回城,但你也别指望姓郝的会帮你,这孙子就一十足的大骗子、狗奸贼,你容咱想一想办法,这期间你好好干,事事小心,处处忍让,还有不要让姓郝的发现你已经知道他在骗你了,毕竟他在这片地盘有权势,是条地头蛇……咱如果想到办法,马上就来找你,成吗?”
  边初平默默看着咱,用力点了点头,然后冲上来一把抱住咱,脸埋在咱的肩上是放声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