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嘴角鳞斑
作者:宜城廷侯      更新:2021-10-05 16:46      字数:3363
  孟羽提出的几个疑点让我们不得不暂时将注意力从斑驴身上转移,考虑到以后有的是时间探索驯服斑驴的方法,也不急于一时。最起码这次出行,解开了烟雾之迷,再一次证明我们的担心是多余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从发现斑驴的那天直到2月18日,大家伙儿一直忙于龙狮洞里里外外的琐事,打理家禽场、修整菜园、砍伐龙狮洞附近日益茂密的树枝,这些树枝不断向龙狮洞方向生长,已经严重挡住了一部分日光,使得外面的岩石平台无法得到充足的日晒。
  我们的鱼干需要经常晒一晒,才能保证可以安全食用,而外面的平台正好是个不错的晒鱼场。另外,窑炉也要修补一番;火房很久没用了,我们趁机清理了火房里的炭灰,最终清理的炭灰足有一米多厚,我和表哥用筐子将它们抬到很远的地方处理掉。
  筏子和救生艇也做了两次养护,主要是清洗上面的污垢,在掉漆的地方涂上油脂,在此期间,我们设计了一张能够在救生艇上使用的风帆,这片风帆是用衣服、竹竿和椰子绳制作的,需要出海时,可以固定在船尾的发动机进油孔和栏杆上,我测试过它的坚固程度,比不上正规的船帆,但也不惧怕任何中级大风。
  最后,需要说一下龙狮洞的新成员,也就是那两只猞猁,当初为了制作浴室的水箱,我们猎杀了它们的亲人,从我把它们带回龙狮洞后,大家就讨论过怎样抚养它们,表哥和迪亚娜的想法是:野兽野性难驯,应该在附近建个兽场圈养。而孟羽、叶子还有小鱼儿认为:它们太小,圈养不太适合,应该等它们长大一点再决定。
  两方意见不统一,一直到最后也没个结果,于是这事先就这么搁下了,这两只小猞猁一直由小鱼儿和叶子负责喂养,这对姐弟俩走到哪儿,小猞猁就跟到哪儿,但不准出洞。一直养到现在,这两只动物已经跟所有人混熟,表哥再也不提圈养的事儿了。
  后来我们给猞猁在洞口对面的树林边缘挖了一个大洞,它正对龙狮洞的洞口,一开始我们还担心它们太小,跳不过横在中间的排水沟,没想到这两个小家伙的弹跳能力非常惊人,现在的它们再也不是当初眼睛都睁不开的幼崽,而是两颗毛茸茸的小弹球。
  也许是我们平时对它们管的太严,小猞猁们只敢在洞口附近和龙狮洞里活动,每天晚上为了防止它们被其它危险动物捕食,我们会用木板封住它们的小洞口,第二天再拔起木板放它们出来活动一整天。
  小鱼儿多次跟我提及,要带其中一只猞猁上床睡觉,但被我和叶子否决了,我们虽身处蛮荒,但时刻都不能忘记我们是现代人,生活和工作中,都要有底线,如果和动物太亲近了,在遇到某些关键时候,往往会感情用事下不去手。
  这几天里,偶尔还会看见西北晴天出现一股烟雾,每每看到它,就会回想起那片谷底里奇特的生态环境,那是大自然众多杰出的作品之一,我真想再次带着大家一起去一趟。
  2月19日,我们的木耳和地皮菜已经初具规模,当初光光的石头上,有三分之一的面积覆盖了这些黑色的美味。
  2月20日,我们行至集贤树林深处,找到了当初采集三九菇的地方。这一次,我们又收集了半篮子三九菇。和上次一样,采集完后用附近的落叶小心盖在菌丝上,让这些小精灵静静的在落叶下生长。
  2月21日这天,我和表哥、孟羽、叶子前往家禽场开挖排水沟,这条沟很久没有清理,有几处地方已经塌了,还有不少烂树叶和小石子堵在了里面。
  “昨天那菇子太少了,吃的不过瘾,不如今天再去搞点儿回来?”表哥意犹未尽。
  “没啦,地上就这么多,其它的还太小,不能摘的,再说了,昨天就你吃的最多,一盘子三九菇,你一个人差不多吃了一半吧。”孟羽笑道。
  “这种东西不能搞太多,就比如咱们昨天吃的这些菇子,从菌丝长到这么大,要整整7个月呐,长的特别特别慢,要都像你这吃法,那没多久,菇子就会绝迹了。”我从沟里掏出一把烂树叶说道。
  “嗯?牧歌,你怎么啦?从昨天起,你就一直捏自己的脸,是不是牙疼?”孟羽直起身子说道。
  表哥一脸无奈:“想是昨天吃坏了什么东西,咱这嘴一直痒,就左边嘴角这块儿,昨儿晚上就没怎么睡!”
  我也站起身来,丢掉手上的一把烂泥说道:“这么严重?你手放下来,我瞧瞧……”。
  借着阳光,我凑近观瞧:表哥的嘴角微微泛红,就像吃了辣椒似的。
  “你是不是吃什么刺激性的东西了?看起来好像是过敏吧?来孟羽,你看看是不是,我感觉就像是过敏。”我站一边,招呼孟羽过来。
  “没有啊,咱又没吃过独食,那些水果、鱼干、螃蟹都是经常吃的东西啊,你们不也天天吃,都没事儿嘛!”表哥想了又想,接着说道:“要说碰过什么东西,那倒是……就是前两天跟小鱼儿一起,逗猞猁的时候,被猞猁舔过嘴角……不过小鱼儿也被舔过,哦对了,迪亚娜经常被猞猁舔过,这不都好好的吗?”
  “也许只有你一个人对猞猁的口水过敏也说不定……”我嘀咕道。
  “不可能吧兄弟,咱当年在内蒙,什么獐狍野鹿没打过?什么飞禽走兽没吃过?从来也没遇到过这种事啊!哎呦,说着说着又有点痒了……”表哥不敢用脏手抓挠,只得到手掐自己的脸。
  我们迅速干完了活,收集工具回到家里,晚饭时大家讨论过表哥的症状,用排除法否定了食物、饮水、枕头、毛发、猞猁等等可以引起发痒的东西,然后我们又将表哥这几日接触的所有物品,一一测试过,比如鲸油、棕油、黏土、苔藓、炭灰等等,都没有引起表哥的不良反应,最后得出结论:他的嘴角发痒绝对不是来自于龙狮洞里的某样东西。
  第二天早上起床,所有人都发现:表哥的嘴角已经不止发痒这么简单了,在他的左侧嘴角边缘,长了几十颗鳞斑,鳞斑形状像小米粒,纯白色,看起来就像被烫起了一个个小水泡似的。这下麻烦了,本来昨天发痒的时候还能掐一掐,现在起了泡,为防止破皮感染,连碰都不能碰。
  这一回,表哥这个北方汉子遇到大问题了,一日三餐,他只能吃流食,因为他的嘴只能微微张开。最严重的还是发痒问题,即不能抓也不能摸,最后迪亚娜实在看不过去了,只能用一块布沾上冷水,帮他敷面。
  表哥一开始不情愿让迪亚娜看到自己这个模样,而且也担心自己的病会传染给接触者,但迪亚娜坚决要帮表哥做些什么。为此,她毫不在意这些水泡会不会传染,每隔一个小时帮他换一次湿布。
  但这种做法只能带来些许心理上的慰藉,丝毫不能减轻奇痒的感觉,整整一个晚上表哥痒的翻来覆去,几乎没怎么睡。
  2月23日,表哥的水泡没有再扩张,迪亚娜目前也没有被传染的迹象,但表哥的左边半张脸已经因奇痒而红肿起来,现在他连流食也吃不了了。唯一可以选择的进食方式,是用空心的苇子杆吸食椰子汁。
  我万没想到表哥的病情会越发严重,早上时分,我召集所有人开了个紧急会议:“大家都说说,都想想,还有哪些是咱们没想到的,到底问题出在哪……重点在于牧歌接触过,而我们从未接触过的东西。”
  很快,大家急切的讨论起来,叶子首先开口:“这个只怕没有吧,在家里,所有东西都是共用的,就算最私人的东西,比如陈哥的床、陈哥穿的衣服,都不止他一个人碰过,换下来的衣服都是我们洗的,天天都接触,也没见谁生过这么多水泡啊!”
  “是啊,他的床小鱼儿和你都躺过,枕头我也经常拿到外面去晒,反正这龙狮洞里的东西,大家都碰过。”
  “那外面呢?再想想,一定要想起来,他现在的情况越来越严重,每次听他在那哼唧,我都感觉全身发痒了!”我环视众人,最后目光落在迪亚娜身上。
  “桂,外面也不太可能,每次出门工作,都是你和陈两个人去的,他接触的东西,你也一定会接触,那么,你们就会出现相同的症状。”
  对啊,迪亚娜的话也有道理,为什么我就没有这种症状呢!是什么东西我没有接触过,而表哥接触……
  我快速检索着这几天的工作内容,修补窑炉、整理菜园、砍树、怎么想也想不出到底问题出在哪里,于是我又将回忆往后再推几日,一直回忆到2月14日,我和表哥搜寻烟雾的那一天,结果还真让我想起了一件事:那是在我们翻上谷底山坡之前,遇到过一片长相奇特的草,尖端长着像玉米似的东西,连在“玉米颗粒”上的是无数根细小的、白色的绒毛,类似于放大版的蒲公英。
  当时表哥图一时新鲜,用嘴靠近一棵“玉米”吹了一口气,无数绒毛带了一粒粒黄色的“玉米颗粒”飞了起来,我想那个时候,他的嘴一定碰到过那些东西!
  我把我的猜测告诉了大家:“应该没错!最近只有这么一次,是他一个人接触而我们都没有接触的东西,就是那种草!”
  表哥一听这话,哼哼的更厉害了,但他说的什么,谁也听不懂,只见他拉着我的袖子把我往外推,我明白了:这是让我们马上动身,前往“玉米地”勘察,也许只有在那里才可能找到克制表哥病情的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