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悲情猎杀
作者:宜城廷侯      更新:2021-10-05 16:45      字数:5115
  浴室的主体建造材料已经备齐,下面需要加工这些竹子,这也是建造浴室最麻烦的一步,我们首先用椰子细绳将细竹子编织成一个高2.5米长5.5米的篱笆,这是浴室的外墙。
  现在这道篱笆还有很多缝隙,为了增加保温效果,也为了保护隐私,我们如法炮制的编织了四道同样的篱笆,然后将它们固定在龙狮洞东北角的一处空地上。
  地面的沙子无法起到固定的作用,于是又从外面搬来许多又大又重的石头压在篱笆脚上,四道篱笆围成了一道近乎圆形的浴室,里面可同时容纳两个人一起洗澡,看着眼前这座绿色的没屋顶的小房子,感觉光用石头固定住底部还是不够,因为它太高了。
  我们又找来六根手臂粗的长长的木头,一头顶住篱笆的上半部分,一头深深的埋进沙地里,做完这些后我用手摇了摇篱笆墙:“嗯,这样好多了,你们看,我这么用力的摇也很稳当。”
  “行,没问题,六根木头支着肯定没问题,接下来干嘛?”表哥问道。
  我拍掉手心里的沙粒说道:“排水系统,接下来我们来做排水系统,这是个精细活,首先,小鱼儿和叶子去熬一些树胶,马上会用上,牧歌和孟羽还有我,咱们三个造排水板,这可是个精细活儿,迪亚娜需要把那些最粗的竹子身上的细枝全部去掉,一会也会用到它们。”
  安排好一切,大家按部就班干起来,我仔细测量了浴室的面积,然后在沙地上画出了草图,按我的设计,排水板有四层,它们的面积自上而上递减,所有的水汇流到最底层的排水板后,再经一根最粗的排水管排出。
  “排水板必须要坚固,一点也不能晃动,它至少能承载两个人的体重,所以这次我们不能用绳子来绑竹节,而要直接用榫子。”
  “兄弟,咱不是木匠,哪会用榫子。”
  “我会啊,我爸的厂里有几个木匠,我小的时候跟着学过几招,造大件儿不行,造个简单的还是没问题的。”
  “你还会这个?我可从来没听你说过?”孟羽说道。
  “这小子,嘿!深藏不露啊!”表哥扛起一捆竹子,把它搬到浴室旁边。
  将竹子分成合适的小段,打通竹节,凿出引流槽,再用匕首打出深浅不一的榫槽,最后用准备好的榫子将竹片连接固定起来,为了增加坚固程度,每层引流板我们都用了上下双层固定的方法,四层引流板全部组装完毕之后,我和表哥站在上面用力的跳起来,测试效果非常好,这套用原始木工手法制作的装置坚固可靠。
  “可以了,咱把这东西抬进浴室里吧!”说完表哥就要动手去搬,我连忙挡住了他的手。
  “还不行,就这样抬进去,排水板直接与沙地接触,时间长了,最底层的排水板会陷进沙里,而且排水管与地面高度一样,水就很难流出去。”
  “那你的意思……”
  “你还记住之前烧火房的时候,烧出过很多石板吧,我们可以用它们来把浴室里的地面垫高。”
  “垫多高?”
  “20厘米差不多够了。”
  “这套排水板大概半米高,再加上20厘米的石板,有足足70厘米的高度,以后大家洗澡,恐怕要爬到浴室里了。”孟羽一边说一边比划着。
  “没办法,只要这样的高度,水才能迅速的流出而不会积水,至于进出不方便……”
  “没事儿,咱到时候造一个木头台阶不就行了,哈哈哈。”表哥抢过我的话头。
  设计方案定了下来,我们从外面的墙角搬来许多坚固平坦的石片,把它们平铺在浴室的地面上,最后我们把半米高的排水板小心翼翼的抬到浴室,由于石块不平,排水板有些晃动,我们找到石板与排水板的空隙处,用长长的竹条填充了三处引起晃动的空隙后,终于大功告成了。
  借着火光我看了看表,已经是晚上6点了,我们简单吃了顿饭后,又开始投入到接下来的工作中,接下来是制造排水管,管子的一头连接引水板,另一头通向洞外的水渠。
  我们仔细研究了地形高度,找出七根又粗又长的竹子,用烧的通红的t形铁棍打通了每一道竹节,然后用大竹子套小竹子的方式把它们连成一条完整的排水管,每一个连接处用树胶和绳子来密封,最后我们小心的把它们埋进沙地里,就这样,一条完美的排水系统算是完成了。
  “要不要拿桶水测试一下?”叶子问我。
  “不行,一桶水太少,测不出效果,还是接着把浴室的工作做完再一起测试。”
  “接下来是做一个淋浴的大水箱吧?”孟羽说道。
  “没错,我们要做一个高3米的木架,还有一个大水箱,不过现在最麻烦的问题就是,我们没合适的材料。”
  “你是说动物皮毛吧?这事儿的确很难办,这个天气,基本上打不到什么大东西。”表哥说道。
  “那可以先把放水箱的大木架做起来啊。”小鱼儿突然说道。
  所有人都赞同小鱼儿的说法,于是深夜里,六个人借着龙狮洞明亮的火光,开始了今天最后的工作,材料是现成的,我们用是的很粗很直的木头,制作工艺还是榫子,很快一个三米高,顶部有平台的木架就做好了。
  为了以后送水方便,这个木架的侧边有一排坚固的梯子,供人上下,顶部的平台是大约1.5平方米的正方形,由五根粗壮的圆木组装而成,无论多重的水箱,也能安全的放在上面。
  六个人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作品,那感觉像是在欣赏一个绝美的艺术品,只要再造出一个大水箱来,我们的生活质量将发生很大的变化,以后不管多累多脏,一个热水澡就能洗掉一身的野性,还原文明社会里所应有的面貌。
  夜里九点,表哥和我用剩下的木料做了一个三台阶踏座,方便大家进出浴室,浴室的门我们没有做,因为没有合适的竹苗了,只能等到第二天再去收集一些。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吃过早饭,我和表哥去收集竹子,其它人整理家务,上午8点半,一扇漂亮的浴室房门就安装好了,我看着浴室旁边空空的木架,对表哥说道:“牧歌,就差最后一步了,现在什么材料都有了,只差一张皮毛,你有什么想法?”
  “要不……要不咱俩现在出去试试,运气好的话,保不齐能撞上个什么动物。”表哥从火边站起身来说道。
  希望虽然渺茫,但机会不会自己跑进家门里,总要去试一试才知道结果,我和表哥穿好衣服,包好头巾,拿起长矛和那把宝贵的匕首,向着环溪草原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和我们猜想的一样。
  天际间一片白雾,地面上除了落叶还是落叶,踩在上面能听到枯叶碎裂的声音,我和表哥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很快来到了环溪草原的东南边,目光所极之处全是一片淡黄,远处有几处很小的绿草地,这些零散的绿色斑点,是寒风摧残草原留下的唯一几处“幸存者”。我的左手边是集贤东林,整片区域除了树叶的沙沙声,再也听不到任何动静,一言以敝之:这是一片不毛之地。
  “没戏,我就知道,连个毛儿都没有。”表哥嘀咕道。
  “走都走到这里了,总要去看看啊。”我说道。
  握紧手里的长矛,我们缓步踏上黄色的大地,我和表哥现在穿的还是当初从平阳出走时穿的绿色胶头解放鞋,这种鞋防水但并不保暖,虽然我穿着两层袜子,但还是能感觉到寒冷,甚至感受到枯草上的冰晶发出的刺骨寒意。
  草原上一片死寂,不管看哪里,颜色都一样,有时候我们走到一片绿色的地方,发现那只是一种常青草而已。一直向东走,来到了之前我们在环溪草原生过火堆的地方,地面有两圈石头,圈里是一片被火烧黑的草皮,有几根庇护所的木头还树立在原地,我不禁感叹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了那么久。
  “先秋,你瞧瞧,当初咱们还在这搭过营地,为什么事儿来着,哦对,为了接应迪亚娜他们从红树林走出来,时过境迁,没想到……我靠,快看,那是什么玩意儿。”表哥深沉的表情在一秒钟后变成了激动的神情,还招手示意我蹲下来。
  顺着他右手所指的方向望去,却什么也没发现,还是一片枯黄的颜色,我正要问他发现了什么,突然我看到离我们200多米的一片黄色中,有一片黄色的地面拱起来了,而且还在向北缓缓移动,就像在这黄色的地皮下面有一只神秘的生物顶起了地面似的。
  “我看到了,这什么东西?”我轻声问道。
  “动物啊,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不过咱可看的真真儿的,四条矮腿,黄毛,长长的身体,你要的皮毛正在它身上。”
  表哥说的没错,这家伙的皮毛是黄色,所以它才能与环境完全融合在一起,如果刚才不是它移动了一下,我绝对发现不了它的行踪。
  “你有办法捉到它吗?”我压低身体问道。
  “不知道,我不知道它速度快不快,如果不快的话,我们可以慢慢靠近它,如果快的话……我靠,你看这家伙,跑的真快。”表哥没说完,眼前的那团黄色动物一下子跑出五米开外,然后又停在了原地。
  “这么快的速度,硬追是不行了,只能想别的辄。”
  “我们又没弓箭,想啥辄?”
  “办法是有的,不过成功率不高,这家伙不管是什么动物,这种天气从窝里出来,必定是饿的受不了,出来找食的,一般这种情况下,它是不会离老窝太远的,你跟我一起配合,先把它逼回老窝,然后咱就有办法捉它。”
  说话间,我看见远处的那团东西又向北移动了几米,虽然我对表哥的说法还有不理解的地方,但时不我待,表哥已经站起身来,向那东西的右边包抄,表哥示意我从左边包抄,但要慢慢的靠近它,让它感觉到危险,但又不至于慌不择路。
  我们以很慢的速度靠近它,在离它150米左右时,它发现了我们,我看到那家伙甩动四条短腿开始一路向东边跑去,我们紧跟其后,我全力加速,但还是和它的距离越拉越大。
  就在我快要看不到它时,我敏感的发现这只动物跳了起来,然后消失在了地表,半分钟后我和表哥汇合了。
  眼前是一处被长长的杂草覆盖的洞口,洞口很小,里面黑黑的不知道有多深,我喘着粗气对表哥说道:“我看……看清了,这东西……长的的像猫,耳朵比猫……长一截,身体也比猫大的多,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猞猁……猞猁,我……我早该猜到了,那黄毛加上四条小短腿,还有那速度,就是猞猁没错。”表哥弯下腰,大口的呼着白气。
  “听着兄弟,接下来是关键,能不能搞到猞猁的皮毛,全看这一回了,这家伙刚才在外面没吃到东西就被咱俩赶回家了,它害怕我们不敢出来,但饥饿会把它逼出来,我们在外头设个套来逮它。”
  “在哪儿设套,这洞的外头是一片空地,天知道它会往哪个方向跑?”我问道。
  “有办法,咱俩围着这洞外头尿尿。”
  “尿尿?就在这里?”我更加不解了。
  “男人的尿里有睾酮素,动物能闻的到,它们认为这是领地边界的标识,这只猞猁闻到我们的尿,就不敢再往前跑了,它只会往没有尿味的那个方向跑,我们俩围着洞尿一圈,只留南边儿一个小缺口,咱一会儿就在这缺口里设陷井。”
  我听着表哥的解释,感觉很新鲜,既然他说这法子好使,那不妨一试,于是我俩开始忙活起来,最后在南边离洞口15米的地方设了一个用椰子绳做的陷井,椰子绳也是淡黄色的,肉眼很难发现,我们设好陷井,便退到了200米远的背风处趴着不动,剩下的只有耐心等待了。
  这一等就是足足六个小时,我被冻的四肢没了知觉,从上午一直等到下午4点钟,太阳都快下到海平面了,终于我们隐约看到目标处有动静,只是距离太远,看不清那只猞猁的行动,不过很快我们就看到那只猞猁在地上打滚,拼命的挣扎,我们成功了,来不及击掌相庆,我们飞跑过去,看着目标离我们越来越近,我的心跳的极快,生怕绳索被猞猁咬断。
  还好这种事没有发生,表哥比我早到了几秒,一棍子打断了猞猁的脊背,那猞猁痛不欲生的在地面抽搐着,嘴里呼着白气,耳朵激烈的抖动着,但大势已定,我们需要那张皮毛,表哥上前用匕首终结了这只可怜的动物。
  这只猞猁很大,皮毛完全可以作一个大水箱,表哥轻车熟路的给这只猞猁剥皮去内脏,整个过程只花了20分钟,已经四点半了,我们背上猞猁的肉和皮毛正准备抬腿回家,突然间,地上的那个早被割断的猞猁头发出了一个细细的叫声,我和表哥吓的魂飞魄散,手里的肉掉了一地,我退后几步回头看去,那个猞猁头静静的放在原地。
  “这……,你没杀死它?”
  “我靠!头都砍掉了,你还说咱没杀死它!”
  “那刚才那叫声怎么回事?”
  “这……我哪知道,也许是……你刚才有没有放屁?”
  “屁话,这哪是屁声,明明就是猞猁的叫声……”正说着呢,从地面又传来两声细细的无助的叫声,这回我俩都听清楚了,声音是从洞里传来了,我俩壮着胆子,用长矛挑开杂草,只见洞口有两只猞猁幼崽,还不会走路,这会儿正用四条腿慢慢往洞口处爬。
  我的天,我们造孽了!原来这只大猞猁这个时候出来是为了给孩子觅食,我和表哥不约而同,双腿一软,瘫跪在洞口。
  此时两只可怜的幼崽想必是闻到了母亲的血腥味,一面努力的往外爬着,一面用无助的柔弱的声音呼唤着母亲,那一声声轻细的尖叫像我手里的匕首一样寒气逼人,两只可怜的幼崽不顾一切的向上爬着,冰冷的冻土被它们的前肢扫到彼此的脸上、眼睛里,它们也毫不在乎。
  我不敢看地上那只大猞猁头的眼睛,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表哥把我拉起来,叹了口气说道:“这是个误会,可怕的误会,这只猞猁被我们杀了,它的这俩孩子就由我们来照顾!”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但心里认同表哥的建议,我铺开一块大布,垫上厚厚的干草,把那两个还不会走路的幼崽放在干草上,我小心的把它们抱在怀里,表哥将那颗猞猁头放进洞里,找了一把干草塞住洞口,然后收拾了一下肉和皮毛,怀着无比内疚的心情,快步往家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