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不失希望
作者:
无心愁苦 更新:2021-10-05 08:06 字数:2519
方轻骑没得选择,板着脸走上前去。
“阴总管,下次再有这样的,你让他清洗一下,换身衣服再来。”罗海嫌弃的把手按在方轻骑身上,没好气的说道:“小子,运转真元,快点。”
方轻骑犹疑了一下,运起真元沿着开拓的经脉快速运转起来,真元调动的反应和运转速度与往昔不可同日而语,似乎自己晋级到了虚影境。他惊讶自身的变化,有些忐忑,是否会增加变数。
罗海的面色微变,“真元运转晦涩,经脉不怎么通畅,但已经炼气七转,比记录上的提升了两级。这才两个月的时间,不说他的修行资质很差嘛?”
听到他的话,方轻骑放下心来,罗海探查到的与自己实际的情况出入非常大,方鲁所说的屏蔽是真实存在并有效的。
“他经受了一个月的禁元锁,又被关进修行室那么长时间,有一些异常的进步也是可能的。”阴宗说道:“你可以做个备注,过一段时间再做个检查。”
罗海同意了他的建议,记录了方轻骑的情况,然后向外高喊了一声:“蔡老三,过来,接新人。”
不多时,一个佝偻着背、面带苦色皱纹的中年人快步走了进来,看了房间内就三个人,奇怪的问道:“罗队长,新的一批怎么就一个人?”
罗海指着方轻骑,不耐烦的说道:“没有新的一批,这家伙是上一批的,才放出来。你带下去,安排一下。快带走,臭的和咸鱼一样。”
蔡老三骇异的打量方轻骑半天,才带他出了房间。先到库房给他找了一身衣服,然后带到澡堂洗漱。洗漱完后,又带他到一个睡觉的大房间。
全程蔡老三都在和气的说话,介绍自己是管后勤的队长,负责新人的饮食供应、卫生打扫等事情。方轻骑全程缄默不语,不回答蔡老三的询问。
大房间内是一排排的床铺,散乱的放着铺盖,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异味。
“他们在外面操练,到天黑才回来。”蔡老三说道:“这边的规矩都和你说过,最主要的是服从,不要违反任何命令。那些人没有耐心,处理方法简单粗暴,要人性命轻而易举。”
要人性命?为何你却如此和善?方轻骑警惕的看着他。
蔡老三不残暴,但也不是表现的那般人畜无害,他是看人下菜单。软弱可欺的,绝对是连吼带骂,甚至拳脚相加,因为他知道,这样的人不是命不长,就是暗无天日的劳作。方轻骑这般的就要谨慎,死掉的可能性也有,但出人头地的可能性更大,如果被他怀恨在心,搓圆捏扁挨收拾是小事,宝贵的小命丢了就不值当。
“你就在这等着,他们回来后一起行动即可。”说完蔡老三转身边走。这种反冲禁闭放出来的,神智一般都不怎么清明,像方轻骑这样能清醒的把话听进去的凤毛麟角,既然不想说话便随他去。
方轻骑不说话不代表不思考,不断的在想着这些人抓那么多人做什么?
在看过的一些纪实文学中,联邦共和的光鲜幕布不断被揭开,显露隐藏在后面的黑暗,就像奴隶劳工。开矿、种田、工坊做工等等,那种没有姓名、没有权利、只能勉强称之为活着的人能将利益最大化,他们被隐匿在没有记录的星球上,生无人知,死无人晓。
他不动声色的观察蔡老三,想着从他这里应该能知道些,又一想,还是放弃问话。这里的床铺那么多,等人回来即可。
太阳斜照,预计还有一段时间才会有人回来,这段时间无人打扰,他便调息去看方鲁所说的种子。
他的神识进入蓝田,发现一层灰色的光幕将蓝田中的玉笼罩。
这就是那层屏蔽?既然我能“看”到,那其他人是不是也可以发现,岂不是失去了屏蔽的意义。
方轻骑疑惑了一下,随即释然,爷爷不是无的放矢的人,这层屏蔽应该只有自己能够看到,方才那罗海就没有发觉异样。
他的神识穿过灰幕,看到玉中一点火焰燃烧般的红光,红光中凝实如玉、晶莹剔透,神识接触到红光。红光膨胀,一道功法自然而然的在神识中生成,细如发丝的红色荧光构成一个繁奥复杂的图像,人体经络图。
一点亮光沿着经络周而复始的运转,功法的名字不知道,但是比《如是观》要高级不知道多少。《如是观》的真元只在主要脉络中缓慢运转,这个功法穿行的脉络连细小的分支都不放过,而且顺序不合理。
在白塔,人阶低级的功法是可以任意翻看的,他研究过许多,真元都是从蓝田入主脉,分支脉,再回主脉,最后回到蓝田。而这个功法的真元在主脉、支脉、细小分支间随意变换。
方轻骑想到一件事,庞秀见到他借到的功法时,随意的翻了两下,不屑的说这些功法的周天真短,他的比这复杂不知多少倍,也不是这样循规蹈矩。
方轻骑认定这是一个十分高级的功法,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天级。他尝试着运行功法,真元准转筚路蓝缕的迟滞感消失,仿佛走在康庄大道上,神识前所未有的轻松,浑身舒泰放松,全身所有毛孔都打开,每一枚细胞因真元的活化而欢呼雀跃。
这从未有过的舒适体验让他发出幸福的呻吟,但是他睁开眼睛,没有继续运转真元,这里并不是合适修炼的环境。
活下来,寻找时机逃出去,方轻骑默默的想着心事,荆离的小剑不见了,这不是小事,真君的标记都消失不见,先前自己处于一种怎样的境况?
一只黑色的爬虫从角落里爬了出来,抖动着两根长触须,在肮脏的被褥上爬来爬去寻找食物。
方轻骑莫名的伸出手指,将它按爆成一小滩,看着手指上的残迹,被褥上爬虫的小脑袋上的触须依旧抖动,他皱起眉头,以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只会把它弹走。
这时,又有几只爬虫出现,他发现自己有一一按爆的冲动。
方轻骑叹了一口气,强忍了下来,这个潜藏的暴躁心态不妥,他闭目调整。但那心态异常顽固,毕竟从未来可期的白塔学员变成毫无权利的奴仆,这种天翻地覆的变换难以适应。
日落黄昏,残阳如血,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片沉重拖沓的脚步声,一群疲累的少年走了进来,有男有女。
他们看到坐在那里的方轻骑,没有感觉意外,脸色灰败、表情冷漠麻木,有心胸狭促的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看,又多了一个倒霉蛋!
方轻骑是要活下去,然后想办法从这个地方逃走的人,所以他精气神都在。而这些人已经丧失希望,或者说没有建立新的希望。有希望和没希望,在外在表现上有明显的差别,就像后面进来的几位,虽然也很累,但是走路沉稳,脸上带着笑意,身旁还有四五个人跟随,看来已经形成了抱团取暖的小团体。
这时,他注意到一进门的人故意慢了一步,把脚向侧方伸出。跟在后面疲惫的小女孩没有注意到,脚被绊倒,身体不稳,“呀”了一声,就要扑到地上。
方轻骑下意识的身体移动,在小女孩的脸碰到地面前扶住了她的身体,准备嬉笑的人嘴巴张大,要发出的声音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