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自性发时
作者:红尘殿      更新:2021-10-05 06:10      字数:3772
  正月初六,凉州刺史府内大乱。
  刺史大人魏渊的独子魏玄锡自除夕夜失踪已经有五天。
  城内原本新年喜庆的气氛也因为刺史府内派出四处寻找魏小公子下落的人而添上了一层阴霾。
  魏大人的公子失踪,这已经是凉州城内的一件大事了。
  天色余晖下的刺史府邸中,刺史大人魏渊满面愁容的在厅堂里走来走去。
  怎么会找不到人呢?
  除夕夜锡儿怎么会离家?又能去哪里?
  锡儿一定是被歹人抓去了,不然锡儿一向乖巧懂事,怎么可能会在除夕之夜离家不归?
  可是。魏渊转念一想,却又不解。
  如果是被歹人掳去,不论是为钱还是什么,也不该这么多天了还是毫无消息啊?
  魏渊越想越是担心。
  厅前有下人匆忙走过去,魏渊一眼看到立时叫住询问。“可有少爷的消息?”
  下人站在门口道:“回老爷,凉州城几乎都找遍了,还是没有找到少爷。”
  “那就多派些人继续找,城里没有就到城外去!”魏渊大声朝下人吩咐。已经六天了,说不定锡儿已经不再城里了。
  “是,老爷!”下人急忙领命而去。
  一个门房走到厅前,看到那个下人慌忙逃似的跑开,手中捏着一张名帖,脚步也不由有些犹豫起来。
  少爷失踪,老爷正心急如焚,现在若是再朝老爷递上这张帖子,老爷会不会大发雷霆?
  可如果不将帖子呈报给老爷,事后老爷会不会怪罪自己自作主张?毕竟这帖子是清欢公子的人送来的。
  门房拿着名帖犹豫不决,老爷魏渊却是看到了他呆呆站在那里,不由怒道:“府里的人都去找公子的下落,你不去还傻站在那里做什么?!”
  “啊?小…小的这就去……”门房被魏渊一声怒喝吓的从思索中惊醒,不自觉的想要转身离去。感觉到手中还拿着的名帖,门房才想起自己为什么来前厅。
  将转了一半的身子又转了回来,门房壮着胆子的怯懦开口道:“呃……老……老爷。”
  “还有什么事?”见这门房又转了回来,魏渊冷冷问道。
  门房支支吾吾道:“回老爷……这……刚刚门外品湘楼的清公子送来一张名帖,说请老爷去品湘楼听琴。”
  “清欢?”魏渊问道。“这时候,他添什么乱?说本府没空儿,回了!”
  清欢向来善解人意,很识大体,怎么这次会再此时请自己去品湘楼?
  “呃……老爷?”门房没有动,又是犹豫了一下才咬牙说道:“老爷,刚刚送名帖的人说老爷若是去见清公子,便可解眼下烦忧。小的以为,老爷的眼下烦忧,会不会和公子失踪有关?”
  “什么?”魏渊惊道。“你是说清欢可能知道公子的下落?”
  难道是清欢掳走了锡儿?魏渊疑惑皱眉。
  但是清欢不过品湘楼的一个清倌,便是自己一时宠幸,让他成为品湘楼的头牌。但是无论如何,他也不过是一个娼妓而已,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对他这刺史大人的儿子不利?况且,他若还想依靠自己的权势,更不该会做出让自己生气的事来啊?
  “备轿,带几个护卫去品湘楼!”魏渊不再去猜测,吩咐门房,打算亲自去看看这清欢是想做什么。
  如果锡儿失踪的事真和他有关,那便把他抓起来严刑拷问。
  如果只是为了让自己去品湘楼看他而耍的手段,那也要打断他手脚,警示他的不知分寸。
  年初六的品湘楼里,来往的客人并不多,显得很是冷清。
  毕竟刚过了年,就是一些喜欢流连青楼勾栏的人也多少都会收敛些。
  凉州刺史魏渊来到品湘楼门前下轿,仰头看了一眼五层高的品湘楼,便匆匆走到品湘楼侧面,由小门进入。
  毕竟他是堂堂凉州刺史,堂而皇之的进青楼总是不妥。
  走入品湘楼,魏渊不用询问,轻车熟路的直朝一间阁楼走去。
  那里便是品湘楼头牌清欢的私人住地,除了他这恩客,便不会再有别人出入。
  将身后带来的几个护卫留在阁外,魏渊独自沉着脸走入阁楼。
  魏渊走进去,总是充满脂粉香气的房间内此时却是空无一人。
  “清欢?”魏渊四下看了看,喊了一声。
  空荡荡的房间内无人回应。
  送了名帖让自己来,怎的会没有人?
  魏渊不解又气愤,正欲转身出去找人询问,门口已经响起了脚步声。
  是清欢回来了?魏渊回头正欲斥责,却见门外一个容貌十分俊俏柔美的年轻男子手提食盒走进来。
  魏渊一呆怔了一瞬。因为来人不是清欢,却比清欢更诱人魅惑。
  品湘楼何时有这样的货色?魏渊心下想着,口中却是已经问道:“你是什么人?清欢呢?”
  “小人云生,是清公子新收的下人。清公子有些事暂时不能见大人,所以先让云生来侍候。”云生走进门一边微笑回话,一边却是将房门关上。
  若是平日,面对一个如此姿色上乘的魅惑尤物送上门,魏渊定是要品尝一番滋味。但是此时魏渊只一心记挂儿子安危,哪里还有心情?
  魏渊看着向着他走过来的云生冷冷道:“本府要见清欢,去将他找来。”
  云生走过来,将手中食盒放置在桌子上笑道:“大人何必如此着急?如果大人来见清公子是为了令公子失踪的事,那云生也是可以为大人解惑的。”
  “你?”魏渊怀疑目光打量云生。
  一个品湘楼里新收的下人,他会知道什么?
  “大人请坐。”云生伸手做了请的姿势。
  魏渊瞥了一眼桌前的凳子,然后施施然坐下,尽显一洲刺史的官威。
  魏渊道:“既然你知道锡儿在哪里,那便告诉本府,等本府找回儿子,定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好处啊?”云生笑着重复。“那大人能给云生什么好处呢?”
  云生坐在魏渊对面看着魏渊,伸出舌头缓缓舔过自己尖利的虎牙,**的诱惑勾引令对面的魏渊又是一呆。
  “你想要什么好处?”魏渊问道。
  云生不答,两双手支在下巴认真思考了一下道:“嗯………不知大人可食过人肉么?”
  魏延道惊道:“人肉?本府怎么会吃过人肉?”
  “没有么?”云生略显遗憾的摇摇头,叹道:“那可真是遗憾呢。人肉可是美味之首,古来便有名将烹妾而食的例子呢。”
  吃人肉?这人莫非是有疯病不成?
  魏渊忍下心底不适皱眉看向云生。“我只道熊掌雪鹿已是肉中极品,倒是这人肉真的是第一次听人说起。”
  “那大人可想尝一尝人肉的味道?”云生兴奋问道。
  魏渊道:“如何尝?你总不能让我效法古人将我的侍妾烹食吧?”
  云生摇头。“大人若想一尝人肉滋味,不必如此麻烦。云生是很乐意为大人效劳的。”
  “哦?”魏渊看向云生面上。
  云生但笑不语,竟低头从怀中抽了出一把短刀。
  魏渊望着云生手中的刀锋不自觉的提防了几分。他是刺史大人,敢在他面前拔刀的人可不多。
  云生微笑,手中刀并不是递向魏渊。而是伸出左手,挽起衣袖,将刀锋贴在手臂上,极慢极慢的割下了一块肉。
  魏渊看着云生几乎可以看见割去肉下的森森白骨,又看看云生毫不在意,笑的如沐春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瞪大了眼睛。腹中翻滚,几欲作呕。
  云生却是微笑不散,将血淋淋的肉用刀尖儿挑了送至魏渊面前。“大人,尝尝味道如何?”
  魏渊不知云生这人竟是如此疯魔,不由大怒而起,一手拍在桌子上道:“你,你这是做什么,难道要让本府真吃人肉不成?荒唐!”
  云生似娇嗔媚笑。“大人,云生都可为大人割肉,大人竟不肯赏云生个面子么?”
  刀尖儿肉上鲜血啪的一滴落在魏延道手背。
  “你是个疯子!”魏渊如遭烫灼一般抽回手大声呵斥,转身欲走。
  云生看着发怒的魏渊笑意更深。身形一转,挡在了魏延道的面前,鲜红的人肉仍挑在刀尖。“大人别急着走啊,您就尝一口就好。”
  魏延道见云生拦在门前,怒斥:“滚开,让我出去。”
  云生似惋惜的摇头。“大人不肯吃,倒真是可惜了云生对大人的一片真情呢。做人啊,还是不要浪费的好。”说罢仰头,将刀尖儿上挑着的他自己的肉丢入口中细细咀嚼起来。一边嚼一边笑,肉上鲜血由未落尽,此时便顺着嘴角慢慢流下,形如疯魔的食人鬼魅。
  魏延道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诡异一幕,快速喘息,胸中心跳如擂鼓,背脊发凉,毛骨悚然“疯子,疯子,来人,快来人!”。
  魏延道连喊几声,外面却无一人回应。
  云生不理会魏渊的惊慌失措,张嘴伸舌舔着嘴角鲜血似乎意犹未尽。忽又恍然大悟般说道:“哦,我倒是差点忘了。既然大人不喜欢吃生肉,刚好这食盒中有云生给大人准备的一盘熟肉,大人尝尝?”
  “滚开!让本府出去!本府不吃你做的肉!”魏渊暴喝出声,却不敢轻举妄动。
  云生手中由自闪着寒光的短刀,他不可不忌惮。谁知道这疯魔人会不会忽然一刀刺过来。
  云生呵呵笑着。“大人,这可是令公子的肉哦。云生不善厨艺,这盘肉可废了云生不少心思,只想着献给大人呢。”
  “什……什么?!”一心想要逃离的魏渊此时听到云生的话,身体猛然一颤,仿佛没有听懂一般问道。“你将锡儿怎么了?他是被你掳去了何处!你究竟是什么人?!”魏渊厉声质问。
  此时他方明白,原来今日送名帖的根本不是清欢,而是眼前人的阴谋。
  他的目的便是利用清欢将自己引来品湘楼。
  “令公子的下落我自然是知道的,所以我说大人不必着急。大人请坐啊。”云生站起身走到魏渊面前。
  魏渊瞪了依旧笑意欢愉的云生,咬牙按捺下心中惊恐面如死灰的又坐了回去。
  刚刚他喊来人,门外竟无丝毫动静,那此时他带来的护卫一定是被人治住。现在云生手中还有锡儿的命,如此形势,他丝毫不敢轻举妄动。
  “你为什么要抓我儿子?锡儿他现在到底在哪儿?”魏渊问道。
  看着魏渊坐回来,云生笑看向魏渊。“大人如此担心魏公子?那不如我们玩个游戏?用刀将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看我们两个谁会先血尽而死。若大人能比我活的久,那云生保证魏公子一定能安然无事的回府。可如果大人血先流尽嘛……呵呵……”
  此时云生把玩着手中短刀,神情当真是如恶鬼一般的疯魔。
  “你!”魏渊坐在凳子上,惊恐的盯着云生手中的刀说不出话来。
  面前这鬼魅般邪恶的人到底是什么人?他究竟是想做什么?
  “大人不肯?那我先来?”云生见魏渊一动不动,便伸手解下自己腰带,脱去上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