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顾大柱吃了饭,顺便过来看看她,他找到石萍寝室,石萍十分高兴地叫他进屋坐,他看见石萍这间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小屋,心想:女人就是不一样,这么一间小屋,经她这么一收拾,真像一个家一般的温馨,而且有女人的家,那才真正像一个家。哪像他们工地上的工棚,全是一些大男人,下班不是玩就是睡觉,谁还去收拾一下屋呢?整天住在里面,不是烟味就是汗味,那些难闻的味道醺得他受不了,但也无法改变那种环境。他高兴地说:“石萍,你这间小屋还真不错,比我的工棚好多了,我也想出去租一间小屋住。”
石萍说:“你想租房子,贵不贵呀?”
顾大柱说:“在那后面的城郊,租一间农民的房子,一月最多200多元。”
石萍说:“很好,看你那工棚,多脏,这么便宜还是租一间住好。”
顾大柱说:“是的,到时我租好了,带你去看。”
石萍说:“好啊,我一定去。不过,我这儿也欢迎你常来。”
顾大柱笑着问:“什么,常来?”
石萍认真地说:“是呀。”
顾大柱说:“那好,我一定经常来。”
说完,顾大柱又回工地干活去了。石萍望着他的背影,觉得心里温暖了许多,在这异乡,能有一个十分亲近的人,时时关心着自己。哪怕一句话,或者一个笑容,也会赶走心里的寂寞和孤独,更是有一种心灵的依靠。
说真的,在家乡没觉得顾大柱怎么样,虽然是一个村的,也知道顾大柱是顾大川的弟弟,只是认识没有深交,就是碰见也只是打声招呼,一点也感觉不到他有多重要。可一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顾大柱在她心目中就变得重要起来,而且还有点离不开他了,巴不得天天和他在一起,但她决不是爱他,是乡情让他们亲近,是彼此间的关心和信认让他们相互有了依恋。
那晚,餐馆吃饭的人少,有一桌人吃完就走了,她们收拾好后,她觉得还早,石萍就去到工地上找顾大柱,顾大柱正好吃了晚饭,他吃的饭也很简单,就是在工地上的伙食团打来的饭菜,蹬在工地上的处空坝上吃,几个工友一边吃一边说着笑,看上去还很开心似的。
顾大柱见石萍来,他端着饭走了过,笑着说:“石萍,你怎么来了,吃了饭没有?”
石萍说:“今晚餐馆里的客人少,这时也没事,我吃了饭没处玩,就来看看你。”
“好的,你等会,我吃了饭带你出去走走。”顾大柱很快将饭吃完了,便和石萍去到工地外的河边的绿荫道上散步。
进入立夏时节,他们就边说话边沿河边的林荫道上走去,河边的绿荫道上散步的人们络绎不绝,随着气候转暖,来运动的居民越来越多,多数是成双成对的老年、中年或青年夫妻,还有一家老少或街坊邻居、亲朋好友在一起,也有一个人自己出来走走的。
他们漫步在河边的林荫道上,欣赏着清澈的潺潺流水,河上的大桥接二连三,有恋人手牵着手的,十分亲热地走着,偶尔也有些小动作,这让石萍看得有些脸红,她觉得城里人胆大不怕笑,要是在乡下,这动作如果被人看见,肯定会笑掉大牙。远处闪烁的灯光,还有迷人的夜色,更让她心旷神怡,她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高兴和激动。
顾大川说:“石萍,城市里就是好玩,所以好多人都想来城市哟!”
石萍说:“是的,但在城市打工还是很苦的。”
顾大川说:“石萍,在餐馆的工作,你认为行不行?”
石萍用十分感激的语气说:“我在这儿包吃包住,餐馆老板说每月给我3000元工资,我认为还是不错的,来深圳打工也是我的梦想。如今,我来到了这里也找到了工作,这都得谢谢你,大柱!”
顾大柱说:“好好干吧,我在建筑工地上每天干这么重的活,每月工资才4000多元,你包吃包住,活儿又轻松,都有这么多工资,真让我羡慕哟!”
石萍笑了,知道他是在说笑话,但她听着心里也高兴,不管怎么说有一个事干,她也知道在这儿找个工作不容易。对于餐馆的工作,他肯定不了解,都以为是最轻松的活儿,其实也很累的。她说:“每天端菜、收碗,跑来跑去的,脚都跑痛了,你还说轻松?”
“石萍,你跑来跑去,总比我们挑灰桶,抬钢筋一楼轻松吧?”
“比起你在建筑工地上干活,肯定要轻松得多。”
随后,他们来到一条狭窄幽深的小巷,路灯下的小巷里有些昏暗,石萍有些害怕似的紧挨着顾大柱,顾大柱说:“石萍,别怕,我没事时经常来这里走走的,这儿安全。”
听顾大柱这么一说,石萍那颗悬着的心,一下就放下了,她点了点头说:“当然,有你在,我肯定不怕。”
顾大柱看她心事重重,问道:“石萍,你怎么了,不开心?”
正如顾大柱所问,自从她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总感到孤独和愁怅。午夜里凝听夜落的声音,看不清整个城市的样子,在凌晨倾听心碎的声响,昏黄的灯光照耀着黎明前的街道,就想起家乡,想起亲人和朋友,在家乡与他们生活在一起,是多么的幸福。
更多的是,她想着顾大川,不知他现在怎样?当他不愿意和她一起出走时,她感到了失望和痛苦,心中更是撕心裂肺的痛。当幸福在她身边擦肩而过时,她也闻到了悲伤的气息,因为她早就知道他们在一起是可能的,不说顾大川有自知之明,就是别人也会说三道四,所以她和他这样的结局也许是命中注定。
石萍说:“很开心的,只是心里老是想父母。”
顾大柱笑了说:“石萍,你才出来,肯定很想家的,我才出来时也一样。不过,慢慢的时间久了,你就习惯这种生活的。”
石萍说:“大柱,如果我来深圳没遇上你,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就是啥也没发生,我也可能要不了几天就回去了,因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我觉得一点安全感都有,幸亏遇见了你,让我的心里踏实多,谢谢你,大柱!”
顾大柱用手扶了她一下,又赶忙将扶她的手拿开,笑着说:“石萍,你别多想,你有文化也很能干,一起都会好起来,有时间我就陪你出来走走。”
随后,他们慢步到一个大树下的小道上,看见旁边的椅子坐着一对恋人,他们旁若无人地亲吻着、拥抱着,从身边经过的路人却视而不见,石萍却好奇地看了好一阵,顾大川拉她走,说:“走吧,别老是看人家,万一被人家发现多不好。”
石萍赶忙和顾大柱走开,她的心中好像也有一种冲动了,她脸变得红红的,仿佛刚才看到的场景,不是别人而变成了她自己,她深情地看着顾大柱,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
顾大柱说:“石萍,不早了,明天我们都要上班,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石萍说:“好。”
顾大柱将石萍送回去后,他也回工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