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3—1
作者:
天性写书人 更新:2021-10-04 23:06 字数:3803
狄公从颖儿手里接过一看是一根铁棒,形状和棒球棒很像但是长度不及棒球棒的三分之一。狄公把这个东西拿在手里颠了颠外边是包了一层铁皮,分量很轻,来回看了好几遍并没有什么异样之处。越没有问题越是问题,狄公矮下身子轻扶颖儿的肩膀:“颖儿,你是在哪找到的这个?”颖儿伸出小手指一指:“就在哪儿?”狄公顺着她手指方向一看,在东墙墙角儿对着一堆木头,狄公疾步上前,大家也在后面跟着他。在远处大家本以为是一个木料堆走近了大家再看,原来只是一堆下脚料。元芳用剑在这堆下脚料里翻了翻,并没有发现其他的铁器。“头儿啊,”驻守的头儿就在身边伺候着呢,一听狄公这么叫赶紧跪下了:“阁老您可别这么叫折煞小的了,小的姓赵,您就叫我小赵就行。”,狄公自己也觉得刚刚的称呼不妥,立即改口:“好,小赵儿!是本阁言语不当你跪着作甚,快快请起!”赵头儿站起身形,狄公又问道:“小赵儿啊,这个杂料堆是只放木头还是什么都放啊?”,“回大人,我们是为了清理的时候方便,这里只放木料。”,“你们这个区域是所有人都可以来吗?”赵头儿闻声一回头,是那位成年人里边儿唯一一个没有穿官服的小姐——茜雪,回过头来赵头儿笑容可掬“这位小姐说笑了,能进这的就是来修缮的,再说了这只不过是一个下脚料堆,也不是兵器库有什么可禁足的。”如燕看茜雪一眼,暗笑她问的这个问题太幼稚,但是狄公和她的想法截然相反。狄公倒是觉得茜雪这句很关键,一听所有人都能过来的时候微微蹙眉,表面上没什么内心已经大惊失色!他深信一句话,事有反常必为妖,一个专门放木料的地方凭空出来了一个铁棒必定有蹊跷,你要是说只有当兵的过来或者是只有民夫过来,甚至只有当官的能过来。如果后来查出这根铁棒有蹊跷到时候怀疑的范围就很小,也好锁定嫌疑人。现在可好,这是个公共区域是人就能进,如果真出了什么问题的话,想找到嫌疑人犹如大海捞针范围过大。狄公带着大家在校军场转了一圈也没有其他的收获,狄公带上那根铁棒就和大家离开了校军场。
星辰交替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等大家回到行宫的时候已经到晚饭的时候了,用过晚饭,忙了一天了大家都累了各自去休息。但是狄公却是喝茶看书,斗转星移转眼过去半个时辰,狄公屋门被轻轻的推开,先是进来两颗脑袋,狄公把杯子放下一笑:“进来吧,我等着你们呢。”话音未落两个人已经进来了,原来是元芳和如燕。一坐下大家都不废话直入主题:“你们来我知道是干什么,你们这次的做法是十分正确的。”,元芳一看狄公明白也不再问别的了,“你们觉得他们怎么样?”,“有的一看就是假充没事人实则心虚的很,有的呢说不准,还有的一看就没问题的。一看就有问题的和说不准的共占十之五六,从小到大几乎占据了每一个阶层。”。元芳如燕听完以后施了个礼二话没说就走了。
狄公在那一次元芳把东西提回来以后就走了,真是情况并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去逛了逛,他还和元芳说的还津津有味,事实并不是这样,他们当时所说的一切无厘头的话让人听不懂的话,其实就三个字打哑谜。事实上的情况是这样的,在元芳把档案提过来的前三四分钟的样子,已经有千牛卫回来向狄公汇报,有一部分官员已经带到,狄公让把他们陆续送进一个房间里。元芳回来的时候正赶上狄公走,虽然这些帮忙查档案的都是狄公亲自找的但是在这个阶段谁都不能轻信,所以狄公是很悠闲的溜达出去的。
狄公早就交代过如燕和茜雪,因为行宫里出来皇上的金銮殿没有可以一次性容纳扬州治下所有官员的房间,除非有的人在外面的广场上但是这样的活又会打乱他的计划,又不能僭越使用大殿。所以只好让她们临时搭一个厅堂似的临时建筑,而且他的地理位置非常好是和御花园最佳的观景位置,“献珠轩”连在一起的。
“献珠轩”不但是一个观景胜地而且还有一个实用性的功能盛露水,在亭子的西边有一个铜像造型是王母娘娘坐在一把龙椅上,面部刻画的也是很悠闲自得,手里端着个茶杯在品茗。在她的对面同样有一个玉皇大帝塑像,玉皇大帝造型是似蹲似坐但是并没有雕刻椅子,还把一个硕大的鎏金盘子举过头顶,两个塑像是平行的分别挨着一颗柱子。武则天听上官婉儿说用露水洗脸可美容养颜延年益寿,所以武则天就长安和洛阳的御花园里都修了这个来聚露水,每天都有太监去采,供武则天洗脸,也是因为武则天现在在这儿所以才建了第三座献珠轩。
这个临时的厅堂是跟它连在一起的,而且虽然是临时搭建的但是上面有瓦下面也是门窗俱在,而且窗户上挂着珍珠帘子,但是把帘子挂反了。里边是用许多桌子拼成的一个大圆圈。每个人面前都有干鲜果品和香茶,来的时候也没说干什么,只是说狄公让去一趟,再看见摆的这些东西大家的心情立刻就放松下来了。他们瞬间自己就给出了过来的理由,狄公是因为闷了找他们喝茶聊天之类的闲事儿,有了这个理由他们自然就会把这里假定成一个茶馆酒肆似的娱乐场所。有了这个假定他们就会去竭力营造一个欢愉的气氛。殊不知他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狄公设想好让他们这么走的,他们现在就是棋中之子认人所摆布!
之所以如此就是为了让他们放松,放松以后就会以为狄仁杰什么都没查到,查到的话他不去忙。这是理想派万事都往好处想,这种人会比真没事的还松弛。这样的人在这个是警惕性极低,绕几个弯子心理防线就能整段垮掉。还有一种有事儿的叫做恐慌派,就爱联想不好的。他这种人不见到狄仁杰还好只要一见到狄仁杰就开始联想,他们是不是把所有人都办了,案子完了闲着没事儿找我们喝茶?我是不是孤立无援?是不是有人把我供出来了……反正是把一切当时能想到的坏结果都想一遍。这种事情跟看完恐怖片睡觉的感觉是一样的,你要是什么都不想就睡觉了也没什么,就怕兴奋劲儿还没过呢就上床了,能兴奋劲儿一过,灯一关在意琢磨看哪儿哪儿有人。这种人就是这样,没能狄仁杰来呢汗就出来了,刨去这两个极端也有心理素质好的,这样的狄公也有办法。分几步,第一步打岔法,把你绕晕以后再发起致命的疑问,狄公知道一看就愣问他有准备。
狄公从外面走进这个临时的大厅,众人一看他进来了都站起来打招呼:“狄大人来了”,“狄公来了”,阁老请坐”……狄公坐到给自己的空位上,双手朝下摁了摁:“大家坐吧,不必拘束。”大家就坐狄公冲四周亲近的笑了笑:“我就是来找大家聊天的,别因为我来了扫了大家兴致。继续,继续,”说这几句话就再也不说了,端起杯喝了口茶就开始嗑瓜子,偶尔也顺着别人的话题说上两句,大家一看真的只是聊天聊什么都行的时候就放开了,直到他他眼前的瓜子壳颇具规模的时候才主动发问银曹,脸上笑呵呵的:“扬州近日的税收可有困难?”呼啦一下子站了起来:“禀大人,扬州被我们王刺史治理官清民顺,包括大人带来的钱粮师爷也挺恪尽职守的,一切该交的都对的上数。”他这些话没用两秒钟,憋得脸微红,狄公喝着茶听他说话的语速就知道是做过充分准备背下来的。但是还不能由此就断定他有问题,毕竟是见上官做点准备是有情可原的。接着往下来,狄公含笑摆摆手让他坐下:“这么紧张做什么,咱们只不过是聊天而已,坐。”,银曹坐下狄公第二问题接踵而至:“令堂安否”,狄公此话一出银曹的反应出卖了他,他不是突然换频道的诧异,也不是那种亡人已故不想提起伤心事的感觉,他的左手微微攥了一下又赶紧张开生怕别人看见他攥过券。右手袖子在抖,赶紧用另外一只手拽袖口尽量不让它抖!但是袖子还是起波浪。狄公其实在这已经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他有问题,但是为了保险起见继续往下来又连续跳了几次频从公事聊到私事,私事又到家庭再到奇闻轶事。狄公这样做的目的就搞乱你的思维你没办法做准备。狄公打乱思维逻辑以后狄公一开玩笑的的口吻说了一句话,这句话使很多人都现了原形:“我看你们当中内奸可不少。”这句话可是惊着不少人汗“唰”就下来了。但是狄公知道肯定还有心理素质好的,为了不打草惊蛇狄公笑个不停,最后笑的的肚子都疼了:“哎呀,我开个玩笑看把你们吓得!”最后狄公咳嗦了一声还是没控制住:“不好意思,本阁失宜了”
第二招孤立无援,细思极恐。狄公这么一说,大家也将信将疑的坐下了,但是这次大家就全紧张了,就在大家心里紧张到极致嘴上应付狄仁杰。就在这个时候从外面跑进一个人,手里托着一个托盘,上放着两个盒子。后面又一前一后跟进刽子手,手托鬼头大刀上面还带血。血腥之气霎时间弥漫整个厅堂,这几个人来到狄公面前跪成一溜:“禀大人,罪魁王兴元王兴发证据确凿,现已奉王命将其诛杀,特请大人验刑”此言一出当即就出溜地上的,然后就觉得自己跪的地方湿了。狄公大步上去把两个盒子打开,里面最底下是一层石灰,上面是黑布包着的人头,即便做了隔血的处理里面还是渗出斑斑血迹,狄公指着这两颗人头做成郑重的警告:“尔等谁奸谁忠,本阁与陛下心知肚明。诸位大人现在招供罪不至死,如果现在不招与此二人同!”次话一出马上就有招的,招供者马上带走。
现场招供和暂不说破狄公在这场既是茶话会亦是正式会议的现场,狄公几乎全都清楚了。而且狄公还省了一招,第三招就是让人在外面打死猪,然后有人在旁边叫,狄公说是他们其中的某个人的家人。而且最妙的是帘子挂反了,这种帘子挂正了的话是外面看不见里边,这样一来效果就相反了里面看不见外面,所以不知道打的是什么。
看到这有的人可能要骂我了,“他们查个案子吓唬人,就要杀人吗?”这怎么可能,盒子放的是两颗圆形的石头,上面的血是抹的猪血,两个刽子手亲自杀的。
狄公把这些告诉元芳如燕以后,从桌子上拿起笔和纸刷刷点点写出一个名单:“这个名单上的可以直接下狱,其他人暂回衙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