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希管家？”吸血鬼恢复成小女孩模样，语带惊恐。
  “我是希管家……接待过的客人。”陆航老脸微红，好在光线比较暗。
  “确定是客人？”袁顾吐槽。
  场面一下尴尬了。
  好在这时，莫辉电话打了上来，
  “陆小哥，上面做法完了么，你嫂子马上就做好夜宵了。我上来请张天师和你们吃。”
  “呃，还没做完，”陆航看了眼躺在地板上的道士，“张天师累的都站不起来了，莫哥，你们多做点。”
  陆航挂了电话，说道：“男爵是吧？撤了血族的幻阵，把所有东西恢复原状。袁顾负责想出妥善办法，处理善后事宜。”
  说着拉了张椅子，抽出根烟，点火，深深吸了一口，舒坦！
  “那你干什么？”小女孩眼中绿光闪烁。
  “我负责等着吃宵夜，以及问句话。”陆航对着道士的脸吐了口烟，“张大天师，你想不想回答？”
  张天师一动不动。
  “我刚才打电话的时候你就醒了，现在还装？”
  张天师一动不动+1。
  “看来是真死了。袁顾，先把张大天师善后掉。”
  “没死，还没死，别善后我……”张天师一骨碌爬了起来，愁眉苦脸，“我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不知道，别善后我。”
  “知道过会怎么做吗？知道就不善后你了。”
  “知道，知道。我过会……我怎么做？”张天师要哭了。
  “听说你这次施法，不但治好了，”陆航转向小吸血鬼，“喂，你叫什么名字？”
  “莫靓雨。”
  “你不但治好了莫靓雨，对你道法还有很大的益处，收获很大？”
  “是是，我道法大涨，法力无边。”
  “……”陆航脸黑了，“让你圆个谎，你要把谎吹破？”
  “不是大涨，不是大涨，是受益匪浅。”
  “所以你会怎么做？”
  “所以我会……”道士灵光一闪，“所以我决定不收钱。”
  “还有呢？”
  “还有？”张大天师哭丧着说，“还有我自愿留下来再观察孩子几天。”
  “啊，原来你是这么决定的？那我就放心了。”
  陆航是放心了，准备下楼吃宵夜。
  小男爵莫靓雨继续装睡。
  袁顾工作量少了一半，现在至少不用考虑莫辉夫妻俩的问题，就剩下怎么说服张天师保密了。
  有想过骗他，可关键吸血鬼它不科学的离谱，想圆谎都难。
  至于张天师放了一小半的心，至少现在不会被善后了……
  众人围着一张大桌落坐，其中就数陆航和张天师的两同伙，吃的不亦乐乎。其余人真是各怀心事，忧心重重……
  吃罢饭，老骗子按事先说的，对着莫辉夫妇一顿胡侃，说到最后流着眼泪非要倒给两口子钱，说是以后能能否得道长寿全靠这次的法事。身后两副手，几次打算开口，都被这老骗子给瞪了回去。
  莫辉夫妇自是喜欢不已，连连道谢，最后把众人送出老远。
  换回中山装的张天师，等莫辉夫妇走远后，当着陆航和袁顾两人的面，给了两副手一人一张银行卡，及一句忠告，算是散了伙。然后跟在两人屁股后面，去了陆航住的小楼。
  一进门，老骗子“哐”的一声，往地上一跪，声泪俱下：“两位给个活路，我老张干这行这么久，真没抓过一次鬼，我就是个小骗子，靠这个骗点钱。鬼我见都没见过一次，看在没伤害过你们吸血鬼的份上，放过我这一次。”
  陆航，袁顾两人回头，大眼瞪小眼，敢情这老骗子以为咱仨都是吸血鬼？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袁顾捏着嗓子说话，可惜说不出影视上那种鬼气森森的感觉。
  “我又不傻，说出去不被你们弄死，也要被送精神病院去。我只是想骗点钱，谁知道真有吸血鬼，要不然谁干这个。”老骗子语带哭腔。
  袁顾笑了起来，现在没自己什么事了。
  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自己老想着怎么说服老骗子，不曾想两人的世界观不同，想法完全不同。根本用不着自己说啊。老骗子自己就把自己说服了。
  可同样的事情，你跟科学院的院士说下试试？你只要能说服他们相信有吸血鬼，你就出师了。从此，你就凭一张嘴就可以创世纪。
  骗子张，最终还是留了下来。说了要观察小女孩几天嘛，你现在跑了算怎么回事？
  接下来的几天，骗子张就跟着住进了陆航的小楼，山庄也多了个风景区——张天师铁口直断神算摊。
  生意火爆……
  小男爵借口看张天师，偶尔也跑过来几次，跟着陆航和袁顾了解一些放逐之地的事情。
  ******
  陆航坐在小山顶，身前一张小桌，品着茶，看着不远处热闹的算卦摊，悠闲惬意。
  张天师真是个人才，这才几天时间，这处算卦摊已经远近闻名了。来求卦的，闻名前来的人络绎不绝。老骗子每天只算两卦，早晚各一次，美其名曰：天机不可多泄。
  来晚的人，想要算卦，任你给多少钱，不算。
  陆航开始还好奇，哪有骗子不要钱的？后来跟张天师聊天多了，才恍然大悟。
  用他的话说就是，人都是贱的。你追着给人算，没人信，还舍不得给钱。你偏不给他算，他就会拿着钱天天追着送你，还怕你不要。
  “陆航，今天我可给山庄拉了不少客人。”张天师不知什么时候跑了过来，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今天又赚了多少黑心钱？”
  老骗子穿道服的气质没的说，生意这么好，一半要归功于这一身气质。
  “啥骗不骗的，我这属于开导人心，为人解忧。”这几天熟了以后，老骗子也知道了陆航不是什么吸血鬼，也不是什么杀人魔，说话随意了许多。
  “你就作吧，早晚被人找上门打死。”
  “陆航，你别这么说。我现在可不像以前了，什么钱都赚。穷人的好多卦我都没收钱，真是在为人排忧解难。”
  “你这是为了打出名声，收更多的钱吧！”
  “反正不管怎么说，我现在只收有钱人的钱。整个人感觉高大了不少。”
  “陈忠，你脸皮厚我知道。可你这一身演技，我很好奇是从哪学的？”
  陈忠，就是张天师的本名。多朴实的名字？要不是陆航拿着身份证，决不相信这会是老骗子的名字。
  不论是从他天师的身份还是骗子的身份，都跟这名字联系不到一起。
  这老骗子在外面，连姓都不用自己的。
  “外面可不能这么叫，”老骗子左右看了看，还好没人“横店啊，以前落魄的时候，在那里当群演混饭吃，听过不少导演讲怎么演戏。”
  “……”陆航，“然后你就开始自导自演了？”
  “话不能这么说，我这也是服务行业。看你今天高兴，我给你免费算一卦。”
  “守你的卦摊去。”
  “别急燥。我看你面泛红光，却又印堂发暗，近期一定要犯桃花劫。”老骗子语气笃定。
  “你才印堂发黑，你全家都印堂发黑。”
  “嘿嘿，别不信啊，又不收你钱。”
  “说的你自己信吗？还想……”
  “叮叮当，铃儿响叮当……”手机铃声打断了陆航。
  陆航接起电话，猛然站了起来，
  “……啊!……什么时候？……好，我等你。”
  陆航转身看着老骗子，“一边凉快去。”
  老骗子一语成谶，是喻舟打来的电话，人马上就到陆游山庄了。
  从来没骗过她，陆航不知道见了她要怎么说，总不能说自己是流亡者吧？陆航手有些发抖，一直在逃避的问题，现在直接压了过来，避无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