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命苦的东海鲛人。自作自死！为了一段不堪的感情，非搅得大家不得安身。好吧，真好！把你们两个害人精同时招来了。”璧珀打着哈欠，嫌弃的瞟着死鱼头，“我可要回房睡一觉。指不定明儿，会闹出多大的动静。多嘴一句，明日过后，让我大侄女做个傻子，被云熙宠着吧！你背负的痛苦，着实没必要，让她也尝一遍。”
  见璧珀离去，死鱼头凝眉深思。他无法做出任何承诺。有些痛楚，不是有人背负，便可安然。
  天阳当空照，海鸟对我叫！鸟儿说，早早早……我为什么起的比它早？
  海风清爽，迎面而至。
  不要问我，为什么是迎面。云熙大半夜不睡觉，闹着看日出的毛病，我哪里会知道，是抽的什么风！
  从后半夜，直到天方亮。我冻的是直打哆嗦，他可兴奋的堪比脱缰野马。
  星空下嚷着吵着，太阳冒出海面，又在那儿欢呼跳跃。
  “放光啦！你看看，好美啊！”云熙孩童的表现，和以往的严肃，简直是判若两人。
  “对，对，对！”我揣着手，连连点头。欣赏美景的心，全装着一夜未眠的疲惫。
  对这个任性起来，毫不讲道理的云熙，我隐约觉得哪里不太对。自己一时又说不清。
  云熙没有易容，他的凤火不会骗人。可是这迥异的行迹，是有啥不好开口，只能让我自己发掘的吗？
  “你见过了乔，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云熙问我，“每天清晨，乔都会站在海边，吹奏他的筚篥给海听。”
  “我听过，在天牢的玄字号里。乐曲中满是忧伤和思念。原来他练过啊！”我回道，“可他犯了什么错。要用眉心咒压着他的灵魄。抹去他在世间，全部的气息？”
  “他喜欢了不该喜欢的人！”云熙若有所思，含着泪珠回望向我。
  “所以你来，就是为了此事，而镇压鲛人吗？”我不敢看他，不愿相信这样的事，会发生在相爱之人的身上。“你应该可以拒绝的！”
  “对，我可以！”云熙收拾好情绪，挤出一个微笑，“但是我不能！”
  我疑惑道，“为何不能？”
  “还记得楚江城前，你拒绝了我吗？”云熙问道，“重回天宫，在天帝面前，我们大家选择隐瞒了经历。所见的大寨，白骨公子，河神，龙爷，包括九字当的鬼祟。我们都没提及半个字。”
  “天帝难道就未生疑？”我问云熙说，“天帝打发你来，是想再试探你吗？”
  云熙摇着头，苦笑道，“因为已经有人站出来，替我们想好了托词！”
  死鱼头？
  “有个人借着我们的行程平步青云。”云熙有些无奈，“我们得了人家的好处，还要记着还恩。真叫可笑！”
  “所以你是替他来的？”云熙真怪，死鱼头不是来了吗？你还抱怨个啥！
  “同为水族，海里的事交给他，道颇为合适。”云熙道，“我也本想收了他的好意，不掺和这趟浑水！”
  “既然如此，你又为何来呢？”我笑问道，“既然非你本心……是想吃海鲜，拿战死的水族，直接大餐？”
  “我要吃海货，不会让整个东海陪葬。”云熙的语调，有些愤然，“这个四殿下，是奔着灭族来的。东海的生灵，在他眼中，还不如一顿大餐。”
  “可是只要打仗，就会死人啊！你能做到，没有死伤的胜利吗？”我反驳道，“还有啊，这个海王子，都怪他自己不好。非闹出这些事儿来。害了自己，也害了东海水族。”
  “男欢女爱，有何不妥？”云熙很生气，“难道你的眼界，也如云鳞一般？”
  “什么男欢女爱，这……两个男的惺惺相惜，也不嫌恶心人！别说凡人和鲛人，就是鲛人和鲛人，凡人和凡人……”
  云熙敲着我的脑门，插嘴道，“海是女人。东海鲛人族的王室，都是以女为尊的！你个脑子，成天都在想些什么？”
  “啥？女的！”我晴天霹雳，“不对啊，海是女的，你怎么……那个绿藻……你和海什么关系……”
  “没关系！”云熙否定的好干脆，小声抱怨道，“真是自找麻烦！”
  “麻烦？又是一个你藏起来的牡丹吧！”我莫名火大，“等师父回来，我就要他取消婚约。再去一次北冥！”
  “念儿，你别说气话，好吗？”云熙劝着我，神情分明在掩饰着什么。
  我不服道，“我就是爱说，怎么着！”
  “好好好，你爱生气吃醋，我不管。而我啊，真没福气，能参与到海和乔的故事里。”云熙假装不理我，走到一边，饶有兴致的观赏日出。
  “喂！你有没搞错！不睡觉的拉我来吹海风，就是为了气我。”我一脚踢了过去。继呼巴掌后，发明了新的招式，连环踢。
  我和云熙的追打嬉闹，踏载的不过是多年前，海和乔的足迹。
  海边的小餐馆里，我咬着迟到的早点，见到了这段过往，在这里留下的印记。
  “这个虾饺不错，老板再来一笼！”我高声招呼着。
  云熙忙着给我夹菜，喂我享受美食。被我收拾过了，也学会体贴人啦！
  几个小朋友，套着破破烂烂的几块布。绕着小店疯跑，玩的不亦乐乎。
  “哎呀！”一个小孩撞到我们的桌角，险些摔倒。
  我扶起他，拍拍他身上的沙尘，问道，“你们当心，别磕着碰着啦！这是什么？”
  小孩宝贝的从我手中夺走碎布，“大姐姐，我没事。这是海娘娘送给我们的福利！”
  “福利？”没等我再问。老板端着笼屉，轰走了他们。
  “少夫人，这是您要的，请慢用！”放下虾饺，老板人恭敬的回去忙活了。
  “少夫人？”这是什么称呼。
  云熙听完老板的称呼，心口一甜，偷乐的嘴都笑歪了，“他不对，来，夫人，咱们接着吃！”
  “就是他不对……谁是你夫人啦！”我推开云熙的手，“不吃了！”
  “真不吃了？”云熙叹了口气，“你不是好奇海娘娘的福利吗？好好吧饭吃了，我就告诉你！”
  “我才不好奇呢！啊……喂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