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穷途末路
作者:地府神君      更新:2021-10-04 13:39      字数:6011
  “出来吧!”格鲁话音一落,空荡荡的房间正中,一个白色的身影便显现了出来,那人正是格鲁的王妃,彼德王朝的圣女,原安德鲁公爵之女,玛格丽珂公爵小姐。
  “果然是你!”格鲁虽心中有几分欢喜,可眼下他更为关注的是,为什么自己跟那神殿掌门,都无法感知到圣女的气息?
  圣女抿嘴笑了笑,缓步走向房间里的椅子,侧身坐了下来:“殿下很意外吗?”
  格鲁一见之下,心中暗惊,这王妃咋看之下没什么变化,仔细一看,却是举手投足间,只有一股超脱于世外的圣洁之光,当下却也不急着相问,走到圣女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去。
  “王妃突然到访,是有什么紧急的事吗?”
  圣女一听,心中颇为失落,格鲁的声音里明显带着冷落。当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门前,冲身后的格鲁道:“殿下不希望我来?”
  看着王妃的背影,格鲁突然觉得自己可能有点过分,不管怎样玛格丽珂都是自己的王妃,也是自己深爱的女子。想着格鲁也站起身来,走到王妃身后,扶住圣女的双肩:“只是王妃不光是王妃,而且此地离皇城路途遥远,若无皇命,还是不便随意往来的。”
  圣女转过身来,双眼直视格鲁,看向格鲁的心底深处,格鲁在圣女这样的探寻中,不觉的表现出一丝慌乱,圣女立即失望的低下头来:“殿下既然不希望我来,何不直说,何必还说这样的话来安慰我?”说着便往前一步,虽是迎着格鲁走的,却突然之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格鲁双手于空,连忙冲着身边的喊道:“喂!我找你有事呀!”
  “殿下,除了有事找我,跟玛格丽珂恐怕再无话可谈了吧!”这声音虽然轻细,却在房间里不断的回荡着,直弄的格鲁觉得一阵心烦气燥,低下头在房间里,快步的走上几圈,猛然推开窗,胸中的气闷,方才好过一些,猛然间又想起小菲特在外面,不知道打听的怎么样了,心下又盘算起,怎样找打掌门的证据,跟这神殿换一个可靠的领袖。
  本来王妃来了,这件事情就容易解决多了,可是现在王妃又被气走了,格鲁看了看空荡荡的房子,一时也拿不准,这王妃到底是走了还是没走。
  格鲁虽然这次攻打神殿,法力进步飞速,本来在心底正自谓,恐怕已可以跟王妃比肩了,可谁知今日一见,方才发现原来法力飞速提升的绝不是自己一人,就连那掌门不知用了什么特殊的方法,那法力波动也是越来越强。
  刚想到这,外面走廊上已经传来轻快的脚步声,走在前面的人,把人领到门口便悄然褪去,格鲁却已经迫不及待的拉开了房门,站在门前的小菲特吃了一惊,格鲁笑了笑,拍了拍小菲特的肩头,把小菲特拉了进来。
  见格鲁兴奋的在房间里不停的走动着,小菲特诧异的坐在椅子上,突然一拍椅把手笑道:“莫非王子殿下看见了什么绝世美女了不成,这样坐立不安的?”
  听小菲特这么一说,格鲁觉得自己果然有些失态,走到小菲特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看向小菲特:“怎么样?有什么消息吗?”
  小菲特端起桌子上的杯子,放在嘴边连喝了几口,抬了抬眉头,双手一摊:“看来这老东西,肯定提前有准备,这里的居民不是没有胆量提供线索,而是实在是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可以提供。”说完,看了一眼格鲁。
  格鲁听完,长叹一声,一般的魔法师,又怎会是那神殿教众的对手,没有真凭实据也想而知。猛然间又想起那婆婆,遂开口询问道:“那老婆婆呢?集市上的人怎么说?”
  小菲特放下杯子,双眼一垂:“唉!这倒是问到了点子上,这集市上的人,都说这婆婆领着个女人和孩子,在两年以前突然来到这下方城,然后这女人和孩子,就在来到这的几个月后,突然消失了踪迹,这婆子就开始疯疯癫癫的,说是掌门把他们母子抓了起来,但谁也没看见。而且这婆子脾气暴烈,不容易相处,一个人住在街后的小房子里,也不知道靠什么生活。倒是这掌门看上去,挺不错,隔一段时间,便派人来送一次东西,自己有时也亲自来,但每次都被这婆子打了出去。”见格鲁沉吟,小菲特又接着补充道:“这里经常失踪人口,倒是真的。但有时是与自己家人生气,离家出走了,也有的过了一段时间又自己回来的,但时间久了,大家也都不已为意。也有的走了就没再回来,但是现在外面在打仗,有谁不愿意呆下去了,离开了死在外面也很正常,何况这里居住的人,看来来路都不普通,生死早已置之度外,所以也就没人追查喽!”
  听小菲特这么一说,格鲁心中的疑惑不但没有解除,反而更加认定这掌门肯定有问题。先不说这掌门为人处世圆滑之极,看上去毫无破绽,就算在修为上,在对待格鲁他们这些外来人的接待上,虽表面看上去轻慢,却让人觉得怡然自得,自取其便,倒也不失为一种聪明之举。想着格鲁轻哼一声:“那集市上的人,都是怎么评价这掌门的呢?”
  小菲特皱了皱眉头:“这…倒不好说。这的人,似乎都性情急躁,外松内紧,表面看不出什么问题,但戒备心很强,一般人也很难打入他们内部。”见格鲁追问,小菲特不由的“嗨”了一声:“殿下,怎么会对这婆子如此上心?”
  格鲁淡然一笑,没有直接回答问题,反而问小菲特知不知道王妃来了,小菲特吃了一惊,他当然知道格鲁不可能开玩笑,格鲁说来了就是来了,可是自己也没见过呀!但是刚才那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王妃出手相助,这就难怪了,以王妃的法力,自己看不出端倪也再所难免。
  “没有!就我这点修为,只怕是王妃站在我身边,我也很难发现。”小菲特坦然道。
  格鲁点了点头,随后又道:“仗总有打完的那一天,要想长治久安,还是文治更为重要,这神殿被搞的乌烟瘴气的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啦!换换掌门看来很有必要。而且…这个掌门绝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干净。”
  “至于王妃…我当然希望我们能直接找到证据,但是必要的时候,还是需要王妃出手相助的,至少掌门这个人本身就修为极高,你我都不是对手。”说完格鲁无耐的叹了口气。
  小菲特见格鲁面色凝重,也不好再嬉皮笑脸,可刚严肃了一会,就又绷不住笑了起来:“殿下不知道,刚刚我进来的时候,见那掌门弟子,被这店里的老妇人训的跟三孙子似的,那叫一个解气…哈哈哈!”
  “哦?”格鲁也抿嘴一笑:“这不像是这些弟子们平日的作风呀?”
  “说的就是呀!殿下不知,这店里的两个老妇人,骂起人来可凶的狠,本来掌门也下去了,人家愣是装着没看见,先把他的徒弟给训完了,才假装看见掌门,让掌门怒也不是,不怒也不是!”小菲特仍在前仰后合的说着。
  格鲁轻轻一笑:“没想到,这店里的老板娘倒也不像一般妇人蠢笨。”说完格鲁转过身来,看向小菲特:“好了,刚刚托比斯已经把那老妇人带下去了,我的意思是让托比斯明里看管,暗中保护一下,毕竟今天挑明了跟掌门的纷争,往后估计她一个人也很难在这里呆下去了。等一下,你就再找机会,设法弄清楚掌门那地牢里关押的是谁,另外也顺便查清楚这老东西,最近法力极速提升的原因。”说完,格鲁沉吟了一下,抬眼看了看放间内空旷的地方:“你可以调动一些人手帮忙。”
  小菲特打量了格鲁一眼后低下了头,随手拿起桌面上的杯子,又放到了嘴边:“殿下是不是跟王妃吵架了?”
  格鲁听说,猛然回过头,挑了挑眉头,长出了口气:“这个时候,你倒是聪明的很呀!”
  “我进来的时候,殿下正坐立不安的,有什么事能让殿下如此介怀的呢?唉!女人吗?就是爱耍小性子,殿下好好哄哄就是了!”说着小菲特站起身来,便往门外走去,便回过头来冲格鲁眨了眨眼睛。
  格鲁低头一笑,摇了摇头,小菲特再次走出了房门。
  此时天色尚早,托辞前来休息,也是为了验证王妃隐在身边的事实。但眼见日当正午,那掌门本该来相请,想来是被什么事耽误了。刚想到这,门前便传来了敲门声,格鲁端坐在椅子上,朗声道:“请进!”
  一神殿弟子站在门前,躬身道:“殿下,我们掌门邀你去楼下用餐!”
  “好的!你先下去吧!我随后就到!”格鲁淡然一笑,那弟子躬了躬身退了出去。
  坐在房间里,格鲁再次打量了一下房间,随后便站起身来,刚拉开房门,那掌门便已站在门前,准备亲自来请,见格鲁出来,遂满脸堆笑:“本来想特意给殿下安排点乐子的,可谁知这店里的老板娘愚蠢无知,也实在弄不出什么东西,粗茶淡饭还请殿下赏光。”说完,便做了个请的姿势,邀格鲁一同下楼。格鲁也随口客气了几句,两人便动身往楼下而来,一下楼梯便见其他两位长老站在厅内,见格鲁走下楼梯,忙转过身来,跟格鲁见礼。而其他人的弟子却都在大厅内,帮忙布置餐厅。
  餐桌上摆放着各色食物,虽谈不上精美,却也清新可口。格鲁落座以后,其他人也都坐了下来。格鲁心中暗笑,这掌门最近几天倒是学乖了,不像刚来时不咸不淡,一味的对自己冷着,看了眼其他两位长老,也正面含微笑看着自己,格鲁只好举杯一一向两人示意。喝过两口杯子那暗红色的液体后,格鲁一低头,突然惊觉面前放着的一块鸡肉少了一块,在那金黄色的大腿上,还留下一排小小的齿印,格鲁一见,抬头看了看众人的动静,见没人注意到这边,遂自然的操起那块鸡肉,放在嘴边狠狠的咬了一口。一时饭毕,格鲁便借口喝多了酒,想要回房间内休息,自己一个人便直接回了客房,弄的那掌门一阵失望,本来他还安排了一些节目,在大厅里准备表演给格鲁看,谁知今天格鲁一再的推脱身体累,想要独处,这很快便引起了掌门的警觉。想了想,自己也没有露出什么破绽,但还是不放心,他那个属下不在,自己还是得小心点被发现什么马脚,见格鲁离去,那掌门马上唤过自己最亲近的弟子,暗中嘱咐偷偷回到神殿,查看有什么异常,一有发现立即来报。
  格鲁走回房间,这种置身于不明状况下的情形,让他感到几分莫名的不安。这种心情以前从未有过,但此时却让格鲁觉得莫名的烦躁。在房间里快速的走动了几下,格鲁再次走回到椅子前,坐了下来:“能出来吗?再这样恐怕要出事了!”话说的很温柔,但却给人一种疏离的感觉。
  房间里没有回音,格鲁皱了皱眉头,刚想再次开口,眼前突然一晃,圣女的身影缓缓显露了出来:“神殿的掌门派人回神殿查看去了!”
  格鲁一听心中一惊,若是被他撞见小菲特,那小菲特岂不是很危险。当下格鲁已顾不得颜面了,忙向圣女开口求助:“王妃能代我前去通知菲特吗?他正在掌门的密室里。”
  圣女没再说话,只是站在格鲁面前,向后后退了一步,身体便突然消失了。格鲁连忙喊道:“对不起!”声音还在房间里轻轻的回荡,可是眼前已经看不见圣女的身影了。格鲁叹了口气,坐回到椅子上,什么时候他们之间,竟然用的上“对不起”三个字了?不知王妃心里会作何感想,也许两人都忙于自己的事务,这种距离让两人之间越来越生疏。
  坐在椅子上想了想,格鲁站起身来,虽然圣女今时今日的进步,出乎自己所料,这多少有些伤及他作为王者的自尊,但不管怎样,自己都不应该为了这种自尊,而伤及他们之间多年的情分,还有…影响到大局,如果那样,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小气和失策。作为一个上位者,如果出现不可弥补的失策,那么就有可能出现不可挽回的局面,那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想到这些,格鲁心中阔然开朗,一扫胸中的阴郁,拉开了房门,走到了外面。
  因为魔法结界的缘故,外面的人,对房间里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当然格鲁也无从探听他们的活动,只是当格鲁一拉开房门,便见几名神殿的弟子站在不远处,正低低的交谈着,听见声音,一回头见格鲁走了出来,忙躬身向格鲁行礼,一面便连忙往房间里禀报。
  不一会儿,便见掌门快步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迎着格鲁,满面堆笑,而身后跟着的三长老,却满脸阴郁,看见格鲁时,眼神一触之下,便马上移开了。而另一位长老,侧直接站在掌门身后,冲格鲁躬了躬身子,便静静的站到一边去了。格鲁“哈哈”一笑,也迎着掌门走了过去,歉意的向掌门道:“让掌门见笑了!房中呆着烦闷,正要向掌门讨教,这下方城中的好出处。”
  那掌门双眼一按,假意殷勤道:“老夫只当是,上午那场意外搅了殿下的雅兴,所以一个人在房间里生闷气呢!没想到殿下大人大量,既然殿下觉得闷了,那咱们还是出去找点闲趣如何?”说着便回身看向身后的两位长老,三长老看了一眼掌门,便直接把头转向了一边,一面严肃,丝毫不买帐。只有另一位长老,忙应和着:“是!是!这下方城虽小,却也有不少的休闲去处,只是在殿下眼里,只怕是难登大雅之堂,有辱圣听了。”
  格鲁侧做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这神殿地势险峻,风景秀丽,已是难得,再加上这下方城,建的依山傍势,更是巧夺天工,实为难得。格鲁实在是大开眼界,想来此地的民风会更为独特,还望两位前方指引。”
  三人正在兴头上,抬腿便欲往楼梯方向而去,谁知身后三长老一声冷哼,那掌门马上转过身来看向三长老:“师弟可是有话要说?”
  那三长老双手前拱:“不敢!”说完走到前面率先走到楼下:“各位雅兴!恕不奉陪!老夫本是粗人,也免不了这俗间之事,先走一步了!”说完不等掌门再次开口,人便飘然而去。
  格鲁偷眼打量那掌门,一张老脸倒也撑的住,见三长老拂袖而去,倒也不以为怪,反唤过自己身边弟子,前去相送。见那弟子追着三长老而去,方转过脸来,看向格鲁:“这三师弟惯会使些小性子,也是我惯的,殿下切勿见怪!”
  格鲁淡然一笑,连忙拱手道:“掌门不必多礼,三长老率真坦荡,倒不失真性情,格鲁又怎会见怪呢?”说着三人也走下了楼梯。
  格鲁心中私下盘算,看来这三长老也还真是个直性子,竟然当面不给掌门师兄一点面子,以这掌门的为人,也就是仗着他有几分本事,才百方笼络,若不是如此,恐怕早遭毒手。这边格鲁想到这,心中便暗下决心,何不乘机把这三长老拉过来为己所用,既让这掌门少了一大助力,也让打败他多了一份胜算。
  心里想着,格鲁便拿眼四处张望,想看看是不是有神机营的人在左近。一来这掌门跟着,自己不好明的召唤神机营的人前来,二来这下方城既然是隐城,便是只有在固定的时间才会显露,其他时间便是三分之一滑入山腹,三分之二沉入地下,何况这下方城盘查严密,一般人很难混的进来。
  这样走着,谁知这眼上无意思的动作,却也引起了另一位长老的注意,那长老马上询问格鲁在寻找什么,弄的格鲁猝不及防,只好开口撒谎,离开皇城许久,与王妃多时未见,此言一出,格鲁心中暗骂,自己这不是落入了跟小菲特一样的套路了吗?但眼下无法,也只能这样先掩盖过去再说。
  那长老果然放松了下来“哈哈”一笑:“殿下年轻,血气方刚,很正常!哈哈!”
  说的好像你很懂似的,格鲁心中暗嘲,只是当看向那掌门时,心中不由的暗道:“不好!”这长老好糊弄,只怕是那掌门便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了,从刚刚他派人杀个回马枪,到现在那眼中一闪而过的光芒,看起来都绝不简单,看来自己的韬光养晦,也并未能完全的骗过这掌门。
  那掌门见格鲁看了过来,也跟着“哈哈哈”一笑:“我们这神殿本是修道之所,讲就的是清心寡欲,所以竟然忘了这一截,让殿下吃苦了。既然殿下有这意思,老夫一定代为安排!哈哈!”说着便继续往前走去。
  由那旅馆到西苑路途不算遥远,在格鲁的坚持下,所以三人一路步行而来,神殿的一众弟子紧随其后。可再怎样拖延,这西苑也已近在眼前,可格鲁还未找到神机营的人。
  心下有几分着急,却也不得不抬腿往西苑的台阶上走去。
  “殿下,您想看看这柄兵刃吗?”耳边突然传来一声男音,格鲁心头一震,抬头寻声望去,只见一个瘦白面孔的年轻人,肩上挂着个悬挂兵刃的皮褡裢,右手高举一把锋利的匕首,站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