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庆春献曲
作者:南厘朝露      更新:2021-10-04 12:48      字数:3741
  庸老携三十五人随少忧进入庆春阁内。
  里间布置与世俗王宫大殿所差不多,连升三级皆扑红色地毯。第一级摆两排方桌,布置三十六人座椅及餐具;第二级两侧共摆五张矮几,五名灵狐男子持乐器端坐;第三级摆一黄玉香案,靠墙摆一檀木镶大理石屏风,圆形大理石上有只九尾天狐自然花纹。大殿很高,四周穿插种植桃树,株株桃树花开粉灿。
  少忧步行至屏风底坐下,庸老等落座一级桌椅。
  “组织此次宴席目的于代狐丘向诸位请罪。”少忧道。
  “上仙折煞我等,不敢当,我等冒犯在先,受些惩罚理所应当。”庸老急道。
  “呵呵,庸老也别太拘谨,至此,你们便将狐丘当作自己家。”少忧笑道。
  庸老犹豫一下,走出饭桌,扑跪在地,声带哭腔,道:“我等家中还有妻儿老小,已别三年,不知是否安好,恳请上仙放我等离去。”
  少忧没直接应答,道:“之前所闻,你等被逼迫才进入狐丘狩猎?”
  庸老点头,神情萧索,道:“森林人生活艰难,生存资源匮乏,各大部族你争我夺,相互角力,我部已为剔颜和洪烈两大部族逼至失落森林深处。加之伊沁草原金帐王庭每十年打一回草谷,杀戮众多森林人口。律吉部落已处水深火热中,人口凋零至极,十数万人口掉落至不足五万,多数为老弱妇孺,七层青壮年已丧命刀口。入其它部族领地狩猎多半被打杀,翻越玉衡峰狩猎,实属不得已而为之。”
  “为庸老近前看座。”少忧对娇儿吩咐。
  娇儿一抹空间戒指,在少忧右侧摆下一张汉白玉矮几,布上餐具和酒具。
  “庸老坐我近前说话。”少忧道。
  “在下诚惶诚恐,受天大恩惠,近邻仙上聆听教诲。”庸老拱手佝腰,踩小碎步,来到少忧近前再行跪拜礼。
  “庸老,剔颜和洪烈情况如何?”少忧问。
  “两部族实力相差无几,人口皆一十五万来回,狩猎武士各五万上下。”庸老答。
  “战士武力如何?”少忧问。
  “普通武士可猎凶兽,十夫长可猎一阶妖兽,百夫长可猎二级妖兽,千夫长可猎三阶妖兽,万夫长可猎四阶妖兽,族长可战初阶蛮兽。”庸老道。
  “现在草原统治者还是乌朵王庭吗?”少忧问。
  “六百多年前,乌朵王庭已为过去,今伊沁草原执鞭者乃赤那王庭。”庸老道。
  “他们武力如何?”少忧问。
  “于我等来讲,他们便是收割者,十万苍狼骑士一字排开,如同玉衡神之惩罚神鞭,扫过之处,男子流血、女子为俘虏。普通弓弩破不开骑兵甲胄,他们还备有符箓,一张符箓甩出,无穷火焰、冰刃、风刃、土刃铺盖而来,无数族人倒于血泊,惨不忍睹。”庸老道。
  “离下一次打草谷还有多长时间?”少忧问。
  “我为狐族所擒前三年打过一回,被押三年,约莫四年左右,便收割下一回草谷。”庸老道。
  “庸老你在族中是何身份?”少忧问。
  “在下区区一介百夫长。”庸老道。
  “依我看来,庸老乃心系律吉部落兴衰之长者,有无为出路谋划?”少忧询问。
  “唉,夜夜忧思,却皆徒劳,出路渺渺,命运舛舛…”庸老叹息。
  “庸老如何看我?”少忧问。
  “仙上之威仪非我一介凡夫俗子揣度,却感仙上内藏暖心。”庸老道。
  “可信得过我否?”少忧问。
  “仙上何出此言。”庸老连忙道。
  “我可助律吉部落繁荣生养,也可成就于你。”少忧道。
  庸老大惊,连忙起身,行至少忧近前,双膝跪地,拱手问道:“世间得失均衡,敢问上仙我将失去何物?”
  哒,哒,少忧手指敲击黄玉案几两下,眸子微眯,淡淡道:“你须臣服于我,永生不得背叛,且我说一你便说一,我说去东,你须向东疾行。”
  庸老好似未听明白,眨巴了眨巴眼睛,用手擦了一下额头渗出的细密汗珠。
  见状,少忧以为庸老不情愿,声音转冷,道:“我之威非你能承受,数百万里蛮兽荒野不过尔尔,高阶蛮兽不过尔尔,狐丘不过尔尔,毁你律吉部落不过顷刻间。”
  “上仙息怒,我非不愿意,只觉好运兆头,得过于失。”庸老急忙解释。
  少忧轻呡一口酒,神色缓和,浅笑道:“庸老铭记,我可予,便可夺。”
  砰砰…庸老重重地磕了九个响头,神情肃然,道:“我律吉庸向玉衡神发誓,愿臣服于仙上,若他日心生叛逆之心,被恶豺活撕,死后灵魂不能回归玉衡神怀抱。”
  “我不信什么誓言,手掌伸出来。”少忧道。
  庸老乖乖伸出右手掌。少忧伸出左手掌,七彩蝎刺青从少忧手上脱离而下,转移到庸老右手臂。
  啊,庸老一声惨嚎。
  刚才,少忧已询问小邪有无控人毒药,小邪列举断肠、钻心、噬神三种毒药,其实三种毒素原理差不多,皆可通过心灵感应远程控制,激发土刺断肠,激发土刺钻心,弥漫土毒使大脑土化,吞噬神魂。少忧选取较为痛苦的噬神。
  一级宴席,三十五名森林猎人见庸老倒地痛嚎,纷纷站起,欲奋起反抗,解救庸老,不曾想,才站起,便被底下服侍酒席的四名狐女拦下。
  “爹爹,您怎么了?”律吉拓高呼。
  “狐丘,使卑鄙计量,诱杀我父,真厚颜无耻。”律吉烈叫嚣…
  少忧没理会底下众人,自顾品尝桃花酿。
  少顷,庸老痛苦敛去,挺起身子,端正身子继续跪拜少忧。
  “记住这种痛苦,你若背叛我,你的脑袋便会慢慢地变成泥土。”少忧道。
  “属下已铭记于心。”庸老道。
  “我非将普通刺青传予你,此乃超越蛮兽之七彩蝎,尔后一段时日,它会听你使唤。你须采取雷厉手段,于月内取得族内绝对领导权,并将所有族人带至狐丘。”少忧道。
  “定不负上仙之命。”庸老重重点头。
  “以后别叫我上仙了,称呼我为少爷。对了,去给你那个不成器的小儿子掌嘴。”少忧道。
  “是,少爷。”庸老退下三级台,来到律吉烈身前,抓起他的领口,赏了九九八十一个嘴巴子,口中不断斥道:“让你叫嚣,让你不知天高地厚,让你不明是非,让你忤逆少爷…”
  等庸老归位,少忧举杯,道:“诸位,端起玉樽品尝桃花酿,让我等一笑泯恩仇。”
  “祝少爷福寿无疆。”庸老举杯祝福,后面一众人也举杯。
  樽中酒饮尽,啪,啪,站于少忧左侧的娇儿拍了一下手掌。
  少顷,九名女子端着各种美味佳肴入场。第一波是素食,绝代双骄、火山飞雪、青龙过江、举案齐眉等色香味俱全的菜品端上酒席,这些菜肴皆用灵果、灵蔬烹饪。第二波是荤食,熊蜂溢酒、比翼双飞、相濡以沫、龙凤呈祥等野味菜品端上酒席,这些菜品取一些凶兽鲜肉,再配以各种草药和花卉烹饪,闻之,使人味蕾大开。第三波是点心,茶食刀切、杏仁佛手、芝麻南糖、双马踏江等艳丽点心端上酒席,这些糕点真正体现了狐女们的心灵手巧,每一道皆如艺术作品。第四波是水果,这回只有一道果拼,名字叫做独步寻花,盘中央盛开一朵由朱雀果雕刻的花,四周散落蛇皮果、凤眼萝、地金果等果雕,布置成一座通幽园林。
  “少爷,菜品已尽呈,众姐妹手艺可入得法眼?”膝坐少忧右侧的娇儿轻声询问。
  “嗯,色香味俱全,此等佳肴只应天上有。”少忧道。
  “呵呵,只要少爷愿意,奴婢日日为少爷烹饪饭菜,留住您的味蕾。”娇儿笑道。
  “自然好,巴不得。”少忧道。
  “佳肴美酒俱全,怎得缺之妙舞。”娇儿说罢,又拍了拍手掌。
  霎时,五位狐族男子启乐,九位女子于二级台圆柱后窜出。此会,不再舞琵琶,而是舞长袖,长袖飘飘,似鸟弋、似蝶舞、似花绽、似飞天、似弄云…美妙不可言语。
  少顷,一首动听歌谣传出:“秋兰兮麋芜,罗生兮堂下。绿叶兮素枝,芳菲菲兮袭予。夫人自有兮美子,荪何以兮愁苦?秋兰兮青青,绿叶兮紫茎。满堂兮美人,忽独与余兮目成…”
  “咦,你们怎么会唱得楚歌少司命?”少忧惊讶道。
  “少爷,您识得此曲?此曲传自阿房老祖。”娇儿道。
  “此曲乃芈原大夫所作,九歌之一,乃我华夏歌曲。阿房,赵阿房,想起来了,阿房女乃赵女,于始皇质赵所结实,相传,始皇深爱此女,为之建阿房宫。你曾说阿房老祖原名雪姬,结实一位人族威严男子,改名赵阿房,对否?”
  “如少爷所说。”娇儿道。
  “呵呵,原来始皇帝也来过狐丘。”少忧笑道。
  “始皇帝乃何许人?”娇儿问。
  “始皇即阿房老祖所跟随人族,此人姓赢名政,非一般人物,乃惊天伟人。他开皇帝之始,以朕自称,指锋所向,天下臣服,气吞八荒,横扫六合,奠华夏基石。我段姓祖先亦为其治下之军民,能来此处,有之原因。”少忧情绪有些起伏。
  “哎呀,我狐丘还拘禁过如此伟人,不知哪位族人享用过他之鲜血。”娇儿乍呼。
  少忧气恼,想在娇儿腰间掐一把,却捏不到肉,退而求其次,当了回咸猪手,在翘臀上揩了一把。
  娇儿原本为少忧挑菜,没曾想,一双罪恶之手袭击了她,脸一红,娇嗔道:“少爷,你真坏。”
  嘿,嘿,少忧坏笑,没理会娇儿,举起酒樽,高声道:“人生总有不如意,今早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对月,我等同销万古愁。”
  “祝少爷喜乐无疆…”众人祝福。
  啪啪,娇儿又拍了拍手掌,音乐渐消,她高声道“咱家少爷,学识渊博,音律天赋在场诸人,无人出其右,能否请少爷为大家歌一曲?”
  倏然,全场高呼:“少爷歌一曲,少爷歌一曲…”
  少忧瞟了一眼果拼,娇儿立即箸筷,夹出一瓣少忧心仪水果,少忧吃完水果,饮尽杯中酒,有些不好意思,道:“今日才学琴,韵律生疏,若有偏矢,望见谅,你方唱罢华夏歌曲,我亦演奏一曲华夏歌谣,名为三生三世。”
  少忧在空间戒指中掏出那把金丝沉古琴,凭借感觉拨弄起来,悠扬音乐渐起…
  娇儿站起身,踱步到舞池,引领群芳,翩翩起舞…
  少会,前奏结束,一首细腻、含情脉脉,又有些伤感的歌曲在少忧喉咙中飘出,如同珍珠落玉盘,夹带一丝沧桑,极具魅力,对女子杀伤力,可谓无穷…
  握不紧那段过往
  冥灭了结魄光芒
  那一滴离别的泪
  灼烧着我的胸膛
  爱在天地中流转
  一颗心为谁奔忙
  四海八荒
  身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