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意外之喜
作者:南厘朝露      更新:2021-10-04 12:47      字数:3831
  叮铃铃…
  “终于下课了,罪受完了。”段少忧心想,但不随他意,拖堂是杨老师的最爱。
  “瞧那里,四甲班门口站着的不是咱们学校建校以来第一天才吗,号称上知历史地理,下知数理化的段少忧吗,你瞅瞅人家,顶个课本也比咱笔直,哈哈…”一个六年级学生呼道。
  “喂,小屁孩,知道哥是谁不?”六年级学生又道。
  段少忧两眼一闭,没搭理他。
  “嗨,这小屁孩还挺有脾气的嘛。”另一个六年级学生怒道,他又喝道:“睁开你的熊猫眼看看,这是咱们学校,武功盖世、玉树临风、花见花开、人见人爱的王小宝,宝哥。”
  段少忧睁开双眼,假装颤巍巍回道:“奥,小弟有眼不识泰山,原来是欺负学弟不害臊、上课睡觉还打屁、老师训话哭啼啼、女生见了喊流氓的王小宝,宝哥,真是失敬、失敬。”
  王小宝顿时脸色一沉,怒火上涌,面色一红,道:“小子有种,放学后,校园后面草坪上见,叫你知道二月桃花为何那样红。”
  随后,几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没过一会四甲班也下课了,杨老师走出教室,捏了捏段少忧的脸蛋,道:“要长点记性,下回别在课堂上乱说,你也别站着了,把书放回去,快去吃中午饭吧,下午的课好好上。”
  段少忧一般中午不回家吃饭,早上出门前就把中午饭准备好了,今天中午饭便白米饭团,他在操场寻得一块绿茵地,开始品尝美味午餐。
  边吃边想王小宝的挑衅问题,阿爷曾说过:“困难像弹簧,你强它就弱,你弱它就强。”但段少忧认为:坏人也像弹簧,你拳硬他就软,你软他就横。
  “有必要教训一下这位‘学霸’才行,不然马王爷也嫌小鬼难缠”。少忧喃喃道。
  下午的课程平稳度过,段少忧才刚刚走出校门,就被王小宝一伙围住,推推扯扯地带到学校后面的草坪上。
  “小屁孩,你是单练呢,还是群挑?单练是我跟你练,群挑是我们和你练,哈哈…”小小年纪的王小宝笑得十分萎缩。
  “我先尝尝单练的味道。”段少忧回道。
  “如你所愿。”王小宝道,他心想:“我年年纪比你大,身高比你高,吨位比你重,力气比你大,你就等着挨揍吧。”随即喝道:“看招,无敌风火轮,呀…”
  他双手握拳,逆时针转动,向段少忧奔来。顿时使段少忧大失所望,本以为自己第一次打学生架,会出现武侠小说中种种江湖对战画面,让人热血喷张,但现实是如此骨感。
  段少忧双手环抱,轻轻抬起右脚,对准王小宝肚皮一个弹踢,王小宝仰面到下,他满脸不可置信,立马爬起来揉了揉屁股,道:“我大意了,下一招绝对让你好瞧,看招,拖拉机上坡,呀…”
  他双手举过头顶,弯下腰,向段少忧撞过来,段少忧不置可否,侧转身体,一个勾腿,随即王小宝来了个狗啃泥。
  王小宝扭动身体爬起来,擦拭了脸庞的泥土,又道“小看你了,原来你也是武林高手,我的第三招绝对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看招,饿虎扑食。”
  他张开双手,向段少忧跳扑而来,段少忧顿感脑壳发疼,二话不说,向侧面闪跳而去,王小宝扑空,来了个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
  此时,段少忧憋不住了,哈哈大笑,不只自己,王小宝的四个伙伴也哈哈大笑。
  “你们笑什么,扶我起来,一起揍这丫的。”王小宝喝道。
  段少忧也没跟他们瞎掰扯,采用太极步伐,与之隔开距离,以防被缠打,使用太极拳三下五除二将之打成滚地葫芦。
  “少侠、英雄,手下留情,我王小宝有眼不识泰山,招惹了您,是我不对,放过我们吧,我们绝对不给您找麻烦。不,以后您就是我们老大,让我们干啥就干啥。”王小宝讨饶。
  “我不想当你们老大,只要求你们以后别欺负小学弟就行了,不然见一次,‘赏一次’。”段少忧道。
  王小宝一伙满口答应,用崇拜的目光,目送段少忧的离开。
  “阿奶,阿奶,在家吗?”段少忧在段奶奶家门口喊道。
  “呦,小忧忧放学了,阿奶这就给你开门。”段奶奶回道,“呀,你咋整的,全身都是泥巴,是不是和小朋友打架了”段奶奶惊道。
  “没有,没有的事,和同学玩闹弄,弄的。”段少忧悻悻回道。
  “好吧,随我进屋吧,我给你把灰尘掸掉,以免你阿爷看见担心。”段奶奶道。
  段奶奶把段少忧领进堂屋后,找出鸡毛掸子就给段少忧掸灰,力度很轻柔,生怕把段少忧弄疼了。把衣裳弄干净后,段奶奶立马在冰箱中端出一盘水果,看得出这盘水果还没剥好多久,放在大理石茶几上,嘱咐段少忧多吃点。
  “你在这先玩会,我给你去拿叉叉圈圈酒。”段奶奶道。
  段少忧规矩的点了点头。段奶奶走后,段少忧认真打量起这间堂屋。楠木双层镂空雕花阁子门、实木三层吊顶、酸枝镶大理石太师椅、黄花梨雕刻八仙桌及底座,心想长大一定要阿爷住上这样的房子时。
  目光随意一瞥,“咦,那是什么,八仙桌底座脚下垫的是什么,一本书,一本发黄的古书。”段少忧立马跑到八仙桌旁边,打量那本书,好像上面写着巫蛊两个字,对就是巫蛊两个字,还是用秦国小篆书写的,辛亏他研究过小篆字,不然随便人还不知道写着什么。
  “小忧忧,你在看什么?”段奶奶道,也来到八仙桌旁边。
  “阿奶,能不能将垫桌子的那本书借给我看一下?”段少忧道。
  “原来你在看这本书呀,可以,奶奶可以给你看,这本书是奶奶家祖传下来的,前些日子收拾老旧物件找出来的,阿奶也看不懂字,索性就用来垫桌子,实用。”段奶奶道。
  把书抽出来以后,递给了段少忧,段少忧立即将书收到书包里。
  段奶奶满意点点头,欣慰道:“真是好孩子,喜欢读书,就和你阿爷一样。你可能不知道,我和你阿爷是一起长大的,你阿爷可有文化了,咱生产队里就属他文化高,他可是高中毕业的高材生,相当不得了,当时生活条件不允许,不然你阿爷百分之百能考上大学。嗯,字也写得俊,就像他人一样,虽然我不懂字,但就感觉漂亮,咱市里求他写毛笔字的人都不知道排到哪里去了。人也热心肠,当年我家困难,我一个人操持着庄稼,大小春没有你阿爷帮忙,田地可能就荒了。唉!你阿爷也是骨子清高,不接受别人的帮助,说是有手有脚饿不死。别人劝你阿爷写字卖,他又说这是对书法的亵渎——呦,看我老婆子又叨叨了,差点把这茬子事情忘记了,你把这瓶叉叉圈圈酒带回去,对了,回去你把酒打开,倒出一杯放桌子上,‘生米煮成熟饭’以后,你阿爷就不会把酒退回来了。”
  “阿奶,这不是叉叉圈圈酒,这是英语埃克斯欧酒。”段少忧道。
  “还是有文化好,我也不认识,上面有个叉叉和圈圈,索性就这么叫了。”段奶奶道。
  段少忧拜别段奶奶后,立马回家,放下书包,换掉校服,穿上一双白色的旅游鞋,这双旅游鞋看似款式相同,其实不然,左脚是阿迪达斯,右脚是耐克,是他阿爷收破烂收回来的。总是有小孩对段少忧的鞋指指点点,但他总不以为意,鞋穿着舒服就行了,现在是去干活,又不去参加什么仪式,讲究那么多干啥。
  段少忧关好房门,飞速向镇上奔去。他阿爷收破烂十分有规律,先从周边村子收起,而后到海边村子收,最后到镇上收完就回家。
  现在时间刚好是下午六点一刻钟,等跑到镇中学门口刚好六点半,能在那遇到他阿爷。
  果不其然,相遇了,今天段老汉格外高兴,满满一三轮车破烂。段少忧赶快在后帮着推三轮车,段老汉立马感觉踏着不怎么吃力了。
  路过公路边的田野时,段老汉眼睛瞥了瞥田野那头,好像对段少忧说:“快看看那里”。
  段少忧定睛一看:一些穿着唐风劲装的人在打太极拳,不禁摇了摇头。
  快到村口段思平故里牌坊时,段老汉被人叫住了。
  “段老哥才回来啊,您这起早贪黑的,身子骨挺硬朗,不是我说老哥你啊,只要你动动笔,那个钱啊就哗啦哗啦地来了,何必如此辛苦呢?”村口赵大工头道。
  阿爷脸色一版,准备推车走人时,赵大工头马上给倚门妇人使了个眼色,那妇人随即迎了上来,开口道:“段老哥别跟赵憨仔,一般见识,像他这种俗人是不会知道书法崇高的。哎,这不是小忧忧吗,嗯,又长高了不少,来来,快来奶奶家,有样东西特别好玩。”
  这妇人把段少忧拉倒她家院子中,赵大工头见状,也将段老汉拉起,口中还歉意道:“段老哥你别介意,我老赵是粗人,快到我家坐坐吧,刚买一了罐大红袍,给哥哥你解解渴。”
  段少忧一进门就见到一只火红色的小藏獒,毛茸茸的特别可爱,这条小藏獒十分有可爱,见到段少忧就欢快地在他面前转圈圈,段少忧经不起它的挑逗,忍不住将他拥入怀中。
  这时妇人又说话了:“狗是通灵性的,第一次见你,它就这么与你亲昵,说明这辈子你就是它注定的主人。”
  “段老哥瞅瞅,这藏獒好吧,毛色纯红,嘴巴宽大,四肢粗壮,皮质松软,脖束粗犷,四眼金睛能辨鬼神,的确是极品藏獒——您老也看到,这条藏獒与忧忧有缘,我冒失地将小藏獒送给忧忧,你定不会接受,这样吧,您就费点神,赐一副墨宝,作为交换吧。”
  段老汉何尝不知,这是赵工头夫妻下的局,就是变了法子讨要字画。但又看了看段少忧那爱不释手的样子,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赵大工头见此状,高兴不已,呼道:“咱家的,赶紧文房四宝伺候。”
  妇人立马在卷书桌上铺上六尺宣纸,研好香墨,点上焚香炉,把一只上好狼毫递到段老汉手中。
  段老汉在书桌前沉思了一会,马上进入状态,一首赤壁怀古娓娓而来,下笔如有神,行云流水,字字珠玑,能在字与字之间感受到到古代战场的杀伐气息及历史烟云的沧桑气息。
  随着落款结束,赵家夫、妇拍手叫好,段老汉看了他们一眼,淡淡道:“急什么还没完。”
  随后,段老汉在胸包中摸出两枚印章,进行封头、封尾。段老汉又道:“两位说说今天这局是咱回事?”
  赵大工头悻悻回道:“我两夫妇一直想收藏您老的墨宝,但总是遭拒绝,只能在忧忧身上动动心思了。现在国家反腐严厉,藏獒没市场,不值钱了,我家养了好几条,饭量又大,一天的狗食也需要一大笔开支。索性废物利用,换您一幅墨宝。”
  知道这些后,段老汉淡然一笑,摇摇头,带着段少忧及小藏獒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