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笑的脸上并没有露出重逢的笑意，不仅如此，反倒还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牛大哥，你这又是何苦呢？就为了出一口恶气？你知不知道越狱意味着什么？你又要多蹲十年！你出来都成老头了！”
  牛晟并没有因此沮丧，反而笑得更开心了：“那不正好么，你一个闷葫芦在里面待着，没有了我陪你，你得多无聊啊？”
  听着两个人的谈话，林白才从言语之中得到牛晟在韩笑心里的评价。
  牛晟瞥了一眼年纪不大的林白，问道：“这个少年是哪位？”
  林白自然地答道：“牛大叔你好，我是木野游灵事务所的人，与枫灵看守所是合作关系，说起来有些尴尬，我原本是来抓你的……”
  “哦？听你话里的意思，现在不用抓我了？”牛晟饶有兴趣地望着眼前的少年，口中又深吸了一口雪茄。
  “没错，现在已经不用抓你了……”林白报以微笑。
  “此话怎讲？”
  “牛老哥你不会走的，你如果想走的话，也不会坐在这里慢慢悠悠地抽雪茄，等着我们。既然你没打算跑，那我们又何谈抓呢？一起回去不就好了！”
  牛晟哈哈大笑，将最后一口雪茄抽尽，碾灭在烟灰缸里，啧啧称道：“这玩意确实好抽，但我却还是抽不习惯，还是喜欢等上整整一周，你偷偷塞给我的那一根红枫树！”
  牛晟双手一按扶手，站了起来，笑脸被正色代替。他盯着韩笑，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叫我一声牛大哥，我便认你这个好兄弟，你看看这栋大楼门口站着的三十六人，哪些人跟你一样，一样地喊我牛哥，但是我却弄丢了他们八个多月的工钱！”
  牛晟往窗子前靠了两步，继续说道：“刘栓子，他儿子才不到一岁，因为没拿到工钱，已经两个月没喝到正经奶粉了；冯狗子，家里的老母亲原发性高血压，只要降压药一断，没准几点人就没了；赵小四，婆娘拿着存折跟人家跑了，留下一个七岁的孩子，这个月底再不把学费交上去，就要被学校赶出来了！你好好看一看这个些人！他们之所以混到今天这一步，都是因为我有眼无珠，看走了眼，相信了这个姓方的王八羔子的鬼话！”
  牛晟显然怒气越来越大，他看着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方副总，竟然又狠狠踢了一脚！吓得韩笑心头一惊，这个姓方的虽然是个人渣，但是上面的关系确实硬，否则也不会这么嚣张。出来之前，主管还专门叮嘱过他，说什么也不能让这个姓方的出事，否则他们整个枫灵看守所都要遭殃。
  牛晟自然也知道这是个关系户，虽然愤恨，但脚上的力度还是去了九分……
  “所以说，牛老哥你是来替兄弟们要债的？”林白问道。
  牛晟点了点头，将桌上的那份文件拿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韩笑：“韩老弟，当哥哥的只求你这一件事，这份回款单，你要帮我给兄弟们，我人在这儿，认打认罚！”
  韩笑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别说他没有这个权力，身为公职人员的他怎么能办这种知法犯法的事呢？
  牛晟也知道这是在为难韩笑，但是他目前别无他法，如果这份文件变成了证据，那么这笔款便无论如何也回不来了。
  双方各不退步，一时间僵在当场。
  林白却恰逢其时地一把接过文件，缓缓说道：“我们身为官方指定的合作事务所，自然有理由将这份证据先接管过来，对于看守所那边，你大可将责任推到我们的身上！等案件结束，这份证据材料我自然会奉还……”
  说罢，给了韩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这么大的一个台阶，让韩笑下得无比自然，甚至再次改变了他对合作事务所木野游灵的看法，他们究竟是些什么样的人呢……
  牛晟则没有那么扭扭捏捏，两只大手抱拳一拜，颇有古时候武林豪杰的风范！
  “这位小老弟，我牛晟感激不尽！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哪怕是让我再次越狱，甚至搭上这条命，也在所不惜！”
  牛晟的话并没有多么大的情绪波动，但是那坚定的眼神，完全有理由让林白相信这份承诺足有千金之重，并不是说说而已。
  “牛老哥言重了，既然你开口了，那我也不跟你客气，你确实有谢我的理由，我现在要求你两件事：第一，一会乖乖跟我们回看守所，并且劝退你的兄弟们。第二，把你知道关于古凡超的全部信息，一字不落地告诉我！”
  牛晟微微一愣，长出一口气，对于这个少年，他是越发地喜欢了。
  “第一件事没问题，可是第二件事我可能并不能帮上什么大忙。我知道你们在追捕这个名声在外的罪徒，可我对于他真的是所知甚少，甚至还不如你们知道的多……”
  听到牛晟的话，林白有些失望，看来想通过抓捕的其他犯人口中获得关于古凡超的消息，并不容易。不过想想也可以理解，虽然都是一个看守所里的灵能囚犯，但是他们与古凡超终究是有本质不同的。
  林白也不再纠结，对韩笑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将牛晟带回枫灵看守所了，忽然间，牛晟仿佛想起了什么：“等一等，我想起了一个人，她或许会知道些关于古凡超的事……”
  “谁？”林白喜出望外。
  “这个人的名字叫做王小玉，是个土生土长的枫城人，听说她小的时候也生活在那个古凡超居住的地方，西区的流枫街，我依稀听她提起过，说古凡超是跟她一起长大的玩伴……”
  这个消息可谓是莫大的好消息，林白和韩笑都十分激动，赶忙问道：“牛老哥，你说的这个王小玉，现在在哪？”
  牛晟微微撇头，用下巴一点：“看到楼下那个皮肤有点黑的小姑娘没有，就是站在人群最中间那个，她就是王小玉！”
  林白着实有些惊讶，这可能就叫做无巧不成书吧，王小玉竟然就是被林白称为阿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