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晓舒作为旁观者听了这么久，有宋老爷子碰壁在前，此刻见着卓老先生这种态度，完全跟预想的不一样，顿时就觉得有眉目了。在卓家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还能绷得住，卓文阳将人送出去的时候，已经控制不住笑容了。
  “卓伯父态度挺好的，看样子，对那份计划书也不是很抵触。”
  卓文阳慢慢地走在宋泽远的轮椅旁边，“也就是看你家宋泽远现在这样还亲自登门，我们家老头子说话才这么客气。”
  宋泽远说：“只要能说通你家老爷子，让我成天往你们家跑都成。”
  卓文阳摆摆手，“你可千万别，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纪晓说以为会听到宋泽远侃侃而谈他的计划，没想到他压根就没有对卓文阳说太多。
  “等我考虑好了之后再告诉你，顺利的话，说不定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要跟叶品川和邓嘉云兄妹一起了。”
  “邓嘉云还好，邓家天能干什么事，他妹妹不把他锁在家里不放出门闯祸就够对得起他的了。我在饭局上没少听别人拿他的那些女人上的事情当笑料。幸亏他们家老头子现在打不着他，要是换成我，早被我们家老头子打断了腿。”
  纪晓舒说：“总有人只想好好享受不愿意辛苦奋进，那个邓家天在怎么没出息，也和别人家里没关系，看你们就像是在嘲笑学渣似的。”
  “行吧，那我们就改变思路，以后提起邓家天就羡慕他的放纵和潇洒。”
  卓文阳将人送到车前就回去了，宋泽远上车之后，纪晓舒轻松地对他说：“卓伯父看样子已经同意了，邓家云那边应该会比卓越好谈多了。”
  “老爷子那是在糊弄人让我们不要去烦他。他说自己不愿意管了，让我们去跟卓景文去谈，完全就是踢皮球。他不可能那么快就改变主意的。如果你抱着这种轻松自信的态度去见卓景文，我倒是可以跟你打赌，结果一定不会太好看。”
  “可我见卓伯父的态度非常和善呀。”
  “那是和善客气的拒绝，懒得跟小辈废话，你没见到卓文阳出现之后，卓老先生的态度才变的吗，在那之前，他根本就没有把话听进去。像卓老先生，如果因为随随便便的几句话，就能让他改变主意了，那还不是什么人都能从他口袋里往外掏钱了。”
  纪晓舒问：“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去找卓景文吗？”
  宋泽远用手指按压着眉心的位置，疲倦的说：“我累了，我想回家。”
  还没有轮到纪晓舒说“好”，宋泽远继续说：“你能不能独自去见卓景文？”
  纪晓舒非常想摇头，但是看着宋泽远疲惫不堪脸色有些灰白的样子，已经不忍心了，轻轻的点头说了一句“没问题”。
  宋泽远拍了拍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没事的，卓景文虽然不好对付，但是说话还算好听，至少能让你开开心心的。不过啊，你应该要对计划书中的内容了解的更深一些，这样卓景文问起来的时候你才不会露怯。”
  宋泽远忽然摆出了老师的架势，“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向国家证明，跟鸿峰合作所带来的收益是值得冒风险的，而且卓老先生对于风险的判断，有一部分是来自对鸿峰的不信任，当然这一点还需要叶品川自己出面解决，我们主要还是要证明第一点就可以了。如果可能的话就让卓景文他们两兄弟先于卓老爷子见到叶品川，如果能把兄弟两个说服的话，卓老先生那边就好办了。”
  纪晓舒的手紧紧的捏成小拳头，“我知道了。”
  宋泽远看着她，“你放松，不用像是要如临大敌似的。说到底，这也就是一个工程而已，宋氏没有它也倒不了，所以完全不用像是在生死抉择之前一样，给自己太多的负担和压力，只要你尽最大的努力了，那么无论结果如何，也就可以问心无愧了。”
  纪晓舒备受鼓舞的点点头，紧接着又听到宋泽远说，“我也是相当看好这个工程，就像是一个人在自己的生活中，偶尔会有一种预感，就是那种改变的机会出现了，必须要好好把握住，不然自己以后就会朝着另一条晦暗的小道走去。现在我就是有这种感觉，这是宋氏的一个改变的机会，如果能抓住的话——”
  纪晓舒的压力顿时又回来了，她极其不满的说：“你这到底是想鼓励我还是在吓唬我，听到你把这件事说的这么严重，谁还敢朝着失败的方向努力呀？搞得一不小心就会变成宋氏的千古罪人似的。”
  宋泽远握住纪晓舒的小拳头，装模作样的说：“冷静努力，不忘初心。”
  纪晓舒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纪晓舒去见卓景文，她极少有来卓越的机会，在她的印象中，好像也只有当时夏欣柔在卓越实习的那段时期，她偶尔会来卓越接送夏欣柔。
  纪晓舒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卓景文了，加上与其和他见面，反而是背后听他的八卦比较多，名字对她来说更为熟悉，因此见到卓景文的时候纪晓舒一时之间没有把人对上号。
  卓景文看着纪晓舒这副模样，笑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非常直接的说：“是不是因为我现在胖的已经认不出来了？”
  纪晓舒有些不好意思，“胖倒不是怎么胖，只是明显跟以前不一样了。”
  身上明显增加了没有二十斤，至少也有十斤肉的卓景文除了脸型看起来更圆之外，连眼神也祥和许多，整个人看起来就比以前显得好脾气多了。
  “年过三十结了婚的男人，如果不长几斤肉，那就是说明生活不幸福。”
  这种话完全不像是卓景文会说出口的，还有一点就是，纪晓说最后一次听到卓景文的小道消息，那可是从非常亲近熟悉的人嘴里说出来的，因此可以保证百分之一百的真实性，小道消息里的卓景文可明显跟幸福的已婚男人完全搭不上边。难道是和他的妻子又和好了？纪晓舒同他开玩笑，“那我们家的宋泽远也没有开始发胖呀。”
  “那是因为他现在还没到三十这道坎，过几年再看。”卓景文将纪晓舒引到办公室，“宋泽远呢，一切都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