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美庭：“喂小雨，怎么了？”
  （压低声音）姜雨：“美庭姐，妳在哪呢？我现在也到肃元了。”
  （疑惑）任美庭：“妳来这儿干嘛？就妳自己吗？”
  姜雨：“没有，是和……”（吞吞吐吐）
  任美庭：“是和宁延吧？”
  姜雨：“昂，还有他的一个同事。”
  任美庭：“是不是又是那个姓宁的把妳骗来的？”
  姜雨：“不是，这次……是过来避难的。”
  （吃惊）任美庭：“避难？妳那边怎么了？”
  姜雨：“妳没看新闻吗？”
  任美庭：“我从不看新闻，怎么新闻上报道过妳的事吗？”
  姜雨：“嗯嗯，我听乜然说，我好像被人举报了。”
  任美庭半天都没说话，姜雨看了看显示屏还以为是信号不好，见是满格也还保持着通话，于是又把手机放回了耳边。
  姜雨：“美庭姐？美庭姐？妳还在吗？”
  任美庭：“……妳现在在哪？宁延家里吗？”
  姜雨：“没有，在他一个同事的家里。”
  任美庭没有回答，而是挂断了电话。姜雨愁眉，正当她收回手机的时候，宁延从卧室里走出来。姜雨见他的脸上写满了愤怒，怒气冲冲的朝门口走去，门外传来了开门和关门的声音，一辆车慢慢退到了马路边缘，随后消失在了姜雨的视线里。不一会儿，冯家牧也走了出来，步伐很慢，脸上却挂着一丝忧愁。
  姜雨：“怎么了？”
  冯家牧：“啊……没事，不过是有些问题等着他去处理。”
  姜雨：“是关于我的问题吗？”
  （被问愣了）冯家牧：“……也不算是，是和老宁工作贴边儿的。”
  姜雨：“事情严重吗？”
  冯家牧：“老宁他可以应付，妳放心吧。”
  见连问了几次，冯家牧都没正面回答自己，索性也就不再问了。姜雨起身走向窗边，冯家牧则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盯着姜雨看，宁延之前就嘱咐过冯家牧，让他看好姜雨。炙热的阳光透过玻璃映照在她的身上，冯家牧感觉在这光线的帮助下仿佛能看穿姜雨的身体，冯家牧下意识的哽咽着。
  冯家牧：“我要去喝点东西……小丫头，你要什么？”
  他站起身询问，顺便从兜里拿出一个东西放在嘴里，然而姜雨却说了一句与此事毫不相干的话。
  姜雨：“cinq……quatre……”
  冯家牧：“什么？”
  姜雨：“trois……deux……”
  冯家牧：“小丫头妳没事吧？用不用我给老宁打个电…话…？”
  姜雨：“un……zéro！”
  车疾驰在街道上，宁延的思绪杂乱不堪。因为刚刚的那通电话，让他一路上都怒火中烧，之前所做的任何安排也在这一刻被无情的打乱了。他的脑中一直回旋着刚才在卧室里发生的一切。
  ——回忆——
  ？？：“小宁啊，是我。”(语气沉重)
  宁延：“是总监啊！我正想给您去电话呢，最近过得还好吗？”
  邵总监：“……她现在在你身边吗？”
  （回头看门口）宁延：“没有，在客厅呢。怎么了总监？听您的语气……”
  邵总监：“她最近怎么样？”
  宁延：“额…还好，病情被控制的很稳定。”
  （厉声）邵总监：“你别搪塞我了！病情稳定还会在街上打人吗？”
  （一惊）宁延：“总监，您这是……？”
  邵总监：“我问你，她现在……是不是已经可以跟身体里的人格交流了？”
  宁延：“您是怎么知道的！？”
  邵总监：“……马上带她回医疗中心，我在那儿等你。”
  宁延：“总监您回来了？”
  邵总监：“我昨天就回来了，这次过来我是想和你商讨一下……手术的事。”
  宁延：“手术？什么手术！？”
  邵总监：“我和公司的一位老朋友商量了一下，决定给她…做切除手术！”
  宁延：“您跟谁商量的？为什么不提前和我说？她是我的病人，您无权替我决定！”
  邵总监：“还记得当年你带她走的时候，你答应过我什么吗？”（宁延不语）“你说你会约束好她的所作所为，不会再让她伤害别人，如果有差池，再给她做手术也不迟。”（加重如果两个字）
  （有些懊悔）宁延：“我……我是这么说过，但…但小雨她现在已经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邵总监：“小雨？”（宁延震惊）“唉…小宁，你应该知道的，而且你的心里也非常的清楚。照这样下去，你只会加重她的病情……她已经过了最好的治疗时期。之前你也提议过要给她做一个那样的手术，为什么现在你不坚持了？”
  宁延：“总监……求你了，我跟了您这么长时间，我只求您这一件事，给我时间；给我个机会，我一定会治好她的。”
  （过了半响）邵总监：“……唉，我有个朋友住在人民医院，你去那找我吧，到了给我打电话。”
  宁延：“好！我马上就去！”（挂断电话）
  冯家牧：“是邵总监的电话？他说什么了？”
  宁延：“……他回来了，而且和一个人商量之后，决定要给…小雨做手术。”
  冯家牧：“和一个人商量？总监在咱们这儿还有什么熟人吗？”
  （看向冯家牧）宁延：“你刚才说什么？熟人？”
  冯家牧：“对呀！他在咱们公司挂着的不就是个虚名儿吗？难道陈总这么做除了想往自己脸上贴金以外，还有什么其他的意图吗？”
  宁延：“哎呀！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冯家牧：“怎么了？”
  宁延：“总监在公司还真有一个‘熟人’。”
  冯家牧：“谁呀？不会是陈总吧？”
  宁延：“是王冰！”
  冯家牧：“什么！？”
  宁延：“我现在才想起来，我和王冰当年都曾经上过总监的课，只不过我在一班他在三班。我在总监手下实习的时候，总监就说过要跟我引荐一个人才，碰巧那时候王冰被派到了绘晴的一家什么救助站里实习。所以，他没见过我，我也没见过他。”
  冯家牧：“那手术的事会不会是那个二刈子提议的？”
  宁延：“……我先去找总监，如果真是他……我保证让姓王的给小雨陪葬！”
  ——结束——
  来到人民医院，宁延一下车就掏出手机拨通了邵总监的电话，知道确切的位置后，宁延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上到七楼站在七零五病房的门前，见邵总监坐在最里面的一张病床边和一个人说着话。宁延轻轻敲门，邵总监回头看见自己后，起身走了出来。
  宁延：“总监。”
  邵总监：“……这一路上，想好了吗？”（见宁延点头）“还是没变？”
  宁延：“没有。”
  （拍了宁延侧臂一下）邵总监：“我们回公司。”
  说完，便朝电梯口走去，宁延没说话紧随其后。回到车上，宁延手把着方向盘没有开车的意思，邵总监坐在副驾驶，也是一句话没说。
  （良久）宁延：“总监，跟您商量的那个人是谁？”
  邵总监：“很重要吗？”
  宁延：“我要知道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邵总监：“你想干嘛？”
  宁延：“……我只想她活着。”
  邵总监：“手术不会让她送命的。”
  宁延：“……一个没有了自我感情的人，跟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邵总监：“原来你是不相信我。”
  宁延：“没有，我只是想…让她过更好的生活，更安全的生活。”
  邵总监：“就她现在这样？我相信你会让她安全，可你能让她过上好日子吗？”
  宁延：“……成功的机率是多少？”
  （看了宁延一眼）邵总监：“六十左右。”
  宁延：“只有六十！？”
  邵总监：“以现在国内的科技，只能达到这些。”
  宁延：“不行！”
  邵总监：“什么？”
  宁延：“我说不行。”
  邵总监：“……小宁，你难道真希望将来终结她的不是时间而是一颗子弹吗？”
  宁延：“……”
  邵总监：“那个药你给她用了吗？”
  宁延：“……用了。”
  邵总监：“效果就不用告诉我了，如果你没用错方法的话，那就不会有这些个麻烦事了。”
  宁延：“老冯都跟我说了。”
  （过了良久）
  邵总监：“……你本来是想带她逃跑的吧？”
  宁延没想到，邵总监会突然蹦出这么一句来，他惊讶的看着面前这位一脸英气的老教授。
  宁延：“什么？”
  邵总监：“这是她的第二个出路，也是唯一的一个。”
  宁延：“之前这么想过。”
  邵总监：“……我觉得你应该看看这个。”
  邵总监从衣兜里拿出一张橙黄色的牛皮纸递给宁延。宁延接过一看，上面的字并不多只有三行，但是宁延看完之后却觉得自己的脸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一样。纸上写着：
  关注这两天的新闻，也许会有惊人的发现，另外，
  你最关注的病人已经能和身体里的人格进行交流了。
  你最好现在就动身，否则会有人想带她逃走。
  ————匿名者。
  宁延：“这是谁写的！？”
  邵总监：“不知道，想想你最近得罪过谁吧。但是不管是谁，他已经把你看透了。”
  宁延：“您指的是王冰？不可能是他，他不知道她得的是什么病。”
  邵总监：“我来公司的时候，王冰倒是也向我讨教过她的病症，可这关乎个人的隐私，所以我就没告诉他。他最近的表现也实在是让我失望，我听老陈说，王冰前几天还为难过你？”
  宁延：“……我不想提那事。”
  邵总监：“还以为你们几个以后，能成为国内医学界的顶梁柱，为国家出一份力。可这结果……真让我鼻子发酸。”
  宁延：“我不会放过他！”
  邵总监：“小宁，在这件事上，你已经是退无可退了。”
  （想了一下）宁延：“……我带您去见她，让您来断定，到底需不需要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