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论剑
作者:何苦挽留      更新:2021-10-02 02:09      字数:2593
  一天两天还好,足足一个月,李吉都是这样度过。
  终于有一天,李吉忍不了了,抓到一个机会求问颜修元:“师傅,我什么时候能学习剑法啊!”
  “怎么,忍不住了?”颜修元眼带笑意的看着他,问到:“那你说说,这一个月来的感受吧!”
  “感觉有点枯燥,那些书看一下就没什么意思了”李吉如实回答道。
  听着李吉那漫不经心的话,颜修元有点生气的道:“那些书籍可都是前贤经典,悟道秘本,李吉,你怎么能如此随意?”
  感觉师傅好像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李吉连忙解释道:“师傅,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都已经看完了,然后没有可以看的,就没什么意思了。”
  怕颜修元不相信,李吉接着又解释到:“这些书我觉得有的挺有意思,有的没什么意思,我最喜欢的是那本《心修剑意神气决》,我觉得最有意思,看了很多遍。”
  不过颜修元还是有点不相信,颜修元有听说过有的人天资聪慧,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不过自己这儿徒弟就有这样的本领,他还是真的不知道,不过纵是见之不忘又如何,难道他还能看得懂,还能分得出这本书有意思没意思?
  本来颜修元给他这些书就不是让他能够读懂的,只是希望他能够被这些书熏陶一下,身上能够有更贴近剑道的气息,日后学剑时会有所裨益。现在李吉居然告诉他,有的书好看,有的不好看?还装模作样的给他说了个书的名字,不过倒是却有这本书,是一个不知名的人编写的论剑残篇,颜修元也没太细看过,只是有个印象。
  于是颜修元问道:“你真的全都看了?看懂了?”
  李吉回答道:“是呀,不过我觉得不好看的我就没看得太仔细。”
  其实李吉不仅全都看了,还在书堆中发现了这本埋没的绝品,不过见颜修元听及书名没有太大的反应,便猜到他定是未有细看过。
  “那你讲讲你学到了些什么?”颜修元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徒弟有些奇妙,好奇的问道。
  李吉答到:“其实我觉得也没学到什么,那些书都太晦涩难懂了,就谈谈我自己领悟到的吧,我觉得,剑力靠修炼,剑气靠修养,剑意靠修心。”
  “哦,有点意思,你接着说。”颜修元眼睛一亮,继续问道。
  “运剑的功力,驭剑的默契,是需要靠常年累月的练习与熟悉,才能在使剑时得心应手,心手相应;而剑气就是靠养,只要脑子中有剑的形意,一呼一吸,一举一动之间,都会有剑气流动,一日一日,剑气在身体中蕴养,慢慢就会养出属于自己的剑气。比如说人的气质,便是靠这样养的,又如养尊处优一词,优裕的环境可以养成我们的尊贵的气质,所以我们在养成自己气的过程中,可以去偷窃别人的气,去感悟别人的气,汲取别人的气,壮大自己的气。”说着,李吉看了看颜修元的表情,然后就看见颜修元一脸诧异的看着他。
  李吉心中暗自一笑,又道:“最后是剑意,剑意来自心里,是属于一个人最本质,印刻在血液里,打上个人标签的东西,只需剑意一放,便有如人身临至。从心里孕育的剑意,是不能被沾染半点污染的,要自己一点一点的凝炼。自己的剑意可能会与别人又异曲同工之妙,但必须是自己的,绝不能去学别人的剑意,学人剑意,便如同做人的影子,剑意,便是人的剑心与意志,如果最本质的东西都没有了,一辈子都只能做一个黑暗中的阴影了,学得再像,也是永无可超越别人的机会了。”
  听完李吉的话,颜修元明显非常满意,然后他问道李吉:“这些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不是,其实大部分都是我照搬的《心修剑意神气决》中的,这本书尽是此类精辟论剑之语。”李吉答到。
  见颜修元问起,李吉说出了名字,准备在他再问起时好好给他推荐一下这本他发现的绝品。
  “不错,这些天看来你的确学到了不少,希望你能继续保持这种学习的态度。”颜修元肯定到。
  “师傅你这么惊讶,难道不想看一下那本书吗?”见颜修元兴趣并不大,李吉奇了怪了,问道。
  “不想,我学剑这么多年,也有自己的想法。正如你的剑意之论,我于剑的想法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参考别人的,看了也不会在意,何必浪费时间?”颜修元平静的说。
  李吉惊讶,如此绝世奇书,自己都粗述了书中的理论,没想到师傅还是说不感兴趣?
  “怎么?你就认为这本书说得很对了吗?”看着李吉惊讶的样子,颜修元挑眉问道。
  “不是吗?”李吉还真是认为很对。
  “不是。”颜修元眯眼,缓缓说道。
  “你说剑气可以窃,那为什么不能是自己凝聚自己独有的剑气呢?剑气可以窃取别人,难道自己的剑气就不会受别人的影响了吗?为何不能走一条独属于自己的路,剑气剑意剑心都属于自己的,无上之路。”颜修元认真的说道,然后问李吉:“你觉得呢?”
  听颜修元一提,李吉的心跳仿佛漏跳了一拍,他一开始被书中的内容引导,没有想到这样一条全部独立的无上之路,现在经一提点,李吉立马就反应了过来,这样才是最强的修剑之路啊!
  李吉生怕颜修元以为自己愚钝,嘴里连忙称是。
  “你在放屁。”颜修元大骂一声,然后生气的说道:“你是墙头草吗?别人说的有道理,你就随便附和?别人的都有道理,你为什么不能有点自己的想法呢?”
  颜修元一声大吼,把李吉有点骂懵了。
  “李吉,我告诉你,如果你始终只是拾人牙慧,盲目跟从的话,那你是很难有成就的。”颜修元冷冷的说着,明显已经很生气了。
  “自己的就是最强的?我们现在学的难道不是当年祖师爷传下来剑术,难道其中没有祖师爷的剑气与剑意?把剑力剑气剑意分开来讲,本就是空谈,这三者交缠相错,如何分清楚?况且还有诸如剑术剑心此类,那又将置于何地呢?”颜修元微一停顿,待李吉消化过来,又接着问道:“学别人的,就不能去其糟粕,取其精华?即是照搬全抄,就不会推陈出新,更上层楼?再则不学别人,自己就能一定比别人强?看门弟子的不学,剑道宗师的也不学?天下第一的也不学?而学别人的总比自己想要快,更多的时间,有时候就决定了太多东西了。我刚才满意,只是满意你学到了新的东西,没想到你是学习到的只是盲目。”
  看到李吉深深低下的头,颜修元叹了口气,又语重心长的说:“事事从来没有对与不对,只有自己觉得对与不对,你现在才看了一本书,就把它奉为圭臬。如果这样,即使你拥有了强大的实力,也只能做别人手里一把更锋利的剑而已。”
  “你自己想想吧。”颜修元转身,准备走了。
  李吉十分低落,本以为会被师傅夸赞,却反而被训斥了一顿,不过这次,他的确是学到了许多他以前没有注意到的东西。
  李吉抬头看着颜修元的背影,恭敬的弯腰说道:“谢谢师傅教导。”
  “嗯,我就先走了。”颜修元抬脚,然后又说“对了,明天开始我教你练剑,你准备一下。”说完便在了李吉眼前驭气而去。
  听到这句话,李吉眼睛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