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阿丑她又有什么错！？”
  牛郎痛苦的低吼着，他抬头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相处了几百个日日夜夜的女人，眼里的自责、愤恨与不解交杂在一起，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似是认清了死亡的事实已不可更改，他哽咽的声音渐渐平静了下来。
  “她有什么错？她错就错在喜欢我，喜欢我这么一个丑陋而又无能的男人，这么一个连自由都无法为自己争取的男人……她这么善良，善良到连欺负她的人类小孩儿都不忍心还手可你、你竟然就这么杀了她！”
  早在牛郎质问她的那一瞬，织女就已经变了表情，她站在那里，既像一尊美丽而冷漠的雕塑，又像高原上的皑皑白雪，寂寞而又哀伤。
  她张了张嘴，半晌才开口。
  “可我都是为了你。”
  织女垂眸看着他，就像是一个固执却又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拼命的想要自己最在乎的人的认同：“无论我做什么，我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为了我好……”
  牛郎低头闷声的笑着，似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素织，你有把我当成一个人吗！？这么多年了，你有在意过我的真正想法吗？我每天晚上做梦都会梦到巨蟒一家还有那些无辜惨死的婴儿从我的肚子里爬出来，我每天从噩梦中，从你给我编制的金丝笼中惊醒，我都会神经质到胃痛干呕……”
  “你一边肆意宰杀生灵，逼我吃那些肉，一边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好，可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厌恶这样的自己，我每天都过的生不如死………我曾经以为你是为了我才迫不得已，我甚至还抱有一丝希望觉得你依旧是我在仙女湖见到的那个纯洁到眼睛里有光亮的女孩儿，可直到现在我才终于明白，你从来都没变过，是我心甘情愿的被你的假象而蒙骗了……”
  牛郎低头看着怀里女丑的尸体，看着她那锋利而令人恐惧的大钳。
  他已经没有机会告诉她了，没有机会告诉他。她其实一点也不丑，她很漂亮，是他在这个世界上见过最漂亮最善良的女孩子。
  他忽的冷笑了一下：“你是神女，是一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一不高兴就可以随便处置别人生命的神明。而我只不过是你的附属品！是你的宠物而已！你根本不在乎我的真实想法，在你眼里我和那些死在你手底下被你视作蝼蚁的人没有任何不同！”
  牛郎直视着织女，直视着自己曾经一度真心爱过的女人，情绪激动到额角青筋暴起。
  “滚他妈的永生！如果你所谓的永生就是让我像个行尸走肉一样千年百年的陪在你的身边，那我宁愿去死……”
  一阵锋利的冷芒闪过，鲜血从牛郎的脖颈间的动脉处喷洒耳熟，沾染了血色的蟹钳再度坠地。
  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突然到宫彻和云瓷都没有想到一直苟且偷生的宁愿住在垃圾堆旁的牛郎竟然会选择去死。
  是因为他真的喜欢上女丑了吗？还是因为织女杀死女丑的一幕成为了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没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