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还有事？”中年人上下打量着衡冲。
  衡冲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轻轻抹到中年人袖子里，谄笑着：“顾爷，这是您的，您可别跟我们老板说，不然他得弄死我。”
  中年人一捏布包的厚度，顿时笑成了一朵花，拍了拍衡冲的脑袋，“行，有前途，比以前那个伙计强多了，有事就抱你顾爷的名字，这地儿还没人敢踩了爷的面。”
  “呦~多谢顾爷了，顾爷慢走。”衡冲一直把中年人送出店门外十多米，瞅这架势要不是中年人让停下都能给送到家去。
  灵兰在后门看到早上写在墙角的信号被人擦了，放下了心，到了前堂刚好看到这一幕。
  “你倒是应付的来，也不光是个怂包。”灵兰靠在柱子上，倒了杯清水递给衡冲。
  衡冲灌了两口，“别管我了，刚才老板有事叫你，在楼上，快去，快去。”挥着手把灵兰赶走了。
  在这儿地待了半个月，耳濡目染灵兰也学会了衡冲那一套，能在店前招呼，刚送走了最后一拨人，老板过来值班让两人休息去。
  灵兰刚想走被衡冲给抓住了，衡冲拉着灵兰走到老板近前，低声道：“老板，现在天色不算太晚，我想带着灵兰四处转转。”
  老板拧着眉想了会儿，“我们只管收信儿，没事还是别出去转悠了，省的惹了麻烦。”衡冲这些日子做的很出色，老板大小有个事也会跟衡冲商量，倒是灵兰跟两人显得格格不入。
  “我们是开大烟馆的，每天闷在店里就是干活挣钱？让人瞧了不觉得奇怪？”衡冲说着又提起今天早上的事，“早上有个人来店里买烟不是也说了？说咱们就知道干活挣钱，也不知道挣钱干嘛的，就连开饭馆的都没咱们老实，哪像个开烟馆的，再说不是还有那个姓顾的嘛，出不了事。”
  这些话老板以前也常听到，就是没当回事，毕竟身份特殊万一出了漏子，弄不好就是一窝端了。盯着衡冲看了会，又瞧了瞧灵兰，“你出去我倒是没啥好担心的，就是灵兰……要不你一个人去？”
  “那不成！我这两下子，遇到流氓混混就把我给干趴下了，到时候往臭水沟里一扔，你们都找不着我。还是得带着灵兰，有我那，没事。”衡冲执意要带着灵兰。
  “那好吧，万事多加小心。”老板叮嘱道，衡冲没走，反而向老板伸出一只手，老板一脸纳闷，“怎么？”
  “老板，钱啊！我们出去空手套白狼啊。”衡冲白了老板一样，老板虽然是上级但是很好相处，平时衡冲也跟老板这么相处惯了。
  “你等会儿，”时间不大，老板给了衡冲一大叠，“钱丢了都不要紧，你们两个人得回来。”
  “老板大气！那我们走了。”衡冲收好了钱，带着灵兰出门了。
  这些日子灵兰对衡冲刮目相看，走在半路上，灵兰真心实意夸赞，“你挺适合干这行的。”
  ‘啧’衡冲一听这话，不乐道：“注意你的身份，你现在就想好三件事！第一保护我的安全，第二我们就是出来玩的，第三保护我们的安全。”
  “行行行，听你的，”灵兰随口答应着，渐渐道路两旁倚门卖笑的女子多了起来，“你这是要去哪？”
  “别问，跟着我别多话。”衡冲快走了两步走到了灵兰身前，灵兰跟在衡冲身后俨然是个跟班。
  穿过小巷子从后门进了一家青楼，刚一进门，就让两个打手伸手给拦住了，“你们两个干什么的？想找乐子走正门去。”
  灵兰微微沉了口气，铆足了劲，要是一言不合动起手来，也好先下手为强。衡冲拍开身前打手的手臂，“你们两个大茶壶瞎了眼？我是顾爷的人，还不让我进去？”
  今天老鸨子交代了，谁也不让从后门进来，两个打手正面面相觑，老鸨子在楼上看见衡冲急忙赶了下来。
  当着衡冲的面，老鸨子朝两个打手头上，一个给了一巴掌，“哎呦！衡冲大爷，别跟这两个瞎了眼的动气，顾爷正等着您那。”
  衡冲也没搭理老鸨子，趾高气昂的往里走，也不用人引路好像早就来过，老鸨子也没跟来。
  到了走廊，衡冲用手肘定了灵兰一下，“放轻松点，别这么绷着，记着三件事就成。”
  到了一间房门前，衡冲敲了敲房门，“顾爷，衡冲来了。”
  屋里传来声音，“行了，你们出去吧。”一帮女子开了门，临走还不忘了向门口的两人暗送秋波。
  衡冲领着灵兰进了屋，把门关好，示意灵兰在门口待着，到了顾爷身边先是哈着腰鞠了一躬，谄谀道：“顾爷，这地界可还满意？”
  “还不错。”顾爷点了点头，斜睨衡冲，“说吧，什么事？爷能来也是看在你孝敬爷的份儿上。”
  “那是！那是！”衡冲坐到顾爷身旁，把老板给的钱，还有一包烟叶放在了桌上，“还请顾爷赏面收下。”
  顾爷嘴角微微勾勒出弧度，对衡冲的孝敬很是满意，“说吧，别拐弯抹角的，惹了什么事？直接说，爷给你摆平。”顾爷把桌上的东西收进怀里。
  “顾爷的本事那是没的说！”衡冲顺嘴奉承着，“本来这点东西直接该送您府上，可是有些事不太方便说，就把顾爷您给请过来了。”
  “什么不太方便？”顾爷挑着眉毛，喝了盅酒。
  “这事儿不太好让您家大老爷知道，我是想做点小买卖，就那这家青楼说吧，不瞒顾爷您这说这是咱们的。”衡冲提着酒壶给顾爷续上。
  “咱们的？爷怎么没听说有这会儿事啊？”顾爷四处打量一圈房间，回过头问衡冲。
  “是这么回事儿，顾爷您是大忙人，又没来的及跟您说，这地儿前几天我给盘下来了，能盘下来也是靠了顾爷的面子。这儿挣来的钱，两成打通关节，一成用来周转，剩下的七成，顾爷您五成，我两成，这不就是咱们的嘛？”衡冲在这桌子上画着大饼给顾爷看。
  顾爷又喝了一盅，第一次给衡冲露了整张笑脸，“你顾爷就纳闷，昨天我在府上有人给我送了一袋钱，说是我自己店里送来的，我又没开店，拿来的这钱，原来是你让人送来的。”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看出来你小子不是一般人，爷给你做主，打通关节的那两成不用送了，算是爷赏你的。”顾爷捏着衡冲的肩膀，脸上笑得花都开了。
  衡冲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顾爷，你开了嘴这两成钱肯定是能不送的，可是……这关节还是要花些钱的，咱不能吃独食苦了兄弟不是？咱得让人服气不是？”
  “你小子会做人，爷我喜欢你。”顾爷听着这话舒服赞道，“那这两成，爷我出一成。”说完递给衡冲一盅酒。
  “呦！那我可就大着胆子，承了顾爷的情了。”衡冲接过酒盅与顾爷一同干了。
  “不过，顾爷还有件事，您得注意一下。”衡冲喝完酒，跟顾爷交代着。
  顾爷正在兴头上，“什么事，尽管说。”
  “这事儿，您知道，我知道……”衡冲说着指了指门口站着的灵兰，“还有他，就我们三个人知道就行了，对外您可别声张。要是外人问起来，您就说这是我开就成，您只管罩着，大老爷那边您千万别漏了风啊。”
  顾爷抹了把脸想了会儿，“爷就算拿了青楼的份子，大老爷应该也不会管的，就一家青楼没事的。”说完摆摆手，不以为意的吃了口菜。
  衡冲抓住顾爷，摆着的手，低声提醒道：“一家青楼您家大老爷自然不会管这事儿，那也只是现在，以后要是有两家、三家，再有赌坊、烟馆那……”
  顾爷听着愣了神，也不顾正在夹菜的筷子，扔到桌子上反握住衡冲的手，“你有这能耐？说的可是真的？”
  “我一个人自然不行，不是还有顾爷您吗？有顾爷您，肯定没问题。”衡冲轻轻拍着顾爷的手。
  顾爷盯着衡冲半天没说话，看的衡冲心里发毛，顾爷松开衡冲的手，眯着眼问道：“你真是个烟馆伙计？”
  “没有顾爷您，我就是个烟馆伙计。有了顾爷您再有几日，我不仅是这青楼的老板，还是仙人堂烟馆的老板，您就是我的贵人那。”说完衡冲陪着笑脸，就在座上给顾爷作了一揖。
  没等衡冲抬起头，顾爷搂住衡冲的肩膀哈哈大笑，“那爷就等你好消息了。”
  “大老爷那边，您可得……”衡冲最后也没忘了提醒。
  “放心放心，爷的嘴严实着那。”顾爷说完向灵兰吩咐道：“去把老鸨子叫来，你们两个陪爷一起玩。”
  灵兰还没动静，衡冲就把顾爷给拦下了，“顾爷，我们两个约了人还得收烟馆去，不能陪您了，您可不能怪罪！”
  “爷怎么会怪罪？既然约了人就去吧。”顾爷傲睨自若的笑着。
  “那顾爷您玩好，我们俩就不耽误您了。”衡冲说完拉着灵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