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懵懂稚子
作者:神秘人6      更新:2021-10-01 05:07      字数:3096
  房门原是没有关上,随着紫薇叫唤东儿的声音,一个小小的人儿从外头扑了进来,口中喊着:“额娘,东儿在这儿,东儿要额娘抱抱……”
  “东儿,你慢一点,当心门槛,别畔着了……”
  小燕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小小的孩子短短腿迈不过高高的门槛儿,早就狠狠地面朝下摔倒了在地上。
  东儿吃痛地哭了,小手却倔强地朝着紫薇的方向伸着,不停地叫着:“额娘,额娘,东儿好痛……额娘抱抱东儿……额娘不能不要东儿啊……”
  “东儿…..”
  小东儿的哭声中带着浓浓的委曲,听得紫薇又是心痛又是懊悔,忙从床上滚了下来,跌跌撞撞地爬向自已的儿子,蹲在了东儿的身边,紧紧的抱着,亲着,不停地问着:“东儿,我的东儿,我的宝贝,你摔痛了没有?是哪痛?告诉额娘,额娘给你揉揉。”
  “东儿的手好痛,额娘给东儿吹吹……”
  “好,额娘给东儿吹吹,吹了就不痛了。”
  双手包握着东儿小小的,从今之后却唯一可以给自已勉为其难地活下去的力量的手,轻轻的吹着小手上沾着的泥,点点的安慰着东儿已经变得敏感与脆弱的小心灵。
  “额娘,东儿不痛了。东儿要额娘抱。”
  一头扎到紫薇的怀里,东儿抬起了沾满了眼水的小脸,小心翼翼地问着,稚嫩的眼中带着渴望,也带着害怕。
  渴望着自已的额娘会好好地抱抱自已,象阿玛在家时一样抱自已;害怕着额娘又会一把推开自已,把自已丢奶奶和奶娘,不要自已了。
  还没到四岁的孩子,还没有完全弄懂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大人们都对他说阿玛去了好远好远的地方,要过好久好久之后才会回来。还对他说,“东儿,你额娘生病了,你不要去吵她,你要乖。”
  于是东儿就努地让自已更乖一点,更听话一点,就算是额娘好几次都推开了自已,好几次都不要自已,也都乖乖地跟着奶娘不去闹额娘。
  今天,东儿又偷偷地到阿玛和额娘的屋子外头,躲在窗子下面悄悄地看着额娘,眼巴巴地望着额娘。
  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以前从来都没有见过面的舅舅和舅妈可以和额娘呆在一起,而自已却不可以?
  直到额娘叫了自已的名字,东儿这才敢跑向了自已的额娘,求着额娘可以再抱自已,再爱自已,更担心着额娘又病了,又把自已赶到了奶奶和奶娘的身边了。
  额娘,奶奶和奶娘对自已再好,也不是额娘啊!她们的身上没有额娘香香的味道。
  “额娘,你的病好了吗?东儿以后可不可以和额娘在一起了吗?”
  这小小孩子儿的话让紫薇的整颗心都绞了起来,“东儿,对不起,额娘是病了,病得连东儿也顾不上了。不过现在额娘的病好了,以后额娘天天陪着东儿,额娘再也不会要东儿了。东儿,额娘只有你了,也只有你才可以让额娘有勇气活下去!”
  自从永琪他们把尔康的灵柩送回大学士府之后,几近疯狂的紫薇只要是一看到东儿这张与尔康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脸时,强烈的思念历经了万念俱灰之后转眼成了恨!
  她恨自已打从有了东儿之后在孩子身上花了太多的精力而没有象从前一样全心全意的只想着、念着尔康一个人。
  她更恨东儿为什么和尔康长得这样的象?一看到东儿的脸,就会想起与尔康新婚时的甜蜜;想起紫薇树下的双依双偎;想起初闻孕讯时尔康的欣喜若狂与紧张不安;想起自已临产时尔康不顾一切地冲入产房时的无限深情……
  以前有多少的幸福时光,现在就有多少的心如扎钢刀!
  可再怎么恨这杀死人的老天,也不能恨自已的儿子啊?怎么可以因为东儿和尔康长的太象而恨东儿?
  这是我怀胎十个月生下来的儿子啊,这是我和尔康爱的见证啊!
  尔康,我疯狂了一月有余,也不要了东儿一月有余,你看着一定很着急很不安吧?你一定在理怨我这样对待我们的儿子了吧?所以,你方才明明来过了却不来拥抱渴望着触摸到你的我!因为这样的我,已经不是你的紫薇了,你在怕我了对不对?
  尔康,你不要避着我,也不要不见我,我再也不敢推开我们的儿子了,请你原谅我好吗?
  尔康,他们都说你死了,我起先是不相信的,但是现在也不能不信了!
  尔康,我终于明白了你已经离我而去了,今生今世我再也不能感受到你的气息了。你有力的臂膀再也不会将我拥抱,你再也不能诉说好听的情话让我迷醉了。
  因为,你真的已经死去了!
  可是,就算你真的已经死去了又如何?生与死只不过是一念之间罢了!你在与不在对我来说有与什么不同?
  我与你之间的爱,不会因为生与死而改变!若要真的要说有什么改变的话,也只不过是我再也看不到你的容颜。
  就算再也看不到你的容颜又如何?你的样子早已深深地烙在我的心里,溶在了我的血里!我和你早已连成了一体。
  试问,连成一体的两个人,怕什么生死两相离?
  尔康,这是我们的家,我哪儿都不去!你活着的时候,我守着你!现在你死了(如果非要用这个死字来表明你离家远行的意思的话),我就守着你的魂!
  直到我们的儿子长大了,有能力照顾自已了,你的紫薇就会来寻你,来陪你,我们从此不再分离!
  …….
  “额娘,不哭;东儿,也不哭。阿玛不在家,东儿会陪着额娘的。东儿会去认好多好多的字,背给额娘听,等阿玛回家,东儿就背给阿玛听!额娘,你说阿玛会不会夸东儿好乖好听话啊!”
  紫薇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吻着东儿的小脸,却让自已的泪水又一次地打湿了孩子才干的脸蛋,“东儿,你阿玛他不会回来了。”
  “额娘你在骗东儿,阿玛爱东儿,也爱额娘,阿玛一定会回家来的!额娘,你为什么要说阿玛不会回来了啊?东儿不明白,东儿不懂!”
  “东儿,你阿玛他……”
  想告诉儿子他的父亲已经永远地离开了他,却不知道要如何向孩子解释什么叫“死”!抱着东儿的紫薇茫然了,东儿,额娘要怎么样才可以让你明白啊?
  “紫薇,东儿还小,有些事情我们做大人的都无法接受,你让他怎么去了解?还是等他长大了再告诉他吧,我们现在不可以这样的残忍!”
  眼前这一大一小的两个人相抱泪双流,也算是母子相依为命了!永琪心有所感,意却无奈,只叹自已无力挽回一切。
  与小燕子一起将紫薇和东儿从地上扶了起来,永琪从袖中掏出了一直想给东儿,却一直没有拿出来的尔康在野象谷交到自已手上的木象,对东儿说:“东儿,你阿玛当然是爱你和你的额娘的,就算你阿玛以后不再你们的身边了,但他的心还是会永永远远地和你们在一起的。你阿玛对舅舅说过,你想让他云南从带大象来给你玩是不是?东儿,大象是很大很大的,比马还要大好多,你阿玛带不回来。可是你阿玛不想让你失望,这才亲手为你雕刻了这个木象,让舅舅带回来给你。以后,你只要看到这个木象,就象是看到了你阿玛一样了。东儿,你喜不喜欢这个木象啊?”
  木象上沾着的血永琪已经洗的干干净净了,原本以为小孩子拿到了玩具都会开心的,谁知却将木象狠狠地摔到了地上,扬着一张小小的脸,与尔康一模一样的脸,嚷嚷着。
  “东儿不要这东西!东儿不要舅舅你带这个东西给我!东儿要阿玛回来,东儿要阿玛自已把木象交给东儿!别人带来的东儿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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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iv殇陌的《东儿番外》摘录(全文改日发布)
  那年,我只有三岁多一点,可那是印象最深的一年,是我最想忘记的一年,是最不平凡的一年;可那一年又是我永远不会忘记的。
  那一年,我经历了失去阿玛的大悲,经历了额娘的伤心欲绝,经历了额娘想抛弃一切追随离去。
  在那一年,我经历重重无奈与生离死别;
  在那一年,我也经历了阿玛重生的大喜,经历了亲人终于团聚的快乐。
  那一年我也见证了他们爱与情,见证了他们的永恒的誓言“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那时我并不明白那是什么,可是多年之后,我终于明白了,原来他们的爱早已跨越生死,跨越时间,山无陵,天地合,才敢与君绝,他们当初的誓言,也是今生永恒不变的誓言。那誓言感动了我,我想要拥有同他们那般的感情,我别无它求,只求今生今世,岁月静好,现世安稳,日日皆都能看见他们的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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