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损人利己是每个生命的本性，就算是视功名如粪土的人，为了生存也必须要吞噬其他的生命，从其他生命的身体里汲取养分。哪怕是像我这样只需要吸取天地灵气就可以生存的人，被我吸取的那部分天地灵气也可以供养很多生命。”
  沈清茹道，“所以说，自然法则的本质就是掠夺，就是争斗，天道也不例外，众生的意志就是天道的意志。”
  沈清茹是最接近天道的人，她对天道的理解很难出现错误，至少纪诚现在找不出反驳的依据。
  “如果真的要争斗，那么孕育一切的天道应该不会输给一个已经陨落的天道吧！”纪诚道。
  “一个分心在俗务上的人，是比不过全心全意专注修行的人的。”
  沈清茹反驳道，“当然，对天道来说，也许构建世界才是属于天道的修行。”
  “就连你也对天道一知半解吗？”纪诚问道。
  “就算是我，天道也不一定会把真实的一面展现在我的面前呀！”
  沈清茹摇了摇头，“不过，一个繁荣的世界确实没有理由敌不过一个陨落的世界，世界里的每一个生命都是天道的力量，生命才是最为强大的力量。”
  “那么，大世界破灭之后，还是有强大的存在存活了？”
  纪诚重新把目光投放在那张名单上。
  “如果世界的融合是世界的本能，那么天道也许很乐意和大世界的废墟融为一体呢！毕竟没有生命的大世界很可能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沈清茹道。
  “如果没有反抗的能力，那么……”
  纪诚忽然想起了第二代道主创造出这个小世界的目的，他是为了给生灵的延续留下希望，当然是不希望自己所创造的小世界受到大世界那些强大生命的践踏。
  所以，第二代道主一定留下了后手，能够阻止大世界的强者们步伐，或者令他们找不到这里的方法。
  但是，第二代道主的能力是有限的，这点从他没有能力阻止世界的破灭就能看得出来，所以说很多手段一定是不如人意的。
  “难道说第二代道主留下的后手阻断了两个世界，令这个世界得以在战火中保存自己，但是现在却成为了小世界进军大世界的壁垒？”纪诚的表情有些怪异。
  沈清茹道：“也不是没有可能，虽然道主那个境界是不容小视的，但是和第三代道主比起来，他还是逊色太多了。”
  作比较一向是最伤人的，除了第一都会被伤的体无完肤。
  “不过第二代道主开辟的世界却保留了下来。以成败论英雄的话，第二代道主反而是最出色的道主了。”纪诚随口说道。
  人就是这样，经常会随口说一些反驳别人的话，但是这样的话其实自己也是不认同的，然而如果对方反驳自己随口说的话之后，自己就会拼了命的把自己随口说的话奉为真理。
  幸好，纪诚和沈清茹没有这样的习惯。
  “你说，第二代道主会不会已经料到这样的情况了呢？”纪诚细想一下，有些发寒。
  “第二代道主虽然强大，但是他的强大也是有限的，否则也不会坐视自己的家乡世界被毁灭了。”沈清茹道，“相比一个全新的小世界，他一定更加愿意自己的家乡世界幸存下来吧！”
  纪诚松了一口气，沈清茹的话很有道理，他也许把那个境界看的太高了，“可能道主只是预料到某种可能吧！”
  “如果我是天道，与其慢慢吞噬，经过无数的岁月才有可能成功吞噬大世界，还不如直接夺舍来得快。”
  沈清茹又展开了大胆的猜想，“那些陨落的神道很可能就是天道故意送过去的，为的就是为以后的夺舍做准备。”
  纪诚感觉自己已经跟不上沈清茹的思维节奏了。
  “可能性有很多，这么空想也不是办法，要不要直接向天道问呢？”沈清茹道。
  “你有办法沟通天道？”纪诚反问道，就算沈清茹和天道很近，但是毕竟太过年幼，实力还不够，做到这个的可能性应该不大吧！
  “天心圣君曾经为天地立心，应该揣摩到了一部分天道的意志，我们查一下有关他的典籍，也许会有收获。”沈清茹说着，就向书架走去。
  书架上的书籍和玉简很多，但都是分门别类的，沈清茹很容易就找到了关于天心圣君的传记，纪诚却没有和沈清茹一起找，而是在心中默念天心圣君的名字。
  天心圣君在神道起源之地帮助自己和沈清芸了很多，最终却默默无闻的消失了，连自己对他的印象都变得淡了很多，如果没有沈清茹的提醒，恐怕自己有朝一日会忘记这位圣君也说不定。
  自己是否会有一天也走上同样的道路呢？纪诚不敢确定。
  但是，这样的英雄有多少个呢？天心圣君是其中比较强大的存在，但是更多的人就像落月城的无名兵卒一样，连名字都没有留下，就这样的消失在人们的记忆中。
  “清茹，你说我们会不会有一天被人遗忘呢？”纪诚落寞的说。
  “一定会吧！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你是为了不被遗忘才修行的吗？”沈清茹不在意的说。
  “看来，我的心境和你相比差远了。”纪诚自嘲道。
  “没关系，比不过我是正常的，能比我强才是不正常的事。”沈清茹大大咧咧的说。
  纪诚瞬间不想和沈清茹聊下去了。
  时间流逝，纪诚和沈清茹分别拿过一部分关于天心圣君的典籍研究，除了人物传记，连天心圣君流传下来的功法神通也不放过。
  偶尔在浩如烟海的典籍中抬起头，看到一脸认真的沈清茹那精致的小脸，一种恬静的感觉涌上心头。
  如果时间能够一直这样下去，那该多好！
  可是，一想到沈清茹那必须背负的宿命，纪诚就感到一阵心痛。
  如果沈清茹真的走上那一步，他是不能有一点阻碍的，因为那是沈清茹自己的选择。
  不，不全是沈清茹自己的选择，还有这个世界的选择，以及他的选择。
  从一开始，他就说过，自己会守护沈清茹的自由，但是不会守护她的生命，但是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无论是自己，还是沈清芸都会心痛的吧！
  无论如何，一定要阻止那个最坏的结果到来。
  “纪诚，我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沈清茹兴奋的叫上纪诚，分享自己的发现，“天心圣君是继月圣之后的人族领袖，按理说不应该有什么后悔的情绪，就算有，也不应该表露出来，不然的话，对于族群来说就是一场灾难。”
  纪诚接过沈清茹手中的典籍，开始翻看。
  那是天心圣君亲自说的一番自责的话，被后人当做是警告不要太过冒进，而是专心巩固已经取得的战果才说的话。
  “但是，天心圣君居然会为人族扩张的太快而感到后悔，因为人族的实力与势力增长的太快，很多事情都产生了隐患，比如说政治制度等。”
  沈清茹兴致勃勃的开始讲解，“但是，这其实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人族这么好的发展机会如果错过了，那才是真正的罪过！”
  “没错，天心圣君根本没有自责的必要，如果不那么做，等其他种族诞生圣境，那人族才会追悔莫及。”
  纪诚对沈清茹的发现表示赞同，“那么，天心圣君留下这一段话一定是有特殊的原因。”
  “比如说，天心圣君其实是在劝说天道不要太过冒进，对于神道起源之地要徐徐图之。”沈清茹语出惊人。
  纪诚的嘴角微微抽搐，沈清茹的思路他是跟不上了，只能在一旁作为衬托，反衬出小姑娘的天马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