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珍惜
作者:哭泣的大眼      更新:2021-09-30 19:42      字数:6449
  她不想和他的初恋情人结亲家!
  祝仲武先是一愣,然后沉下脸,脱口说道:“允明喜欢谁,赵牧的女儿?他都已经死了,你还想着跟他结亲家?”
  提到赵牧这个名字,黎悦的脸由红转白,一时羞愤难当。
  “我没有!……”
  黎悦根本顾不得解释儿子喜欢的人不是赵家的女儿,只想着如何撇清她和赵牧的关系。只是,停顿过后,她只能苦涩地说了句,“是啊,他都已经不在人世,你还不忘拿他来羞辱我……”
  说到‘羞辱’两字时,眼泪已经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
  祝仲武看着妻子哀绝的模样,有疼惜,可更多的是愤怒。都二十多年了,那个男人都已经死了,她还是忘不掉,还是会为他伤心,即便他当年毫不留情地抛弃了她!
  “不准哭!你看清楚,我才是你男人!我还活着呢,你哭个什么劲?”
  说话间,他再次将妻子压在身下,开始了新一轮的掠夺,比先前更狂躁、更粗鲁的掠夺。
  他的厉喝声,让黎悦从无声的落泪变成了抽泣,也让她不顾一切地挣扎起来,“你放开我!……”
  既然打心眼里瞧不起她,又何苦碰她、要她?
  祝仲武更恼了。她对他一贯都是温柔顺从、予取予求,可每次提及赵牧,她就拒绝他的亲近。她想在心里为那个男人保留一片纯净的角落,他偏不让!
  于是,夫妻俩一个用强,一个推拒,无声地对抗起来。
  最终,黎悦放弃了徒劳的反抗。全身脱力的她连哭的劲都没了,只闭着眼,如布偶般地承受着身上的人泄愤般的索要,直到她终于受不住地求饶:“仲武,别这样,我疼……轻点,真的很疼……”
  “看着我!看清楚我是谁!”
  祝仲武声音粗噶地命令着。只是,当那双沾满泪水的眸子终于睁开,他却没了对视的勇气,只将脸埋在身下人的脖颈间,动作则不由地放轻了……
  痛感退去,黎悦缓了口气,眼泪却流的更快了。
  二十多年了,她还是没学聪明,他要发泄、要羞辱她都顺着他好了,何必自讨苦吃地反抗?结婚的第一天她就该知道,他绝非外表看到的那么斯文……
  ――――――
  与此同时,姚家一片热闹。
  今天来姚家做客的,除了赵笃一家,还有一位不请自来的贵宾:郑爽,赵笃的上司郑部长的女儿。
  在郑爽到来之前,于静秋其实很后悔来姚家做客。倒不是姚家不热情――她和姚芊芊的母亲是老同学,关系很要好――只是,如今她丈夫去世,家势中落,而姚家却一片和乐,对比之下自然有了心里落差。
  要知道,当年于静秋是同学中公认嫁的最好、最风光的。虽然姚母也嫁的很不错,但没法和她比――姚父虽事业有成,可外形远不及赵牧,个头比自己的妻子还矮。
  当年,于静秋还在心里鄙视好友眼光差,可如今,人家夫妻俩夫唱妇随、恩爱和美,她却中年守寡……
  郑爽的出现让于静秋暂且忘了自己的不幸,也让她很容易做出了选择。在郑爽到来之前,于静秋还想着探探姚母的口风,看能否撮合自己的儿子和姚家女儿。
  郑爽不愧为将门之女,长的高挑漂亮不说,还有股与生俱来的英气和霸气。她一来,不仅成了姚家最尊贵的客人,也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郑爽的注意力则在梅若身上,她今天来,就是要看看赵笃的未婚妻长什么样。
  “你就是郝梅若?”
  “嗯。”
  相比其他人对郑爽的重视,心事重重的梅若并没在这人身上投注太多注意力。
  “你和赵笃真的订婚了?你今天多大?”
  郑爽看着面前显然未成年的少女,质疑道。
  不等梅若回答,赵母搭话了:“她还没满十八呢!婚事是赵笃的爸爸在世时定的。”言下之意:可以不作数的。
  相比姚芊芊,赵母显然对郑爽更中意。先不说姚芊芊跟郑爽比嫩的不是一点半点,在事业上,显然是郑家对赵笃将来的帮助更大。
  郑爽的父亲是总装备部某君科研订购部的副部长,不仅是赵笃的顶头上司,也是姚父的间接领导――姚父是航天集团下某研究所的所长。
  这类君工科研单位专为君队研制导弹等武器,他们研制的武器必须经过总装备部试验、定型,合格后才可以装备部队。可以说,总装备部是他们的衣食父母。
  得到赵母这样的回答,郑爽当然很高兴,只是,随后赵笃的到来让她郁闷坏了。
  赵笃是天黑之后才到的,他一来就慎重地向在场的人介绍梅若,之后又一直揽着她,俨然是热恋中的情侣。
  如果说,姚家从前还有和赵家结亲的念头,现在是彻底打消了。首先打消这念头的是姚芊芊。她对赵笃一直是爱慕与敬畏并存,并不是那种不顾一切的爱恋,而且,在t市游玩期间,她和梅若日渐熟悉,已经算得上朋友。既然是朋友,自然不能不厚道地挖朋友的墙脚。
  至于姚父姚母,虽觉得赵笃的确不错,可一来见他对自家爱女完全没兴趣,二来有郑爽这么强大的竞争对手,夫妻俩彻底死心了。
  郑爽显然没死心,目光一直在赵笃和梅若身上打转。
  “赵笃,我怎么觉着你在诱拐未成年少女?”
  “有吗?我和梅若十几年的感情,可以说是青梅竹马――看我俩的名字就知道什么了。”
  一个名字里有个‘梅’字,一个的名字拆开正好是‘竹马’二字。
  说这话的时候,赵笃瞅了梅若一眼。后者一直仰脸望着他,目光相接的刹那,两人会心一笑。
  中午祝允明说的那些话,的确让梅若打了退堂鼓,可是,晚上看见赵笃的那一刻,她有种阳光照到了心底的感觉,心情立马明快起来。他注视她的眼神,他揽在她肩上的大手,仿佛带着太阳的温暖和能量,驱散了所有阴霾。
  她也明白,赵笃之所以这样,主要是想打消姚芊芊、郑爽等人的某些念头,但她还是很开心。他能不带半点犹豫地让她以他的未婚妻的身份示人,足见他已经认定了这份感情。
  至于祝允明说的那些隐患,她不想多想。父亲对赵伯母余情未了又如何,如今一个在老家,一个在b市,能有什么事?她何必为还没发生的事庸人自扰?
  所以,听着赵笃的那句青梅竹马,她将脑袋往他肩头靠了靠,大胆地迎上郑爽的审视目光,“是我先喜欢赵哥哥的。”
  所以,不算诱拐。要说诱拐,也是她诱拐了他。
  郑爽斜了她一眼,“黄毛丫头,懂什么?”
  “不懂没关系,我可以教她。年纪小也没关系,我会等她长大。”赵笃不紧不慢地接道,“只要彼此喜欢,这些都不是问题。”
  郑爽气噎,幸好姚母过来打圆场,问她打不打麻将,她便自找台阶地去了。走之前,她俯在赵笃耳边说了句话,成功地让他皱了皱眉。
  “赵哥哥,她说什么?”郑爽走后,梅若忍不住小声问。
  “没什么?”赵笃揉了揉她的头,转移话题,“怎么样,在t市玩的开心吧?”
  梅若不肯罢休,简单说了这次游玩的情况,依旧回到了刚才的话题,“……赵哥哥,得罪了她会不会影响你的……工作?”
  “当然不会!”赵笃先是哑然一笑,随即认真说,“如果我因为她爸是部长、违心地接受她的感情,那才会影响我的正常工作和前途。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
  梅若连连摇头,然后释然地笑了。她就知道,他是那种最坦荡、最注重内心感觉的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与其他无关。既然他对郑爽没感觉,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会妥协的。
  不过,梅若还是好奇郑爽刚才说了什么,只是,想着每个人都有不想与任何人分享的秘密,也就没再问了。
  还在c市的时候,姚母和赵母经常在一起打麻将,如今难得聚在一起,自然少不了这项手指运动。再说了,玩牌其实是一种很有效的拉近关系的手段,熟悉的,不熟的,几个人围坐一桌,一边活动手指、一边聊天,就算没共同话题,也不至于冷场。
  所以,晚饭后,姚母拉了赵母、郑爽搓麻,赵敏、梅若则聚在姚芊芊屋里,聊天,玩电脑。
  赵笃和姚父在二楼的书房聊天、喝茶,不时能听见隔壁姚芊芊房间里传来的笑声。三个声音里,梅若的总是最轻的,可赵笃却觉得,他似乎对她的声音格外敏锐。
  “你口味变了……”
  他又想起郑爽在他耳边说的话,一时有些神迷。
  梅若和安冉的确不是一个类型的女孩,他对两人的感觉也完全不同。
  对他来说,安冉就像河对岸的七彩迷雾,飘渺,诱惑,让人忍不住想上前探个究竟。可是,不管离的多近,还是看不透也抓不住。
  正因这样,她的离开带给他的是难以抚平的遗憾,甚至是挠心抓肺的纠结。
  而梅若像他的小尾巴,或者是影子,就算一时看不见、触摸不到,可他知道,她一直都在。对他来说,那是一种笃定,一种真切的、踏实的拥有。
  他不想去区分两人在他心里孰重孰轻,只觉得眼下这样也挺好。再者,现在的他根本没多少精力纠结个人感情问题,父亲的不明不白惨死等着他调查真相,母亲的后半辈子、妹妹的前程,都等着他安排……
  夜深了,麻将桌旁的人反倒越战越勇了,彼此征询意见,都表示可以继续奋战。反正明天是周六。
  赵母不走,做儿女的自然得陪着。再者,晚饭时赵笃陪姚父、郑爽喝了点小酒,不宜开车,于是一家人决定留在姚家过夜。
  打麻将的人可以不睡,其他人可不行,尤其是才旅行归来的梅若和姚芊芊。姚母给要睡觉的人安排房间时犯了难:姚家一共三间客房,其中一间已经被早两天来b市玩的亲戚给占了,所以,赵笃兄妹和梅若三人中必须有两人睡一张床。
  赵敏一个人睡大床睡惯了,又有择席的毛病,明确表示要一个人睡。于是,姚母不确定地看着赵笃和梅若。
  赵笃一时没说话。他其实更愿意带梅若出去住宾馆,那样更方便、更自在些。可他知道,那样的话会让身为主人的姚母过意不去。
  对面的郑爽看着迟疑的两人,调侃地说:“赵笃,都订婚了,你犹豫啥?不过,你的小未婚妻还没成年呢,是有点……干脆,你也别睡了,陪我们打麻将吧。”
  她的话,彻底打消了赵笃的顾虑。他先婉拒了郑爽的建议,然后看着梅若说,“那今晚将就一下。小时候你还在我床上睡过呢!”
  现在都订婚了,名正言顺。
  当着众人的面,梅若闹了个大红脸,心里却为这种亲昵的打趣喜滋滋的。郑爽则一口气憋在胸口,后悔死了刚才的调侃,更后悔之前提议通宵打麻将。
  她其实对打麻将并没多大兴趣,因为难得在工作之外的时间跟赵笃在一起、才一直没走。可现在,人家赵笃要和小未婚妻鸳鸯双宿,她却得熬夜筑长城……
  已经凌晨一点,梅若还醒着。虽然早已困倦不堪,可就是睡不着。
  不知是因为已经订婚、还是因为她又大了些,她觉得和赵笃睡一张床很紧张,完全找不到当年赖在他床上的那种自在。
  她知道,赵笃其实也不如往常自在。熄灯前,两人分别从床的两侧往床上躺的时候,她注意到了他目光中的闪躲。
  她的睡衣说保守很保守,棉质的短袖睡衣加短裤;说暴露也暴露,睡裤很短,半截大腿和整个小腿都露在外面,白花花的有些晃眼。
  又翻了个身,梅若正在枕头上拱着,想给脑袋找个舒服的姿势,一只胳膊压了过来。
  “睡不着?”
  “赵哥哥……吵醒你了?”
  “没,我也睡不着。”
  说话间,赵笃手腕一箍,将梅若往他那边挪了挪。
  意识到胳膊碰到的硬边是什么,赵笃非但没把手缩回去,反倒往她胸前探了探,“怎么睡觉还穿文胸?脱了吧,对身体不好。”
  “……”
  梅若说不出话来。如果灯开着,不仅能看到她脸色绯红,还能看到她的嘴一张一合,像清晨浮在水面换气的鱼儿。
  赵笃之前的确有点不自然,一方面因为这儿不是自己家,二来是意识到了小丫头的身材曲线变化。可现在,她的窘迫让他格外淡定,甚至有了促狭心理。
  “把文胸脱了吧,穿着睡觉会影响胸部发育的。”
  “赵、赵哥哥……”梅若抵住他的‘魔掌’。
  “不好意思?我是你未婚夫,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他想起好友邹剑讲过的一个老掉牙的笑话:一对男女睡一张床,女的在中间划了条线,说:过了线就是禽兽。第二天醒来,女的发现男的真没过线,于是说:你禽兽不如。
  赵笃觉得,他现在就是在禽兽、和禽兽不如之间徘徊。怀里的丫头未满十八,两人又是在别人家借宿,如果他这个时候把她吃了,跟禽兽没两样!
  可是,温香软玉在抱,又是自己的未婚妻,不发生点什么实在太“禽兽不如”了……
  “赵哥哥……”
  梅若的出声打断了某人的邪念。他的那句“还跟小时候一样”撩动了她心底的弦,感觉有好多话想说,可开口之后又不知该说什么。
  “怎么了?”
  “我们……永远像小时候那样,好不好?……或者,像现在这样。”
  “当然!”赵笃没有丝毫迟疑地应声,“怎么了?”
  前一阵因为回老家,更因调查父亲的事,耽误了不少事,这几天正在抓紧处理。
  提到这事,他不由想起父亲的惨死和背后的黑手。单就举报一事来看,绝非恶意陷害那么简单,除了匿名举报人,纪检委那边似乎有只手在推动这一切。
  至于车祸,他也坚信绝非意外那么简单。只是,目前查不到任何线索……
  他也想明白了,调查的事不能操之过急,急了不仅容易忽略一些有用的线索,更会让对方警惕。所以他决定暂缓调查,静等对方自己露马脚。
  再者,昨天邹剑的电话给了他警醒。他不能因为父亲的事而忽略其他,真相的调查固然重要,活着的人的幸福更重要……
  这么一番寻思,赵笃自然没了调戏怀里的人儿的心情,更没了不良念头。心里踏实了梅若也有了睡意,于是,两人很快睡去。
  第二天早上,两人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这一夜,郑爽是人在麻将桌旁、心系同床共枕的某对鸳鸯是否会发生点什么,其中的煎熬不必多说。
  赵敏因为有择席的毛病,清晨早早的醒了,无所事事的她也好奇订婚后第一次同房的哥哥和未来嫂子是否会生米熟饭,于是,不谋而合的两人一大早就来敲门了。
  “哥,起床了!……牌局散了,妈说想早点回家睡觉!……”
  “赵笃,你不是说今天要加班吗?”
  在陌生的床上、和既熟悉又有点久违的怀抱里醒来,尤其是,门外还有未来小姑和潜在情敌的声音,梅若的表情相当精彩,从睡眼惺忪到迷茫,再到羞赧、惊愕,最后干脆埋进枕头里。
  赵笃原本因门外的声音很是不悦,不过,看到怀中人儿的神情变化,忍不住乐了。
  “想当鸵鸟?”他戏谑地说。
  “……”
  梅若没好意思出声,门口又响起赵敏的催促声,“快点啦,不然我进去拽人了!”
  别看赵笃平时的作息很君人化,放假在家时其实最喜欢睡懒觉。所以,从小到大,赵敏没少去他房间闹他起床。
  赵笃皱了皱眉,冲着门口不懂尊重他人隐私的两人喊道:“去客厅等着,我们马上来!”
  听见里面出声,赵敏想象着屋里的情形,在强烈的恶作剧和好奇心之下,她下意识地转动了门把。昨天是赵笃后进屋的,没有反锁房门习惯的他忘了反锁,于是,门吱呀开了。
  于是,床上的情形一览无余地落入了门口两人的视线中。
  床上的两人还保持着熟睡时的姿势――梅若有抱着被子睡的习惯,夏天也不例外。此刻,她半趴着,将床上仅有的薄被压在身下,一条腿横架在赵笃身上,赵笃则一只胳膊压在她腰间,两人的身体完全在被子外。
  了。
  “出去!”
  赵笃这回是真恼了,眼睛一瞪,把平日里并不怎么惧他的赵敏和郑爽吓地倒退了一步。
  “哥……”
  “还要我再说一次吗?!”
  “……”
  门口的两人都不敢再开口,灰溜溜地退了出去,并自觉地掩上门。
  赵笃在床边坐下,弯腰将梅若拉了起来,刚刚还绷着脸的他突然忍俊不禁起来,“你还真是属鸵鸟的。”
  梅若顾不得回应他的话,往门那边瞄了一眼,终于舒了口气地拍了拍胸口。
  赵笃又说:“有什么紧张的?”
  “不是紧张,是……反正不好意思。”
  “干嘛不好意思?是她们不该闯进来。”说到这,赵笃脸上有几分认真,“不要因为别人的冒犯和错误惩罚自己。”
  梅若微愣,在心里默默地回味着这句。此刻的她完全没想到,在不久的将来,这句话给了她多大的勇气……
  早上六点半,朝阳映红了东方的天际。晨风吹来,即便是盛夏,还是有些凉飕飕的。
  黎悦穿了双平底春鞋,一身休闲装,打着哈欠从自家院子里出来。
  徐妈快步跟着她,口中说着:“夫人,我一个人去就行了。看您的样子,昨晚一定没睡好,再回屋睡会吧,祝先生和明明都没起呢!”
  说者无意、听者心虚,黎悦为那句‘昨晚一定没睡好’有些脸热,口中则不露痕迹地说:“还好,走走就精神了。”
  小区附近有个海产品早市,一早就有连夜从海边运过来的各种海鲜,物美价廉。
  祝家倒不必省这点钱,不过,黎悦喜欢亲自给丈夫、儿子挑选吃食。再者,早上出门走走,呼吸点新鲜空气,全当锻炼身体了。
  快到小区门口时,两人正要过十字路口,一辆深灰的越野型君车驶了过来。
  车上,打了一夜麻将的赵母坐在后排,靠在椅背上昏昏欲睡。瞥见斑马线上的人,她突然坐直了,问赵笃说:“那不是黎悦吗?她家也在这个小区?”
  坐副驾座的梅若原本没看到黎悦,听见赵母出声,她才顺着她的视线往外看去,然后一愣:是祝允明的妈妈?
  她认识祝母,虽然只见过少数几面,但祝母留给她的印象很深,尤其是,当年她把祝允明的眼角打出血、班主任把双方家长喊来的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