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舞台
作者:任由一切随缘      更新:2021-09-08 00:59      字数:5065
  夜空显得越来越神秘莫测,男孩脸上的表情突然平静了下来,白暂还留有肥嫩的掌心拿起匕首划破了这个季节还穿着的长袖衫,露出皮肤表面还露着伤疤的手臂。
  脖颈处忽然感觉到了一阵凉意却又是火辣辣的,之前被吸血魔兽和小丑皇抓过的地方至今还是隐隐作痛。即使是在数码宝贝世界,夏天夜晚的风也比白天凉了许多,皮肤上刚愈合的部位甚至因为风的挑逗而再度崩裂。
  辉夜拾起地板上凌乱皱成一团的巨大白色手帕,把它折叠成一个厚实的形状,而后松松垮垮得缠绕在脖子上。
  冰冷僵硬的劣质布料一开始是很不舒服的几乎带着刺痛,但是触及久了便被皮肤传递了温度,暖和了,也许是习惯了。
  关上门,把狼藉破败的黑暗领域阻隔在了门的另一边。一步步离开了这被所有数码宝贝忌惮,名为黑暗龙卷山的地方。
  再简单不过的手帕做出来的白色围巾被晚风吹得大肆乱飘。正在行走的人忽然停了下来,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四处张望着,最后望着镶嵌在夜幕里那个大得不自然的月亮。
  那一瞬间,确实听到了什么声音,感官上十分模糊,说不清道不明,叫自己不要放弃光明不要被黑暗吞噬其实一切没有想得那么糟糕什么的,心理作用,还是玄内那边的某人在试着和自己交流?
  无所谓。
  白色的围巾带着摩擦缠绕住了和平常没什么不同的右手,后来轻轻滑过了,裸露出那镶嵌六芒星的车轮图案。
  风把他额前所有的碎发都吹了起来,不同色彩的眼角之前还是松垮圆润的,现在已经完全凌厉。就像已经得到了全世界并且准备亲手摧毁再建立乌托邦之国的王者,除了一些人要尽可能避免,其余的都可以不择手段。
  哪怕代价是舍弃掉所有的品质,光明,希望,勇气友情诚实纯真爱心知识都没有关系。因为现在就已经感觉到...很空虚了。
  越是这样想,体内涌现出来的力量就会越会庞大宛如洪水无法抑制。
  /你刚刚使用出来的力量,不会是...文献上超古代的暗斗士吧,一直以为那只是一个传说没想到会是真的...不过,哈哈,这样不是很好嘛,黑暗的力量就算是完全体数码宝贝也很难继承更别提发挥出来,而你竟然做到了,接下来只要把那些孩子所具有的进化力量全部吸收掉,尤其是把光明转为黑暗,那样黑暗的力量就会到达前所未有的巅峰……/
  “吵死了,你给我闭嘴!”
  明明身边没有人,辉夜却转过头,现在他可以清楚得看到基米拉兽的轮廓,从他出了黑暗领域的大门后它就一直跟在身后。
  “我对那个小女孩完全没有兴趣,也懒得去夺什么光明力量把光明染黑,但是她好歹也是我的学妹,在那一伙人里,所以若是你敢对她出手的话...”男孩目光中的敌意毫无掩饰得暴露出来,配上面目的狰狞:“你可以试一试看,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宰了你!”
  基米拉兽微微一愣,没再说下去却没露出丝毫惧意,只是不明所以得笑着,笑得声音很大。
  敢这么小瞧黑暗,利用黑暗甚至狂妄自大的,继他之后你还是头一个,不,应该说,你才是他的前辈。第一代数码凯撒,看样子除了力量,对黑暗的痴迷程度远不如创造自己的第二代数码凯撒。
  基米拉兽的眼睛在金属盔甲后面已经眯了起来,搭在双腿边不成比例的爪子蠢蠢欲动着。
  “基米拉兽,想要我帮你...拿到强大数码宝贝的数据对吧。”辉夜忽然停住了脚步,低沉着脑袋,任由刘海遮住面容藏住情绪,基米拉兽还没做出反应,只是它一个指尖大小的少年已经走过它,留下呓语一样的话语,“所以,除了臣服于我,就不准有别的打算了,光明的那件事,我听都不想去听,知道了吗!?
  就算你进化成了究极体,冲你这丧家犬的模样来看,也不会什么厉害的货色。”
  基米拉兽猛然回神,它下意识地伸出爪子想把侮辱它的人硬生生撕裂,但那时人已经走开了很长的一段距离,似乎从一开始目光就没有在它身上过多留意。单薄背影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阴沉的色调里。狰狞得野兽对着天空的月亮撕心裂肺得咆哮着,动作的突然显露出内心无法抑制的愤怒。
  如此小瞧黑暗势力,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竟然这么说自己,诞生后被称为完美的自己被这样贬低,如此小瞧黑暗势力,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绝对会后悔的!
  辉夜在经过它的时候余光特意往那边瞥过,十分防备的眼神,被他以极好的角度掩盖住。明明已经化成了一团资料,却还有着独立的意识,这也就意味着它是‘打不死’的类型,只要获得某个究极体的资料就可以复活并且进化。对于那只究极体还是基米拉兽的打算自己都是一团模糊,果然留着它只会造成危害。利用完之后等它失去价值了,就利用帝鹰兽的力量把它封印掉。能产生危险的东西,连一丝可能都不能放过。
  用再简单不过的木头制造的墓碑插在凸起来没有生机的泥土里,那是已经牺牲的数码宝贝坟墓。
  每个人的内心此刻都是十分的纠结。刚刚从巫师兽那里听到了辉夜的事情,一直就觉得他的行为有很多地方让人不解,没想到是那样的过去。
  他为什么不说呢,为什么不说出来,说出来的话,没什么大不了的啊,大家都是同伴不是吗?那个笨蛋学弟。
  “要战斗的话我不反对,可是你也看一下气氛,现在是提到战斗的时候吗,太一!?”阿和其实不知道现在应该说些什么,他只是觉得美美阿武他们的状态在经历钢铁海龙兽的战斗后明显受到了刺激而开始不对劲了,太一急躁的性格令他难以接受,但是阿武振作且变得成熟的话语又让他愣住了。
  “我还可以的,哥哥,我也可以帮忙的。所以,不要把我当成是你的累赘,我不要当累赘!”
  阿武向后退了一步,露出的笑容像是传达给对方无限的祈求。阿和被弟弟突然的转变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他十分意外得回头入眼的是稍许别扭的表情,而还想为弟弟考虑的话又戛然而止,只是习惯性得双手插入裤子口袋保持沉默。他还是希望阿武能像以前那样,做什么事都能依赖他靠着他,把所有繁重的事情都交给他来做。阿和最不想看到的就是现在这幅场面,他有些失神。这场冒险,不知不觉阿武,还有大家都已经改变了那么多。
  打败了钢铁海龙兽之后,海洋板块已经开始移动恢复到最初的景致。下一个目标就是森林的方向。
  周遭都是亚热带才有的植物,阳光透过路边枝叶的缝隙在棕褐色泥土地面投射下密密麻麻的斑驳光点,不明的树影晃动着。
  嘉儿不知为何停下了脚步,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四处张望着。面前的人没有留意到这个细节,也许是那一刻都在想着如何打倒其他的敌人而无暇顾及其他,继续超前走着。
  刚刚是谁在和我说话呢...大家好像都没有听到,是...我的错觉吗...估计是的。
  “嘉儿,你怎么了?”
  嘉儿摇摇脑袋,挤出一副笑容来回答哥哥。平时,若是出现了什么状况她是一定会说出来,可是现在不行,大家的神经都处在高度的紧张中,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而让他们的心情更加沉重。
  电视前,显示他们的屏幕不断跳动着,伴随着不明所以的惊叫声,木偶模样的数码宝贝意犹未尽地摆弄着地图上的人偶不断改变着所有人的坐标。终于玩腻了,按下遥控器上的定格键锁定住正在和阿和呆在一起的阿武。
  “找到了找到了就选他了,就让他来当我朋友陪我玩好了。”
  赶到那边的时候,他们还在吵一些它根本就听不懂的话题,什么不需要保护,什么我很担心你啊因为我们是兄弟啊之类对没有心的木偶兽来说十分高深的语句,不觉厌烦了,恶心死了,觉得这种东西果然还是拆散好了。
  “你叫阿武对吧,跟我走,当我的玩具!”
  没有预料得从树上跳落插入到两人中间,十分霸道的命令不容许任何人抗拒。至少那一刻它看上去没有恶意,甚至话语里还有些淡淡难以听出来的希望成分。但是看到阿和反抗自己把指名道姓的阿武拦在身后时它又感觉到了愤怒。
  “不准违反我,给我老实一点呆在这里!你也是,阿武,如果你不跟我走的话...我就当着你的面把你的哥哥杀掉!”
  所谓的心,是怎样的,它不曾知晓也不曾拥有过。所以,兄弟的羁绊它看不过去觉得反胃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因为它不是人只是没有感情却站在强大自傲与渴望友情的分界线一个不知所措的木偶。
  “木偶兽大王,这样违反小丑皇大人的命令真的好吗,它是要把这些孩子全部杀掉的......”
  “你吵死了,奇鸟兽。等我玩够了再说,而且我跟它们也只是纯碎的战友才不是什么属下上司关系,所以我用不着听它的!闭上嘴,再多嘴我就杀了你!”
  奇鸟兽有些惧意得后退拉开了距离,默不作声保持了沉默,它害怕被杀,被那个一激动就动手的木偶兽杀掉。即使有一群属下,再多哪怕是和林子里的鸟差不多的数量,忠诚也只是建立在对对方的畏惧上面。
  “bong!”
  口中拟出子弹发射的拟声词,看到面前吓得抱成一团的阿武时,木偶兽终于忍受不住地捂着肚子大笑了起来。“哈哈哈,逗死我了。”
  那么危险的游戏让阿武现在还心有余悸,明明一点都不搞笑,那么危险,真不明白为什么面前的木偶兽笑得那么开心,黑暗四天王简直就是恶魔。
  可以一边嘲笑一边作出杀戮,把折磨生命当成一种经典游戏,一旦有些情绪甚至拿自己的手下来发泄。难怪那么要强迫自己陪它玩,那种性格怎么可能会有人会愿意!
  “一直做这些无聊的事情,一点都不好玩我已经玩腻了。”
  “你说什么!?从来没有人那样批评过我!”木偶兽似乎被有损自己的话激怒了,拿起手枪对准阿武脚下打算给他一点教训。但是,他听到阿武接下来的话后一下了愣在了那里,虽然别扭得死不承认却话语明显底气不足。
  “啊,我知道了,你是因为...没有朋友对吧。”
  “才不是那样。我可是有的...只不过,只不过它们不在这里而已。”
  像是心虚得瞥过了视线,阿武那明显不信与带着类似嘲讽的视线又给了它第二次刺激。嘴巴紧紧闭合不甘着,最后朝着存放零件的地方打算做一个朋友出来,“我现在就把它带到这边,向你证明我完全有朋友!”
  于是,它走了,在器材室里因为一个简单的话语而大费周章得制造出外表与它极其相似的木偶,甚至为了增强说服力还在上面刻上‘朋友’这个词语。待它抱着杰作赶过来的时候阿武已经逃掉了,并且趁机破坏掉它用来操纵森林的遥控器,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房子。
  “咦,人呢,跑到哪里去了?喂,我已经把我的朋友带过来了,你看啊,这下你还能说我没有朋友了吧,我可是一点都不孤单的,喂,你过来看哪!!”找遍了各个地方,后来,意识到自己被骗了,被耍了,它愤怒得把手中的‘朋友’随手丢到一边,“不想...来陪我玩吗,那么我会让你们吃到苦头的,你给我等着!!!”
  生气了,愤怒了,感觉到身体里有哪一个零件遭到了强烈的一击。
  “那不是木偶兽抓过来的新的玩具吗阿鲁?”
  “被木偶兽发现就不好了,算了,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吧。”
  大门口,被安排守门的华丽兽和花拉兽只是那样看着阿武和巴达兽离开而毫无所动。曾经被抓来当作玩具并被狠狠折磨了一顿的它们,对木偶兽只是打心底的畏惧以及愤怒。
  “那,这样真的好吗?”
  “咦,华丽兽,你怎么突然间帮那家伙说话……不对,是谁!?”突然发现那道声音既没有末尾的语气词也不是熟悉的音色,花拉兽急忙转过脑袋,入眼的是坐在树上围着白色围巾的奇怪少年,较好的发质柔软得飘动着,视线淡漠冰凉充满玩味。
  他突然笑了,笑得很诡异很令人发指,“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啊。内心充斥了不满甚至很愤怒,却害怕得不敢反抗。那个木偶兽还真是一个可怜的家伙呢,拥有那么强的力量和那么多部队,却对它来说没有丝毫的价值。它只是想要一个玩伴,想要一个朋友,不过以它强人所难不把生命当一回事的个性放在现实中交不到朋友也只是活该而已哦。不,不仅是交不到,连部下都会背叛它,别人也会掀它伤口欺骗它。”
  “那是木偶兽自己太过分了阿鲁!”
  “等等,华丽兽,不要说出来!”花拉兽一脸警惕又带着祈求的望着辉夜,“拜托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木偶兽!”
  面带嘲讽笑意的少年只是我行我素得说着,“忍受着家园被破坏之后的眼泪,不敢反抗,持续着被压迫被摧残的日子,但是,就算苟且偷生了,内心还是没有办法从恐惧的阴影中走出而是无时无刻都承受着可能被杀死的煎熬。我一直在想...你们期待着光明,其实所谓的拯救也许只是一场空虚的梦,太过耀眼的光明是不切实际的幻想,daydream;黑暗是接受现实之后的光明另一面。你们就像花一样,在光明的世界能成长变得很美丽,在黑暗的世界里就只会凋谢像个没用的废物一样纷乱凋零无人问津。家园被破坏的感觉怎么样!?命运被任意主宰操纵的感觉怎么样!?看不到未来的感觉怎么样!?被强迫当玩具的感觉怎么样!?一直生活在恐惧里的感觉怎么样!?忍气吞声的感觉怎么样!!?想死吗,还是想活着,想自由还是压迫是解放还是束缚被伤害还是保护自己选择懦弱还是选择变强呢!?”
  “别说了,别再说下去了!!!”
  辉夜嘴角的玩味意味更加浓重,“说来听听啊。想要反抗得话就去做啊,沉浸在那种虚无缥缈的希翼里有什么意思呢,接受现实吧,可怜的家伙,丢掉那种光明,我来...把黑暗的力量分给你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