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东西卖给康熙？
  再给阿灵阿一副熊心豹子胆，他也是不敢的。
  他是皇亲国戚不假，但他这个皇亲国戚的一切都是依附于康熙。若是惹了康熙的不快，随便寻一个错处出来，就能拔起萝卜带出泥，然后，一家人都给搭进去。
  等九阿哥和十阿哥从阿灵阿府上离开，两人一阵面面相觑，全都没想到这银子居然这么容易就要了回来。
  “九哥，你说，我这舅舅是不是脑袋坏掉了啊？”
  十阿哥愕然地望着九阿哥，真的想不通。
  来之前，两人讨论过这个问题，觉得能从阿灵阿这里掏出十万两银子就是顶了天。可现在呢，他们都没费点儿力气，就把这银子都给弄了回来。
  “怕不是脑袋坏掉了，而是脑袋太清醒，想得太多！”
  九阿哥仔细想了想整场谈话的过程，最终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十阿哥说的话，把阿灵阿给吓到了。
  “想太多？他想什么了？”
  “还不是十弟你满嘴胡扯，说要将船卖给皇阿玛。”
  “你这舅舅在你面前都这么谨小慎微，听说咱们造了船是要卖给皇阿玛的，你说，他哪儿还敢跟咱们玩心眼儿？”
  “不至于吧？”
  十阿哥眨了眨眼，很是难以相信自己听到的，“我这舅舅，胆儿不是一向挺大的吗？”
  “那得看是对谁，对什么事情！”
  九阿哥微微笑着，“有些人吧，就是看人下菜的。”
  “你这舅舅，应该就是这种了！”
  对于阿灵阿的为人性子，九阿哥也是多有耳闻，不单单是因为他是十阿哥的舅舅，更是因为，九阿哥目前是在理藩院行走办差呢。
  “算了，管他是为什么，咱们现在有银子了，这么多银子，还需要拉人入伙儿吗？”
  “要，当然要！”
  九阿哥坚定地点头，“咱们这么大的本钱投进来，若是将来有人使坏，咱们的损失可就大了。所以，咱们得拉更多的人加入进来，到时候，谁敢暗中使坏，就算是咱们兄弟不出手，也会有人主动帮咱们把那些祸害给收拾了！”
  能让别人动手的事情，九阿哥觉得还是让别人动手为妙。
  他可是立志要做闲王的人，所以，这的醉人的事情，还是让别人来干吧！
  “那咱们干吗？”
  “当然是收银子，做咱们想做的事情。”
  “可，我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十阿哥有些颓丧。
  身为皇子阿哥，不知道自己将来要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喜欢干什么，十阿哥感觉这日子忒没意思。
  所以，当九阿哥说要造海船的时候，十阿哥会异常激动。就是因为，这事儿是他不曾经历过的，想来应该会很有意思。
  可现在九阿哥告诉他，这事儿办成了，他们只需要收银子就成，其他的事情，完全由别人来处理，这又让十阿哥有些找不到人生目标了。
  “十弟，你傻了啊！”
  九阿哥嫌弃地瞪了十阿哥一眼，“你都还没成亲呢，就开始想自己将来要干什么，你怕不是没睡醒吧？”
  “现在不能想吗？”
  “能想啊，只是，想了有用吗？”
  “你没成亲，没封爵，没出宫开府，只能住在阿哥所里，你就算是想要干什么，你有这个机会吗？”
  九阿哥嘿嘿笑着，打趣地望着十阿哥，抬手在十阿哥的肩膀上拍了拍，“十弟，别着急，等你成亲，话说，你也快成亲了啊！”
  “十弟妹这会儿，应该已经在进京的路上了吧！”
  “嗯嗯，已经在路上了，前些日子，我收到了书信的！”
  “……”
  九阿哥看到十阿哥瞬间眉飞色舞的样子，感觉吃了一口齁咸齁咸的狗粮。
  “十弟，你这马上就成亲了，你要不要留些私房银子傍身啊？总不能十弟妹嫁过来，你这身上连银子都没有吧？”
  “我有啊！”
  十阿哥嘿嘿笑，“早就准备好了，从塞外回来的时候，我就准备好了的！”
  特么的，又是一口狗粮！
  九阿哥不想再跟十阿哥说这个问题，这完全就是在自己找虐。
  话题很快被九阿哥岔开，转移到即将开始的造船大业，并且跟十阿哥商量要找些什么人来合伙。
  “九哥，我觉得，可以拉上我福晋娘家人，嗯，就是蒙古的那一帮子！”
  “为啥？”
  一见十阿哥又要撒狗粮，九阿哥差点儿没忍住。
  十阿哥嘿嘿一笑，道：“我觉得吧，蒙古的那些个王公，都是人傻钱多的。而且，皇阿玛不是想要他们增加对咱们朝廷的归属感么？”
  “咱们带着他们一起赚银子，这归属感，肯定特厚实！”
  “十弟，高，实在是高！”
  听十阿哥说出这个理由，九阿哥自然不可能拒绝。而且，这跑海商的事情，他们现在设想得好好的，可万一被人给挑刺，就可能被禁了。但若是把一群蒙古王公给拉上贼船，啊呸，自己这是光明大船，绝不是什么贼船。
  只要蒙古的王公们上了船，这事儿才真正的成了。
  “九哥，高吧！”
  十阿哥嘿嘿笑着，“那弟弟我再给你来点儿更高的！”
  “咱们可以把内务府拉上。”
  “胡扯！”
  九阿哥这次却是直接否了十阿哥的提议，“十弟，咱们这买卖，不管是拉谁进来，都不能把内务府拉进来。一旦内务府掺和了进来，这买卖，可就没咱们什么事情了！”
  内务府，代表的是他们的皇阿玛。
  一旦内务府参与进来，那就是他们的皇阿玛参与了进来。
  到那时，这买卖谁说了算？谁占大头？
  如果是一般的小买卖，那么，就算是把内务府拉进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这跑海商的买卖，获利太丰厚。
  “九哥，就算咱们现在不把内务府拉进来，等咱们的买卖做大了，皇阿玛要是想要加进来，又怎么说？”
  “当然是卖个好价钱！”
  九阿哥想也不想，直接给出了答案。
  “十弟，在事情没有做大之前，不要跟内务府有牵扯。内务府太乱，至少现在的咱们，小胳膊小腿，碰不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