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对身边女子温润的神色来看，应该不是他。
  记忆中的厉霆之，是世上绝无仅有的存在，他生性雷厉风行，禁欲且高冷，从不与任何人亲近，也有正是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才深深勾起了她的征服欲，飞蛾扑火直至深陷。
  一想到那张惊世骇俗的容颜，乔念的心都跟着软了。
  “......”她收回视线，摘了一片蝴蝶兰的花瓣，打消了念头，“没，就是刚刚看到了一位像他的，还以为是他呢。”
  “这世上居然还有人长得像我大哥那般花容月貌的，再说了，是不是我大哥，念姐你一眼不就能瞧出来......”
  “厉小姐，该上课了......”
  电话那头传来别的声音，女孩应了一声，又说道，“我要上课了，改天聊。”
  “好，拜~”
  乔念挂断电话，纤细的手指点开手机照片，点开其中一个只保存了一张照片的薄册里，一张俊彦绝伦的侧颜映入眼帘，照片里的男孩那时还面带青涩，但的确和刚刚在酒店一楼所见之人，有着一样的轮廓。
  这照片，是五年前在多伦多一次宴会上她偷拍下来的。
  一直保存至今。
  -
  自从秦家生日宴结束之后，许柒便再也没去过美术培训班。
  不是不想去，多半是没时间。
  但先前柳主任借给她的几本基础教学书籍还在她这儿，找了一个空闲的下午，她去了一趟翰林阁。
  不是休息日，翰林阁很空闲。
  许柒到的时候，一楼的前台小姐姐闲来无事，正在小露台前画画。
  瞧着许柒手里的书籍，她大抵猜到许柒来此的目的，就让她在一楼先等会儿，柳主任正和杜大师在会议室商议事情，暂且没空。
  许柒道了一声谢，在一楼等了几分钟，她无聊走到前台小姐姐身后，观赏她的画作。
  不看还好，这一看许柒不禁娇眉微蹙。
  不由开口问道，“请问，这画是你想象出来画的？”
  “很有创新的构思对吧。”前台小姐姐一脸赞美，“可惜原创不是我，是赵老师。”
  许柒微疑，问道，“赵芊芊...老师？”
  “嗯。”
  前台小姐姐将手机递给她，“赵老师卖这画给杜大师之前，我因为太喜欢，所以拍了一张。”
  赵芊芊卖画的事，她听说过。
  接过手机，许柒的脸色微沉，在看到手机里的照片几秒之后，她清冷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嘲讽。
  有点意思。
  现如今再细想起秦家宴会那晚，赵芊芊看她的异样眼神，也就不奇怪了。
  许柒将手机还给前台小姐姐，没再说什么。
  一刻钟之后。
  柳昭兰在一楼办公室接待了许柒，有些意外的是，赵芊芊也在。
  看她意气风发，许柒不由地多看了她两眼。
  “许小姐，你来的正好，听杜大师说，秦老先生邀请了你那位画家朋友过两天见面，你那位朋友拒绝了。”
  柳昭兰给她倒了一杯茶，轻言细语问道。
  “嗯。”
  许柒言简意赅，可再看向赵芊芊时，她又不急不慢添了一句，“不过这是昨天的回答。”
  昨天下午，秦爷爷有找过她，说过几天会有几位画协的友人见面，他想让许柒邀请那位绘画的好友，还说赵芊芊和杜大师也会参加。
  许柒想也没想就婉拒了。
  先前在宴会上，许柒只是答应待日后单独见秦爷爷，她这喜静，若有旁人，还是画协那些老派尊长，她最不喜参加此类无聊闲谈的活动。
  用周小小的话，闲得蛋*疼。
  她没蛋，所以更不想。
  可眼下，她突然间想改主意了。
  “哦？”柳昭兰浅浅欢喜，“你的意思是，你那位朋友改主意了？”
  许柒不动声色将赵芊芊脸色煞变的神情尽揽眼底，淡淡笑了一笑，“是呀，她临时改的主意，说能见到与之风格相惜的大师，是她的荣幸。”
  说着，她将目光转向赵芊芊，了然的笑却不达眼底，“赵老师，我的朋友很期待与你见面，到时候你可要好好露一手。”
  “......”
  赵芊芊脸色白了一白，碍于柳昭兰在场，她有些僵硬地回笑，“许小姐谬赞了。”
  回去的路上。
  赵芊芊追出来，堵去了许柒的路，甚是理直气壮。
  “你不是拒绝参加画协聚会，为什么要改变主意？”
  许柒掏了掏耳朵，不禁失笑。
  这年头，还真是什么蠢蛋都有。
  她笑，慵懒的语气不咸不淡，“我只是想去看看，拿着我当垃圾的画转手卖出去的人，到底有大多的能耐。”
  “......”
  赵芊芊被她阴冷慵懒的眼眸盯得有些发虚。
  但只要一想到自己努力了这么多年，带来的荣誉还不及许柒一幅画所吸引来的目光，她心里就愤然不甘。
  她咬了咬唇，打算死磕到底，“你的意思，我卖的那幅画是你的？”
  不打自招，傻。
  许柒反问，“难道不是？”
  “哼，无凭无据，就算风格一样，你也无法证明那画就是你画的。”
  画上没有签名，没有章印。
  赵芊芊早就有了应对之策，过几天的画协聚会，无论许柒参不参加，她都不会再动手提笔作画，如此，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那画作的真正主人。
  她的名誉和声望，也将永远保持。
  倘若许柒真的参加，赵芊芊也不怕，不过是不爽要当着她面演戏。
  闻言，许柒泰然挑眉，还真是不进棺材不掉泪。
  也懒得再搭理，随口落下一句，“那就等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