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再次张嘴喷出一口淤血，头破血流的绿牛重重砸落在海洋中心，打着水漂飞出去不知几千米远。
  不过想以此逃掉显然想多了，藤虎果断接手战斗，重力刀撕天裂地，卷起海啸涌向绿牛。
  白胡子趁机呼出一口浊气，狭长双眸闪过一丝黯然。
  “五拳了……竟然还没打死吗？”
  如果是年轻时的自己，没有这么多暗伤积蓄，能完完整整抗下自己三拳的人，恐怕也就罗杰、卡普、洛克斯寥寥几人可以做到。
  自己的时代，似乎很快就要过去了。
  船上其他人不知道白胡子的状况，但马尔科等人清楚。
  注意到老爹一动不动的背影，马尔科和比斯塔对视一下，走上前去。
  “老爹，香克斯那边好像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白胡子不能倒下！
  至少决不能是现在。
  所以他留给儿子们的才只是一个坚定的背影，不让人看见他稍显苍白忍受着痛苦的脸庞。
  说着话，在白胡子宽大的背影遮挡下，马尔科迅速从怀里摸出一个瓶子，倒出几枚药丸递给他。
  后者没急着回答，接过药丸悄咪咪服下，表情缓解了不少。
  然后他才有力气思考问题，笑道：“哦？什么有趣的事情？”
  见此马尔科松了口气，附和的回答道：“那个路飞，好像和革命军二把手的萨博也认识，两人刚才相认了。”
  饶是白胡子这等枭雄豪杰，此刻也忍不住愣神。
  “他还认识萨博？”
  马尔科嘴角抽搐，点头：“是的。”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家子？！
  爷爷是海军英雄，父亲是革命军首领，儿子……看上去只是个刚刚出海的海贼新人，普普通通。
  可实际上呢？
  革命军二把手萨博是他义兄，他们的二番队队长是他义兄，四皇香克斯是他的领路人，甚至不惜堵上一条手臂，将罗杰的帽子送给他。
  马尔科不禁想起了一件好玩的事情。
  当年big·mom海贼团还在的时候，他们最喜欢对别人的家人下手，以此作为威胁，胁迫大量海军和黑暗世界重头人物加入他们的团体。
  然而那些人的家人是真的可以当做把柄。
  可这一位呢？
  有种去试试，试试就逝世！
  马尔科有种预感，如果big·mom海贼团还在，这种事说不定真有可能发生。
  从黎明之城如今所处的地理位置就能看出，万国是最靠近红土大陆的四皇领域，这样的小鬼只要不死活着来到新世界，和big·mom必有一战。
  “咕啦啦啦啦啦！有趣，太有趣了！”
  白胡子放声大笑，看向雷德·佛斯号甲板。
  “真是个被命运青睐的小鬼，身处这种漩涡中心，只要不死，一定能有所作为。”
  “不过……”
  “还早得很！”
  嘭！！
  澎湃霸王色霸气从他身上涌出，甲板上众人整齐后退，被压得喘不过气。
  “我们这些老家伙还在，轮不到他们去决定未来的时代！”
  调整呼吸收敛霸气，白胡子双眸中精光一闪。
  震荡·天裂！
  无边无际的震荡白光汇聚在薙刀刀刃上，随着白胡子的动作横扫而出，化作一道闪电般的白痕，横贯天际。
  嗙！！
  正与藤虎纠缠的绿牛猛然瞪圆了眼珠子，不敢置信的回头。
  “能逼得老夫出手阴人，你应该死而无憾了！”
  说罢白胡子重重一顿薙刀，抬头望着天空：“那么你的回答是什么，黑伯爵！”
  顶上战场，赤犬挨了白胡子一下便头破血流。
  白胡子手里的震震果实，威力由此可见一斑！
  连续挨了五拳，纵然没死，可绿牛也到了一个油尽灯枯的地步。而如今，趁他和藤虎纠缠，白胡子不顾自己威望的选择偷袭，这一下足以决定胜负。
  天空之上，洛威特有所悸动，低头正好看到绿牛半截脑壳裂开的可怖画面。
  震震果实也要遵守基本法，传递的越远威力越弱。
  可当白胡子将这一刀震荡凝聚成一条线时，这个距离便被无限拉长。
  恐怖的震荡将坚硬的颅骨震碎，从绿牛额头中间开始直至左耳，头盖骨与大脑分离。
  “嘶……这老家伙到底有完没完！”
  “打吊瓶的人了还这么猛？”
  眼角微微抽搐，洛威特倒吸口凉气。
  不难想象，连绿牛这种将体魄打磨到极致的大将级强者都挡不住的偷袭，同样的情况场上任何一人换过去下场都是一样。
  藤虎也为白胡子的狠辣与果断感到心悸，但没有犹豫，趁对方重创，短小的杖刀拉回胸前横放，嘴巴撅起，深深吸气。
  “呼……！”
  然后全身劲力炸裂，化作一道流星横向冲出。
  “就让老夫来背负这可怕的罪名，世间黑暗荡涤不尽，唯有律己，方能解脱！”
  洛威特：“……”
  说人话！
  显然没人理会。
  弥留之际的绿牛惊骇的瞪圆了眼珠子，看着藤虎朝自己冲来。
  重力果实不同于飘飘果实，因为是一股有迹可循的“力”，所以是可以作用在自己身上的。
  此刻藤虎浑身便萦绕着恐怖的重力，那足以瞬间将人挤压成肉泥的重力以一种独特的节奏不断捶打身躯，扭曲的重力甚至形成一种视觉偏差，让他周身一片漆黑，连光都透不进去。
  但在这黑暗中，一抹赤色火星却是那么的显眼，包裹着藤虎，以身为炉，锻造出了这惊天动地的一剑。
  重力刀·铁火旅！
  戗！
  戗！
  两声钢铁摩擦的金铁交鸣之音炸裂在天空，众人只感觉视线一暗，天地间骤然变了颜色，随即，一条由无数火星组成的流彩瀑布炸裂在世界中心。
  滋滋滋滋！
  刺耳摩擦声听得人头皮发麻，心脏也忍不住跟随悸动。
  随后，摩擦声骤然消失，化作惊天剑鸣，传遍四方。
  “呼……嘶……！”
  藤虎骤然出现在绿牛身后上千米位置的一艘海军军舰上，单膝跪地，左手按住刀鞘放在腰侧，杖刀缓缓收起。
  “你……竟然敢……杀我？！”
  嗤！
  在绿牛不敢置信无法理解的眼神中，一道道火线游走全身，像是点燃的导火索，迅速蔓延。
  嘭！！
  然后全身炸裂，块块尸体分离出去，在半空中燃起大火，逐渐化为焦炭。
  大战至今，终于出现了第一个有分量的牺牲者。
  五老星密谋冥王的底牌，好不容易诏安的绿牛，就此烟消云散。
  他或许还有更多的故事要讲，更多的话要说。
  但命运是公平的，没见路飞不也同样有好多话要讲，也根本来不及吗？
  正如洛威特所言。
  他掺和进了一件他不该掺和的事，海军不像海军，特务不像特务，这个下场，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