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皓廷和聂晓在下马碑出等，表情似十分着急。
  “怎么了？”慕煜看出气氛不对，遂问道。
  “禀王爷，七王妃在苏府突然生产。阿娘说，王爷与王妃二人本来今日要回府拜祭家父，但怕王爷染了血腥，所以可改换他日再带王妃回府。”苏皓廷躬身，将阿娘的话逐句传达。
  我倒不怕什么血腥，而且这孩子还是我的小侄子或小侄女，我确实很想去看看。不过大概皇家会忌惮这些血浊之气，即嫁了慕煜，只能改日在回府看望姐姐了。
  “新婚回府拜祭家父本就理所应当，是我和若水应尽的孝礼。而且七王妃是若水的亲姐，那诞下的孩子也流着我们慕家血脉，大可不必多心。”
  话落，他回头看我，嘴角似微微上扬，伸手一把将走在他身后的我拉到身边。
  这一番话倒是出乎我意料，没想到他竟不在乎这些，执意陪我回府。
  苏皓廷先行骑马，聂晓则在后为我和慕煜驾着马车。
  折腾了这一早上，朝服又厚又重，实在有些累了。好不容易坐上马车，我只想赶紧倚在一边休息。
  头刚刚往窗边倾，就被慕煜袖子拦住，“赶”着靠到他肩膀上。
  心中不禁荡过一丝笑意，他总能在不经意间做些让我觉得温暖的事。
  “谢谢你！”想着他刚刚车下的话，我小声说。
  “你我既已结为夫妻，还说什么谢谢。倒是像七王妃一般，给七叔生个胖娃娃……”我听了刚想打他，让他口无遮拦没羞没臊。粉拳在手还没等抬起，他后半句就突然让我泄了气，“……也遂了母妃的心愿。”
  刚才他一路不提，我本以为过去了惠妃的话机。不想他又再次提起，一时我找不到词回他，只能安静靠在他肩上装死。
  可是听他的语气，为什么感觉他似乎知道什么一般，这让我心中有些不安，不知道惠妃瞒着慕煜的病情能瞒多久。
  ……
  因为到回府时，阿娘正在房中陪同大姐，我和慕煜便先在祠堂拜祭了阿爹。
  三拜毕，我跪在蒲团垫子上。祠堂里那长明烛好亮，怎么单是白天还让人觉得晃眼。
  烛光中我好像看到了阿爹站在那里，看着我笑。他似乎对慕煜很满意，要不怎么会不住地微笑着点头。
  “阿爹……”我伸手想要抚摸阿爹的影子。
  “小心！”慕煜的声音唤醒了我。
  我才发现我差点打翻了烛台，还好他快一步拦下了我的手。
  再看向烛火后阿爹的牌位，脸上竟不自觉被泪水完全浸湿。
  阿爹，你最疼的小若水嫁人了。我会好好生活，照顾阿娘，保护苏家。可是，如果你在就好了……
  慕煜唯恐我再陷入无法自已，只又陪我坐了一会儿，便带我离开了祠堂。
  “啊……”我们刚走到阿娘的别院，婴儿的哭声便从客房中传了出来，只是这孩子的哭声怎么这么浑浊？
  屋中骚乱了一会儿，半天又没有了动静。
  产婆丫头们悉数走出，议论纷纷。却不见阿娘抱孩子出来。
  “你在院中等着，我进去看看。”我将慕煜留在院中，慌忙跑上前。
  推门进去，正看见阿娘手中抱着小被裹里，一张发青的婴儿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