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案子，你有什么高见？”孙立仁问一旁的胡学宝道。
  “我觉得凶手一定是个变态，而且智商极高。”胡学宝说的一本正经。
  孙立仁装模做样地哼了哼鼻子，又把目光投向吕政：“你觉得呢？”
  吕政歪了歪头：“孙队，我也赞同胡学宝的观点，这是个变态凶手，而且我觉得他搞不好明天早上，还会抛一具尸体。”
  “嗯，你觉得这种可能性有多大？”孙立仁问。
  “我觉得百分之八十吧。”吕政眼睛闪烁。
  “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他会在哪里抛？”
  “应该还会抛在公厕，这属于一种作案惯性，我之前在一本讲犯罪心理的书上看过类似的观点。”
  孙立仁听罢用手摸了一下额头，表情尽显无奈。他心想，难怪自己一直卡在二级警司这个位置上不去，手下都笨的跟猪一样。这次恐怕又要被人称为“莫扎特神探”的宫大勋捷足先登了。
  他扫了一眼胡学宝：“你赞同吕政的观点么？”
  胡学宝伸了伸脖子：“我觉得有一定道理。”
  “成，”孙立仁突然伸直腰杆，“这个立功机会就交给你俩了，你俩今晚上给我去公厕那蹲着去，趁凶手抛尸的机会，把他捉拿归案。”
  “队长，你不去么？”吕政察觉孙立仁的状态有些不对劲，小声问道。
  孙立仁冲着他烦躁地摆了摆手手道：“我就不去了，脑子有些乱，去公园的湖边吹吹风去。”
  孙立仁清咳了一声，刚要出门，又退了回来，用手指着胡学宝道：“守株待兔的事，一个人去做就够了，吕政去公厕那守着，你去关注一下宫大勋那边的动向，我今天一天没看到他和他的小跟班，心里有点不踏实。”
  跟了孙立仁这么久，胡学宝立刻意识到他的想法，瞬间表态：“没问题，我知道该怎么做”。
  孙立仁这才出门。
  胡学宝和袁斌本是老乡。他早袁斌几年来的局里。袁斌被分来时，他作为老乡还帮了忙。结果袁斌来到局里后，因为个人崇拜的缘故，选择了站队宫大勋，而宫大勋和孙立仁不对付，可以说是人尽皆知。这样一来，胡学宝和袁斌平日就没法走得太近，但两人私下里仍有来往。
  离开警局时，已经是傍晚。四月初的天气，晚上仍有些凉意，胡学宝下意识地拽了拽衣领，跟着给袁斌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胡学宝立刻问：“斌子？在哪呢？”
  “在市医学院，怎么了？”电话那头的袁斌答道。
  “去市医学院干什么了？”
  “宫哥让我过来查点东西。”
  袁斌之所以会把宫大勋的行动暴露给胡学宝，并非因为他没有心机。这其实是宫大勋一贯的形式风格。做事情就光明磊落，没必要遮遮掩掩，做点什么事都偷偷摸摸的。
  当然，也有另一方面原因。宫大勋压根没把孙立仁的智商放在眼里。他经常对袁斌说，就算把自己的办案思路告诉孙立仁，他也未必能破案。话虽是这样说，有些重要的线索，宫大勋也不会告诉袁斌。
  “查什么呀？”胡学宝追问。
  “来查凶手。”
  “啥意思？凶手在医学院么？”胡学宝吃惊地瞪大眼睛，“你们找到线索了？”
  “没有，宫哥只是说凶手在医学院的可能性比较大，让我过来查查。”
  “为什么会在医学院啊？”
  “宫哥说能想到用药水泡尸体的，肯定和这方面的知识有接触，他就想到了市医学院。”
  “宫哥还说什么了？”和宫大勋同岁，且生日比宫大勋还要两个月的胡学宝问。
  “宫哥还说，凶手应该力气很大，长得应该挺壮的。”
  “嗯，扛个尸体也挺沉的。”
  “一方面吧。”袁斌随后把他们发现凶手穿鞋套踮脚进去仍尸体的细节说了出来，胡学宝听后佩服不已，忍不住夸道：“宫哥真是人才。对了，宫哥干嘛去了？”
  “宫哥呀，我也不清楚，他没告诉我。”
  袁斌没有撒谎，宫大勋确实没有将自己的行踪告诉他。
  “行了，你忙吧，我去吃口饭，本来想找你一起吃饭的，但你在医学院一时半会也回不来，我就不等你了。”
  和袁斌通完电话，胡学宝立刻又给孙立仁打了一个电话把从袁斌那里获得的信息尽数同孙立仁讲了。
  孙立仁听了他的话后，暗自在心里佩服宫大勋的同时，默默地咬紧了牙齿。他恨自己为什么就想不出来？
  “孙队，咱们现在怎么办？”
  “叫上吕政，咱们现在也去医学院，不能让他们抢先了，哦对了，宫大勋现在在哪？”
  “不知道，袁斌说他也不知道。”
  孙立仁沉了一口气：“不管了，咱们现在就过去。”
  孙立仁命令一下，三人很快聚齐，风风火火地前往市医学院查案。
  再说宫大勋这边，同袁斌分开后，他其实一直窝在吴桐她们所在的部门。
  由于尸体被药水长时间浸泡，判断死者的死亡时间变得尤为棘手。刑侦队的法医科为此特意从医学院请了专门研究尸体的教授过来帮忙。
  经过几个小时的工序后，满头大汗的教授从鉴定室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同样汗流不止的吴桐。
  由于这件案子性质比较恶劣，引起了上面的重视，这次又请来了医学院的教授过来帮忙。公安局副局长，和公安厅刑侦总队也都赶了过来。
  副局长看到教授后，立刻上前握住他的双手，连声道辛苦。
  “已经给您安排好了晚宴。”
  “不了不了，”教授摆了摆手，“学校那边还有点事，我先回去了。”
  “那怎么行，工作是干不完的，今晚必须留下。”
  他们几个人在周旋的同时，一直在后面的宫大勋偷偷走近吴桐，询问检查结果。
  “第一具尸体死亡时间大概半个月，第二具尸体的死亡时间长一些，大概半年。”
  “半年？”宫大勋不由得愣住了。
  “这次多亏了教授，没有他帮忙，仅凭我的技术，根本做不来。”
  宫大勋压根没听进去她后面的话，满脑子都在思考一个问题，两具尸体死亡时间相差近半年，到底意味着什么？凶手到底在耍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