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不说……滚！】
  章之之在控制和易千择之间的距离。
  一起在勃兰登堡门拍照的时候，易千择在一根柱子的这头，她就跑到另一根柱子的那头，然后在大屠杀纪念碑前沉思；游览东边画廊的时候，她装作精神满满，永远在前面跑，摄像大哥总有那么一时半会儿捕捉不到她的身影……
  德国人似乎特别热爱涂鸦，连随处可见的路灯上都涂满了涂鸦，大名鼎鼎的柏林墙尤其出众，遍布各式各样没有标题的涂鸦。
  然后，他们在东德中央书记和苏共中央第一书记热吻的图画前拍了张照片，章之之在前，易千择在后，在观众看来，约等于拥抱。
  因为有人刷了99艘豪华游艇的原因，再加上易千择强大的粉丝团凝聚力，让他们买到了游览莱茵河的船票，在一天的直播即将结束时，他们有了一项除了打车和吃饭之外唯一花钱的活动……
  上船的时候已经是下午近六点，国内近凌晨，直播间的观众少了一大半。
  从科隆到美因茨，全长200公里，是莱茵河景色最美的一段。
  这段河道蜿蜒曲折，河水清澈见底。游客坐在白色的游艇之上，极目远望，碧绿的葡萄园层次有序地排列在两岸，一座座以桁架建筑而引人注目的小城和五十多座古堡、宫殿遗址点缀在青山绿水之中。
  和着微弱的水流，有浪漫的游客纵声高歌，语言的不同带来的隔阂在这一刻消失殆尽，就连摄像大哥也情不自禁跟着摇头晃脑起来，被观众吐槽得不行。
  章之之趴在游艇窗口，垂涎地看着遥远的河岸上晶莹剔透的葡萄串，据说莱茵河东岸有座岛，岛上有座巨大的庄园，庄园主是个旧世纪的老贵族，半个德国的葡萄都是他的。
  这又是她不曾涉及的设定了。
  “别蹭了。”易千择突然握住她的手，章之之纳闷，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去，才发现自己无意识地用食指蹭着嘴唇，指尖糊了一抹红色。
  章之之尴尬地缩回手，想解释什么，又觉得没什么可解释的。
  看着易千择明显有些黯淡的神情，她难免有些愧疚。情况太复杂，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章之之只好逃避似地继续看窗外。看得久了，又开始昏昏欲睡起来。
  【千千，别怂，机会又来了，上！】
  【头，肩，懂？】
  【抱她，亲她，哄她】
  【千千动了动了！】
  【嗷~千千你干嘛，这种时候接什么电话】
  【跑那么远干嘛，有什么内容是我们不能听的吗】
  【有人来了，千千你快回来你的位置被人占了！！！】
  【摄像大哥你手别抖啊别抖别抖……】
  【靠，什么情况？怎么黑屏了？】
  【人呢？机器坏了？】
  【原来不止我一个人黑屏】
  【黑屏+1】
  【+1】
  ……
  第26章 、主
  莱茵河畔,?游艇悄悄靠岸。
  “好，我知道了，许女士。”
  易千择挂断来自他母亲许女士的电话,?看着河畔停滞的风景，微微皱眉。
  许女士不会不知道他在直播,?这个时候打来通没什么实际内容的电话,?他们的目的是什么？离约定好的时间还有年,?他们向不会干扰他的生活才对。
  如果说现在和以前有什么不同，那只能是……之之！
  易千择慌,?快速回到他们的位置,?果然,?原来趴着章之之的地方现在空无人！
  他脸沉，看向扛着摄像机对着他的张哥,?质问道：“她呢？”
  摄像大哥很茫然,?“她不是说去找你起下船吗？”
  “找我？”易千择冷冷道：“你是全程直播跟拍的摄影，为什么没有起？”
  对啊，摄像大哥才反应过来,?两个主播都不这儿,?他扛着摄像机在这儿干嘛？拍水吗？
  “还有，你的摄像机没开,?也不用开了。”易千择说。
  摄像大哥慌慌张张地摁了好几下开关，亦步亦趋地跟在易千择身后下船，心里没底。
  完了,?不会出事了吧！
  他真的记得刚刚是章之之自己说要去找易老师的,?怎么转眼人就没了呢？关键是，他怎么就没想到要跟上去呢？这不符合他的作风啊！
  易千择询问了两个导演安排的安保人员，得到的是和张哥样的答案：她个人,?她说她去找你起下船。
  又用翻译器磕磕绊绊地问了两个船上的游客，他们当时就坐在他们附近，然而，两人都是副“非常抱歉我没注意到”的表情。
  “易老师……直播……还开吗？”摄像大哥小心翼翼地问。
  “你说呢？”
  不开了不开了！
  摄像大哥哭唧唧地去给导演汇报情况，副大难临头的样子，好在，导演比他还要紧张，他都听到电话那边椅子翻倒的声音了，难为导演大晚上还守着。
  过了会儿，摄像大哥回来把手机往易千择跟前递，“易，易老师，导演找你。”
  导演直美滋滋地盯着后台，越看越觉得自己同意李梦让章之之来参加《最佳观测站》这个决定真的太对了！这小丫头真人不露相啊，影帝明摆着就是冲她来的。
  影帝加入，这档小糊综瞬间从三流晋升流，后台进项直没停过，影帝的粉丝果然能打。
  章之之那小丫头也奇怪，直有两个海外ip地址换着花样给她刷彩礼，第第二两个位置来回换。
  不过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获利的是他就行了！
  可是导演没想到啊，《最佳观测站》搞了三季，第次出问题居然也是出在章之之身上！直播间那么多观众盯着呢，要真出了什么事，他们这节目估计也别想继续办下去了。
  他们的人都说章之之是自己个人走的，但是直播间录得清清楚楚，当时分明是有人坐到章之之身边了，然后屏幕才黑的。
  但是摄像机只拍到那个人下半身，看不出是什么人。
  这件事，不能爆。
  “我知道了。”易千择把手机还给张哥，抬手示意他们停下，自己去到边给许女士回了电话。
  “许女士，你们想做什么？”
  许女士正心情很好地在玻璃房浇花，风情万种的大波浪被高高地挽起，她哼着歌，边把浇花壶还给周姨边接通易千择的电话。
  “你在说什么呀小择？我还想问你怎么又打电话过来了呢。”许女士换下鞋推开玻璃门外侧，外面连通个大大的院子，全是市面上少有的珍稀花种。
  许女士随手摘了朵绛紫色的花，对周姨说：“把这个插到易先生书房。”
  “你为什么会今天给我打电话？”易千择停了下，又问：“之之不见了，和你们有关吗？”
  “不见了？”许女士手上动作滞，连忙追问：“你是说之之不见了？我的儿媳妇不见了？”
  “是。”
  “擦！”许女士骂了声，“小择你别急，我问问你爸爸。”
  “不用了。”易千择说完，挂断电话。
  不是他们，那是谁？
  ***
  “神父，我有罪，我想我需要主的指引。”
  “亲爱的迈德，世人生而负罪，你已经认识到自己的罪，路西法的福音，主会赦免你的。”
  ……
  耳边断断续续有人在说话，是那种和煦的，如同圣光洒下的声音。
  这觉睡得有点沉，思维散乱。
  “我的lily，醒了就睁眼吧。”
  如他所愿，怀中的睡美人哼唧声，睁开了那双被主赐福过的眼。
  章之之发现，她的双手双脚被彻底困住，正被人用个很诡异的姿势抱着躺在床上，耳边传来毛茸茸的触感，目光所及之处是团杂乱的金毛。
  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尖叫了声，“你你你，你是谁？！”
  “唔……”金毛动了动，露出双浅蓝色的眼，眼里闪着忧郁，“我的lily，你又不记得我了……”
  这个“又”字用得很妙，章之之什么都不知道。
  “哈哈……”除了傻笑，她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手脚全被他束缚住，连挣扎都做不到。
  lily……这世上会这么叫她的只有个人，四号，维希·路德维希，外号维基百科。
  他那段时间在学中文，对翘舌音深恶痛绝，“章之之”这三个字被他说就像老鼠在叫，不止他自己受不了，原主也接受无能。
  后来发现了章之之的“章”是立早章，那瞬间，他就跟发现了新大陆样，缠着原主叫lily，天百十来条语音，全是他的花式呼唤。
  章之之拉聊天记录的时候，拉了半天才拉到底。
  抗议无效，lily这个极度大众化的称呼就这么被保留了下来。
  “lily，lily，我的lily……”
  他紧紧地抱住章之之，这儿拱拱那儿蹭蹭，活像只大型犬。
  “能不能先松开我？”章之之受不了了。
  “好吧。”
  wiki不情愿地应道，手上力道骤然松开，章之之滚了圈跳下床，离他远远的，表情警惕。
  “唔……”wiki捂着心脏表示受伤，”我的lily不喜欢我了，我的lily不喜欢我的怀抱了，我的lily不喜欢我的kiss了……”
  他自顾自唠叨了半天，个人在宽敞的大床上滚来滚去，滚会儿就停下来瞄眼她，然后继续滚，继续瞄，本来平整的床单被他弄得皱巴巴的，头金毛粘在床单上扯出静电，凌乱地炸起，像金毛狮王。
  章之之满脸黑线。
  这是谁家放出来哈士奇？要不是知道他的本性，她可能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