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曾说过，当年导师对她的这幅画评价甚高。
  “用色如此大胆，却驾驭得如此轻松，实在是叹为观止。”
  程雨霏的脑海里反反复复地回荡着这句话，有些心潮澎湃。
  梁雪晴曾借杂志社主编赵伟民之口向程雨霏表达过想替她举办个人画展的事，虽说那是个圈套，但举办个人画展的念头还是在程雨霏的心中滋长蔓延，一发不可收拾。
  看着看着，她突然叹了一口气。求而不得，让她觉得心里空空落落的。
  吃过晚饭，程雨舒忽然给她打了个电话。她和齐均尧在外面应酬，恰巧有个客户是开画廊的，她就想着介绍给程雨霏认识。
  程雨霏本不爱这些应酬的场合，但转念一想，觉得认识认识也无妨。反正姐姐姐夫都在场，肯定也出不了什么岔子，于是便答应了。
  翡翠厅内，沈越陪着考察团一行品尝着h市的特色菜肴。谢秦作为h市人，自然免不了要给考察团做介绍。好在他的英文水平尚可，不至于在考察团面前丢丑。
  这些天，考察团走遍了国内集团的各个分部，其间皆是由集团高层一同随行。h市的分公司尚未筹建完成，本没什么好考察的，可考察团组长卡尔却心血来潮非要来看看。
  为了避免耽误集团高层手头上的工作，此行卡尔只让沈越一人陪同。众人心中皆恐此举另有隐情，但又碍于考察团的面子不好直接抗拒，只能折中派出几个助理随行。孟祥端更是直接将他的心腹唐迅派来，以防有异。
  说白了，这个饭局遍布眼线，每说一句话都要谨小慎微，防止有心人故意放大。谢秦成为沈越的助理没多久，还不太明白这里头的学问。所以饭局开始前，沈越特意交代他，只需要介绍h市的风土人情，其它的话一律不必说。
  他介绍完菜肴之后，考察团一行人自顾自地讨论起来，不停地夸赞中国菜的美味。
  谢秦趁着这个空档，低声对沈越说道：“沈总，宋氏集团的宋世茂宋总就在隔壁的水晶厅，您看是不是……”
  沈越朝他微微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多言，谢秦便立刻缄了口。
  席间没什么人喝酒，喝的人也只是点到即止，并不贪杯，于是这顿饭很快就结束了。
  等电梯的时候，沈越的手机忽然响了。他让谢秦先送一行人回酒店，自己则走到一旁的过道上接电话。
  “服务员，请问水晶厅怎么走？”挂断电话的时候，沈越忽然听到电梯口那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
  “请跟我来。”服务员训练有素地回答着，然后将她引导向水晶厅。
  沈越站在过道上，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拐了个弯，朝着背离他的方向走去。他静静地看着那道袅娜的倩影，素色的长外套，皮质手袋，皆是程雨霏惯常的装扮。
  他默默地点燃了一根香烟，平静地递到唇边。在烟雾缭绕之中，他目送她走进了水晶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