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凭什么不拉我去北京看病？我老了，80多啦，任何小病都是大病，被蚊子踢一脚都是致命的，小小县里的县医院能看得了我的大病吗？”
  “那你们快商量，我还要赶时间。”司机说。
  “就去县医院！如果你要去外地，那你自己去，我们不奉陪！”
  “你们这是不孝啊！”
  “我们不孝，你孝吗？你孝你爹妈临死的时候，你怎么不把自己的脏器都剜下来换给他们？你孝你去把你爹娘从坟里起出来，送到大医院去把他们救活！明明是你自己一张丧门嘴惹祸害，反过来却怪我们，你真是一个丧门星、老败家娘们啊！”
  “小雅雅，我打死你！”
  “你打呀！如果你能跳起来打我，就说明你是装病，就连县医院也不用送你去了！”
  姥娘这才消停了。
  出租车司机笑了，拉着他们去了3里外的县医院。
  住院，交押金，拉着病床去做各种检查，老太太还要抽空就骂东骂西。
  还要去城乡医保中心备案，还要回家拿各种证件，还要陪床护理，接屎接尿，打饭喂饭等等，还要被骂不孝，不灵，不富，总之没一点长处。
  核磁共振结果出来，根本没骨折。老太太闹得便轻些了，但还是习惯地骂二流三。
  雅雅的姨来了后，倒开拨儿，雅雅就打车和娘和儿子回家了。
  到家后雅雅骑电车驮了儿子去找齐敏道歉。到了齐家庄齐敏家门口，发现大门上着锁。
  去旁边齐敏的娘家，方知齐敏的妈也不在家，她爸齐老师在呢。
  齐老师告诉雅雅说：“齐敏说她遇到了个生气的事，在路上开车太快，又闷头想着心事，在红绿灯路口差点撞上前头停着的大卡车，因为急刹车，后头座位上的小圣因没系安全带，冲向了前面，把鼻子和下巴磨掉了一厚层皮肉，就紧急去了湖城第一医院了。大秃和敏子她妈接到敏子从医院打来的电话后也赶过去了。”
  雅雅就赶紧从微信里给齐敏发过2万块钱去。
  5分钟后，齐敏把钱收了。
  晚上，雅雅在齐敏的微信朋友圈里看到了齐敏发的诗歌，《我愿意傻》：
  我愿意傻
  我喜欢傻
  我就要傻
  我一定要傻到底
  我认为世界上就数我的爱情最美
  因为我嫁给了一个最爱我的儿子的男人
  凡是爱我的儿子齐小圣的人
  我为他做啥都乐意
  我乐意给他当妻、当妾
  当婢、当奴
  当狗、当鳖
  当牛、当驴
  当油、当盐
  当袜、当衣
  有钱难买愿意
  遇见神，遇见鬼
  遇见飞碟，遇见三体舰队
  都不如我和我儿子的相逢
  最是奇遇
  假如
  将来我的儿子抛弃了我
  我不后悔
  我完全理解
  那是苹果树根变成了苹果
  那是雪蛋升华变成了氧气和氢气
  那是镰刀去当月亮了
  那是鲲鱼去振翅鹏飞
  如果谁反对我爱我的儿子
  他就是我的仇敌
  不管他是八十几岁的普通平民
  还是管天管地的玉神阎鬼
  推他搡他踢他骂他
  让他去医院里挨刀受罪
  打出他的屎尿来
  让他用自己颤抖的手
  忙着给自己擦腚
  没空去扫别人瓦上的雪花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