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雅抱着孩子和她娘下楼，去门外找齐敏母子俩。
  “雅雅，你姥娘我其实不要别人的钱，就是故意那么说说的。”姥娘出来送行，姥爷没出来。
  “合着是故意气别人玩啊？那么气了别人，您自己又有什么光沾呢？”雅雅气得叹气，他儿子感到莫名其妙，直瞅她——妈妈你不是爱唱特别好听的歌吗，怎么这回不唱了，也发出了一声噪音呀？
  这时小圣正站在砖地上玩，他妈妈齐敏蹲着看着儿子，眼泪在眼里直打转转。小圣就也哭了。
  姥娘却又过去拽住小圣说话：“小子，我说的话你可一定咬记住了啊，回去一定要去找你的亲娘，千万不要再跟着你后娘了，她早在心里讨厌死你了。”
  “你干嘛呀你？你还有完没完呀你？”小圣使劲挣脱开，去了一边。姥娘却又过去拽和嚷叨他。“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哪有放着亲娘不跟的？！”
  “哎呀！”小圣感觉难受死了，“我妈妈都哭了，你个老东西还啰嗦起来没完呀！”他猛的一口咬住了老太太的胳膊，差点给撕下一块肉来，留下了几个紫红的牙印。
  老太太捂着胳膊呲牙咧嘴，怒声叫骂：“你个小畜牲，你个有人生没人养的小野狗，你个打到后娘手里的小野驴，你个多爹多娘的小野孩，你个长大了打光棍、要饭、坐监狱、吃枪子的狼崽子！”
  “老太太，请你嘴上留情，留点口德，别骂小孩子骂得太狠了。”齐敏模样不好看地说。
  “我嘴狠我没咬他，他咬我了你没看见吗？”老太太瞪着大眼喊。
  “他好模好样地就咬你吗？你吃河水啦光管人家别人家的事？他离不离开我，去不去找他亲妈，你管的着吗？碍着你逼疼啦！”
  啪！老太太一巴掌削在齐敏的嘴上。
  齐敏红了眼，过去推搡了老太太一把。老太太有一条腿跪在了地上。
  雅雅娘就跑过去搀扶老太太。雅雅就抱着孩子拦阻齐敏。
  齐敏叫上儿子，开了车门上车去。娘儿俩开车扬长而去，不愿再拉着雅雅他们三口了。
  老太太勉强站起来，腿痛得没法走。
  “我的膝盖骨折了，我被你们害惨啦！你们把那个不识东西南北的小老婆子领进我家来做啥？这回你们养着我吧，我吃喝拉撒睡都不能自理了，到了你们端屎端尿的时候了。老头子自己没做过饭，你们要留下一个人给她做饭。你们还愣着干嘛，赶紧送我去医院啊，我的骨头折了，一动不能动，小医院治不好，骨头长歪了我就要瘸一辈子了，我要去北京大医院，起码要去上海住院！”
  “我已经打了车了。”雅雅说。话音落地，出租车来了。
  出租车司机帮着雅雅娘把老太太搀到车上去，雅雅娘和雅雅抱着孩子也上了车。
  “去哪儿？”出租车司机问。
  “我们去北京协和医院！”老太太嚷，“他们引狗子引来的人把我的腿摔折了，我要讹住他们！”
  司机正要往导航里输地址，雅雅说：“不行，我姥娘和我娘都严重晕车，如果去北京会一起死到半道上的，就去本县的县医院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