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神精精神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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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书房行走 更新:2021-09-01 17:52 字数:2317
夫妇俩你一句我一言骂了起来,最后虚情假意地张牙舞爪一番后,两口子的火气看上去是消了。丈夫没有昔日对妻子的真挚的爱了?妻子变质了?使丈夫感到迷惘的是:是什么造成了妻子在性情上的骤变。不是自己的错。要说自己的艺术爱好,那是对异性的欣赏。他从妻子身上彻底享受到了女性美。现在恐怕他也要在妻子身上尝到女性的阴暗面。他百思不得其解,好好的女人怎么会变成那样。当然不是由他俩的争吵引发的。吴琴到底变成了什么样?
她不在家里吃饭,更别说哪一顿守在家里给君君做饭了。所以,要是夫妻两的生活充满情调是不可能。要是他俩哪天不骂上几回合,或他不被妻子骂上几句,左邻右舍便放心不下。因为这是黄家胡同。胡同周边的黄氏都为他俩的阴阳怪气捏着心。如若哪一天他不受骂几句,反而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从她的言行上爆发。吴琴好像看君君不顺眼,好端端的总是让君君得咎。可是他俩又不分居。白天一个屋檐下,晚上同一张床上。他要是多问几句,就是她的破口大骂。君君现在就是渡吴琴呢,无论如何都要等她这阵阵神经质过去了,好回城里。也许,他对她的神经质猜到了八九成。要不每次开战他总是受罪,温柔的还击。要是听到他俩没死没活地在院子里打起来,院门势必是从里面拴着的,好像彼此都撂了这么一句:“有种就别让外人拉架。”在院外听着院里杀猪似的女性吼叫声,几分钟过后,就看到夫妻俩抬头挺胸,以蔑视一切的不屑眼神迈出了胡同。明明屋里鬼哭狼嚎,他俩却完好无损。为他俩担着心房的黄家胡同看到他俩大摇大摆地目无余子样,能不感到自己被调戏了吗。父母却笑着向众人显摆,“他俩是自由恋爱婚姻,再打再吵也不会离婚的。”确实如此,不论胜败在谁身上,谁照顾了谁,都不提出离婚,也不般出胡同。分裂分子,他俩苦恼。
吴家才不管吴琴的死活呢,“当初他俩恩爱,连婚礼都没有举行,就是他俩的院门朝哪里我们都不知道。他俩爱打闹就一直打闹下去吧。又不是小孩子。”吴家这样向众人解释,心中却巴望着君君能好好教训教训吴琴,越严重越好;离婚更好。如此,吴琴就知道放弃娘家的后果了。咬住青山不放松,便留着青山有柴烧。
村民却传言,吴琴的思想原本就受到了刺激,只是婚时隐忍着,现在终于纸里包不住火了。怎么受的刺激又没人敢说清楚。不信,请看,她每顿饭都挂在饭店里,吃完一言不发就走了,比在自己家里还若无其事旁若无人。店主对她就像对一条狗。不同的是,食物扔在桌上。她见了认识的只会解颐,让人心里发怵。谁向她搭话,她反而不理会。每天就这样失魂落魄地从饭店出来,就慢悠悠地进来黄家胡同。饿了就从胡同里出来。要说她精神有问题,形体应该很邋遢。不,她将自己收拾得很整洁,像个小淑女。她话不多,说起来又诚诚实实一针见血;着实令听者反感。君君相信她精神上没问题,也不是精神塌陷的懒病。她也承认自己好好的,就是苦闷,想发泄。见到君君在胡同里,很投入地打一架,面红脖子粗地骂一顿。她心里的苦闷是什么呢?谁说她心中苦闷了,只听她骂起来总是那一句糟蹋君君先人的话。
她身上总是那两件崭新的城里衣裳。这身脏了另一件就换上了。她洗的衣服也只是自己这两身,真像个单身贵族。她不是自私自利。在情欲上,晚上只有她主动撩拨君君的份儿。君君主动会令她反感。这也是自私自利!没办法,君君愿意食用她的嗟来之食。她越浪了,使邻居以为夫妻俩晚上有打不完的冤枉架。
搭上这么个老婆,君君越来越高尚了。渡人先渡己。有一点他不会变,渡人要有耐心。
吴琴给人的第一印象是,一双大大的瞳仁无神了。她心中窖藏了挖不完的苦水呀。别人没见过他俩干架,只听那噪杂声就够瘆人了;也看不到他俩不要命打架后留下的伤痕。其实她依然皮肤白皙,肌理光滑,只是君君的衣服下伤痕累累血瘀斑驳,是真实的痛。“不在人面上留伤痕”,证明了吴琴很正常。即使吴琴要将君君敲骨吸髓,君君依然温柔动粗。只要自己痛了就够效果了。渡她,先爱她的身体。
他俩不平静,黄家胡同不平静。他俩宁静了,消停了,黄家胡同的蠢蠢欲动表面下的可恨反倒酝酿到了高潮。母女俩彼此不退让。
自从吴琴住进黄家胡同,她的行为就牵制住了黄无男夫妇。自然也影响过黄氏的每一位成员。这位二十年前晚上被赤裸裸神不知鬼不觉抱走的女婴,那朝回来就是要掀起一场看上去妄自菲薄的风浪。她是家族的罪孽,家庭的毒兽;就是要以此来回击黄家胡同,让那条明亮的扫帚星再次灼耀着黄氏。而那位败家子,因赌博而欠下烂嘴债务的败家子,无形中也上升成了黄氏的罪孽,与那二十年前划过黄家胡同的扫帚星同流合污了,助纣为虐。在黄家胡同眼中,黄氏的这块阴阳相合的瘀血是不会带来什么喜庆的慰籍。或许,她来了,反而就应验了那三个字。黄氏也悔恨将骨肉推入那样的境地。原本是不忍心一条活生生生命的夭折,从而以外人的气血风水来冲淡随她身体而来的阴气,谁承想,那样的宅地、人文、是多么大卑劣呀。他们只能以“这也许就是她的扫帚命”来聊以**。上天不饶恕她,不放弃她,生身父母又能怎样,鞭长莫及,爱莫能助。只有什么?只有死了那条心。二十年前生不下男孩,生下了无奈。无奈本有奈,就因迷信,或一丝不忍,让这个无奈长大了,成熟了,回来折磨人来了。他们只有躲着,默默地巴望祈祷,及等待这条灼眼的尾巴快快划过。所以,君君夫妇是被黄家胡同孤立的。黄家胡同虽然没有甩给他俩冷眼,他俩也想得到人情味。气若游丝的温暖,黄家胡同都舍不得呀。不正常孕育出了不一般。这种比城市单元楼里的邻居还要冷漠的邻里关系,在吴琴的性情发生质变不久后,在内心排斥的骨血终于进行了一次亲密接触。腐肉贴着骨头,正是要腐烂骨质。黄家胡同的这种姗姗来迟善意,说明了他们说忍无可忍,不想再这么夯心下去了。殊不知,吴琴等待的就是这么一天。女人的幸福在于嫁了个好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