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精神神精1
作者:南书房行走      更新:2021-09-01 17:52      字数:2587
  君君是感性人。有一种现在过分狂妄的现象一直折磨着他,百思不得其解,从而定性为人的卑下。他看到现在最近的亲情莫过于父母对子女,最疏的又莫过于手足之间。多么可悲的进化呀。都在贫穷圈子里,为什么都不知道团结,真诚团结呢?当然,他也感同身受过亲情的累赘。然而,看着自己的钱流水似的流入自己的肚子里,而亲戚们却饱受着贫穷的折磨,自己就这么眼睁睁地在犯罪。贫穷的折磨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被折磨者感到万分孤苦无助,感到亲戚间的冷漠虚假,感到失落无望。那么多的富人如出一辙,总是将自己富裕的钱财以高利贷的方式来盘剥穷人。手足间更残酷!他铭感母亲对家庭的贡献,可她怎么就能够无视自己的兄弟姐妹的贫穷呢?在她眼中,金钱只认得金钱。她对于穷人的微词谩骂非但无动于衷,还以笑骂来还击。笑骂的后面,是多么可耻的大便呀。而他又是这堆大便养活的唯一蒲柳。今天呢,这株蒲柳还必须依靠着那堆不堪入目的大便。不仅如此,他还得被他们熏染着。他就越发不明白了,妻子为什么不愿意与娘家哥哥往来了。不错,是有一个未婚,娘家自然拖累她。可亲情是天生的呀。天生的情意怎可说休就休了呢。当君君进入吴家时,他着实感触到吴家的贫穷。有一点他也洞察到了,吴家人并没有老弱病残孕夹杂其中拖累整个家庭,各个都是好的劳动力。可吴家的光景为何如此不堪呢。他想,世道如此了,都是自私自利,自己心有余力不足,还能怎样。如今不再是单身了。再也不能献爱心了。被人管着,监督着,就是不爽。
  过去君君是向往爱,爱自己心中的爱人,爱自己良心的慈善。为了这两种爱,他只有挣钱,节俭。那时是苦有空虚,因为得不到自己所爱之人,要么是所爱之人嫁给了陌生人。现在他心中还有一半是空虚的,因为得到了自己的另一半,看到别人的贫穷,心里依然不踏实了。聊以卒岁的夯实心灵空虚的方法只有挣钱,他就不明白了,那两种爱为什么就不能并驾齐驱、同甘共苦呢。他心想,女人的心胸就那么点滴地方。而自己又不敢破口大骂头发长见识短。舍与得总是形影不离。
  他没有一技之长,又过于晚婚,因此说自己的青春是赔本了。如今在乡下暂住,为了生计,只有出劳力。这身劳力是不是那堆不堪入目的大便的功劳呢。不是,它只是一面镜子。这就足够了。人往往忽略的就是温故而知新。在他母亲眼中,只要在金钱上给足了子女面子,就是对子女最大的爱。学业上的优劣都是天生的。而她儿子就是那榆木疙瘩,就应该在村里干着泥瓦活。对没有本事的年轻人,泥瓦活算是个稳定的职业了。小工一天三十五块钱呢。扎在穷人堆里有一点好处,能感觉到自己还有良心。恶就恶在那些穷人的生活又太低俗了,出口闭口就没有一个高雅的或有根有据有根有据的有意义事。索性就理解成苦中作乐吧。这种乐子张口就来。这样的生活他有所知足,感到幸福也没有忘记自己回村里干什么来了。他打算过就这么跟着他们浑浑噩噩又自私自利地劳力下去,可谁又让他了解了城里的生活呢。
  不错,一切事物都在改变。只是时间上有差异。每次回家吃饭,在房门外侧总会看到一盆清澈的洗脸水,水中泡着毛巾。盆边放着香皂,这是妻子对丈夫的关爱。也是妻子份内的事。一天中午,君君推开院门,没有看到那份温暖。或许是妻子太忙了,忘了准备。可室内的摆设还是早上起床吃饭的原版。这就不能使他惊异,他呼喊。
  “什么?”吴琴正巧从院外进来。“我中午没有做饭,到饭馆里给你带了份炒面。”她过于憔悴,想说懒得说的样子。“桌上的先放那吧,我过会儿洗。”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没事。”
  “是不是感觉身体虚弱?”
  “没事,中午到外面换换空气。”
  “是黄婶子家吧。虽然不多说话,我感觉她人挺、、、、、、”
  “谁去她家,她又不上咱门。看她那天耷拉脸的样子。好像咱搬进来真得作践了她们黄家人。”
  这说到了君君的痛处,他多少有些不快。当初他愣是没想到自己这么蛮横地搬进来住,黄家胡同的本姓人会有格外的看法。这样的呛人短处,是有爱心的人都看不过去。而众人呢,又都趋炎附势。恶俗的穷人,连原则都丢了。活该穷。黄家婶子不来串门,见了面又不搭腔,有意躲避,自己在她心中是不是成了小鬼呢。小鬼难缠呀。她或许一根筋地认为我就这么强占着将她家族的院落顶债了。要是真有误会,那该多深呀。
  “他们越是有想法,你平时就越应该与他们交流澄清自己。咱就住些日子,可别事后遭人唾弃。”
  “他们想干啥就干啥。还不都是老古董,就知道胡思乱想。反正用不了多长时间咱就回城里呀。实际行动可比嘴巴立竿见影。”
  “胡同里就咱两户。天天见面,又彼此不说话,多么别扭。”
  “那有什么呢。”吴琴长吁一声。“要是亲人见了面不说话,这才别扭呢。这样的亲戚我可是见过,你见过吗?”
  君君多少感觉吴琴是在影射母亲。又一想,现在不少亲戚间还不都那烂样,也就多少打消了自己的不快。又说道,“他们不是在跟对方颜色,而是在折磨彼此。要是你感觉不与她搭话心里无所谓,那就这样吧。孩子一生下来,我就去城里谋划着房子。”
  他又亲昵地揽住妻子,抚摸道,“怎么还不见起色。要不还是回城里吧,那里方便多了。”
  “不是说好了吗,你就急这一年时间。”吴琴笑道,脸上的憔悴明显冲淡了。
  “要不我明天停一天,陪你到镇子上做比超。”
  吴琴脸色一紧,又赶紧微笑道,“你就是不理解母亲的伟大。十月怀胎呢。要是一下子肚子就现形,那还用得着十月吗。”
  对怀孕这事他是门外汉,可以比较呀。自己从未在受孕上采取过抑制辅助,而妻子的肚子为什么迟迟不争气呢。按月是应该有变化了。而她只是干呕这。最让他恼怒的是,母亲又不与妻子交流,好像一答应到城里买房,剩下就没有母亲的责任了。
  一天他问母亲为什么吴琴的肚子还跟平时一样。母亲却笑道,“我该问你呀,怎么反倒是你问我。村里人都知道你俩回来干嘛来了。可又怎么不见她争气呢、、、、、我怎么跟吴琴交流,难道说,你俩这么久了还不见动静,是不是到城里检查检查,看到底是谁的问题。她想生就生,不生拉倒。反正我是被你们父子三人盘剥得受不了了。”做母亲的虽然这么说,平日里她很在意妇道人家对吴琴的交头接耳。儿子儿子的事她没有心思插手,可就是不能容忍长舌妇放荡舌头,“像是合起伙来欺负人似的。”有钱人或多或少就有那么一两位忠实的苍蝇,不久她势必要石破天惊。众人说她周扒皮她乐意。因为自己得到了钱。而对她儿子儿媳的刻意中伤,就是以隔山打牛的功夫来瓦解她这周扒皮。是可忍孰不可忍。她想到了汉武大帝的怒发冲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