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带你们去见的是大通商号的金掌柜，他是所有商家里面有可能出高价的。要是他都谈不成，你们的狼皮我也不要了。”马海带着呼衍牙斯和乌力扬进入了土城。
  “那哪能呢，不管成不成那张狼皮都是马爷你的了。”乌力扬说道。
  马海满意的点点头，发现呼衍牙斯在左瞄右看马上警告道：“别乱看，小心把你当奸细抓起来，到时候我的面子都不一定好使。”
  “是是是，第一次出来没见过世面，给马爷制造麻烦了。”呼衍牙斯讪笑道。
  心中则在庆幸还好没有强攻土城，否则肯定被磕掉满嘴的牙。这里守军的防备特别森严，各种守城工具一应俱全，甚至连车弩都有两架。
  这太不可思议了，要知道车弩制造困难一般只有那些大城才会有。出现在这种小据点，很反常。
  最大的可能就是这里是黑市地点，那些大商人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打通上下关系搞过来的。
  “大通商号背景通天，据说背后是朝中某位阁老，所以你们见了金掌柜最好客气一点。”马海再三叮嘱道。
  “是是，我们明白。”乌力扬连忙说道。
  很快马海就带着两人来到了一处土木结构的小院前，让呼衍牙斯两人在远处等待不要随意走动，他则寻到了守卫面前窃窃私语。很快守卫就放他进了院子。
  呼衍牙斯打量着眼前的小院，这个小院别看很简陋，就是用泥巴堆砌的院墙，房屋也是土木结构。
  但能在本就不大的土城据点拥有一处独立的小院，本身就已经很不容易了，院内住的人身份一定不简单。
  看来马海还真没有骗他们。对这次的交易也期待起来，不知道能换到什么好东西。
  很快马海就从院内出来，招手让他们过去。
  当两人来到近前，马海再次叮嘱道：“一定要记住，不能冲突了贵人。”
  走进小院呼衍牙斯才知道什么叫奢侈，院内地面铺满了木板，木板上有铺上一层雪白的羊毛毯子。进了房间，里面更是雕梁画栋，墙壁上贴的都是上好的丝绸。
  桌案上一个青铜香炉冒出袅袅青烟，房间里布满了淡淡的檀香。
  桌案后一个白面短须的中年人正端坐在那里捧着一本书看的入神，三人进来他都没有察觉。
  如果是之前呼衍牙斯会认为这是个儒雅的读书人，但经过秦思远的伪装教学他很轻易就察觉到，这个人是装的。
  至于原因，根本就不用去分析他的坐姿，拿书的姿势，面部微表情等等细节。
  从一件事就可以判断出来。刚才马海肯定进来见过他，就算他真的沉迷书中也已经被吵醒。这才转头的功夫就又陷入书中了？
  这个人要么虚伪至极，要么没有读过书又好面子故意装出有学问的样子。呼衍牙斯判断着他的性格，方便接下来的谈判。
  “咳咳……”马海干咳一声提醒对方。
  金掌柜抬起头茫然的看了他们一眼，马上清醒过来，连连道歉：“抱歉抱歉，这本阅微文集实在太精彩了，一不小心就看入迷了。”
  这就是个没读过书有点自卑，故意在人前读书假装有学问的人。呼衍牙斯马上排除了第一点。
  “两位就是拉达部的朋友吧？听马海说你们手里有一大批货想卖给我？”金掌柜话锋一转直入主题的问道。
  “是的，听说金掌柜是个读书人最是儒雅公道，所以我们才冒昧请马爷帮我们搭线。”呼衍牙斯小小的吹捧道。如果他的判断是对的，那这位金掌柜应该很高兴才对。
  哪知道听到这话之后金掌柜瞳孔收缩重新打量起他来，随后忽然对马海说道：“马海，今天互市你不忙吗？”
  “啊？”马海一愣，马上反应过来这是人家在逐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他可不敢忤逆对方的意思，连忙说道：
  “您看我糊涂的，兄弟们还等着我巡逻呢，金爷您忙。”说完还给呼衍牙斯两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不要得罪对方。
  等马海离开，金掌柜脸上的笑容换成了冷厉：“你们不是拉达部的人，你们是谁？来找我什么目的？”
  闻言呼衍牙斯心中一惊，被识破了？不对啊，我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啊。但表面却不露声色的回道：
  “金掌柜为什么要这么说？我们是拉达部的人啊，马爷可以作证。”
  “马海？他不过是个蠢货，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金掌柜讥讽的道：“知道你哪里露出破绽了吗？”
  “金掌柜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呼衍牙斯哪会就范，装作茫然的样子说道。
  “我小时候家里穷读不起书，后来一步步爬到今天这个位置，没少被人嘲笑不识字。所以我就落下个毛病，喜欢在人前读书，装作很有学问的样子，也喜欢听别人夸我好读书。”金掌柜没有理会他的辩解，直接说道：
  “但知道我有这个毛病的人屈指可数。咱们才刚见面你就能一眼就看出来，还吹捧我儒雅。一个草原小部落怎么可能培养出这样的人才。”
  呼衍牙斯心中惊骇不已，他没想到这位金掌柜居然如此狡猾，仅仅从这一点就推测到他们是伪装的。
  不过他也只是推测，没有任何的证据。现在肯定是在诈我，我不能慌，一慌就什么都完了。
  于是强作镇定的道：“这……金掌柜误会了，我真的是看你读书入迷才这样说的，没有别的意思。”
  金掌柜哂笑道：“还不承认？那我就在给你提提醒。”
  “你的双手虎口有一层厚厚的老茧，说明你擅长使用长兵器，因为只有使用长兵器的人才会双手有老茧。草原人多用弯刀，用长兵器的非常少。”
  “那也有可能是左右双手各持一把武器啊。”呼衍牙斯忍不住说道。
  “呵呵……草原人都是骑兵，一手扶战马一手作战。你双手持兵器怎么在马上固定自己？”金掌柜嘲笑道。
  呼衍牙斯在思考对策，他太小瞧这位金掌柜了，没想到只是一句话就发现了自己的破绽。
  难怪都说中原土地人杰地灵，传言果然不虚，一个商号的掌柜都有这样的智慧。
  “还不承认吗？”金掌柜见他沉默不语，以为他准备死撑，脸色不喜的道：“我猜猜你们是什么人。别的部落没必要冒充成别人，一般冒充别人都是见不得光的人。”
  “你们是秦氏部落的余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