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韩亦惊喜地回头，一见到来人却有些发愣。眼前出现的是一个清秀娇小的女孩子，不知为何，那骄傲的眉眼处却有些难以言说的熟悉。
  “狂妄。堂武门不敢说揽尽天下英才，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我看你这个品性，就第一个不过关！”
  小姑娘瞥了他二人一眼，仰着下巴便走了。莫韩亦原以为少爷会生气，却等了半天也没听到他的尖叫，回过头来看他，却惊讶的发现申焕思竟然仍盯着那女孩子的背影出神。
  “……”，莫韩亦提醒他，“你现在赶过去报名的话，正好排在她身后，说不定还能搭上话。”
  “啊啊啊啊啊！”少爷手舞足蹈地跑了过去，不忘把包裹扔给莫韩亦，自己手忙脚乱地整理了一下衣衫。
  虽说此时莫韩亦与他同是九岁，莫韩亦心里却依然是个成年人，更是经历了大风大浪。此时看着他，却总有一种看着自己儿子的感觉。
  莫韩亦无奈地摇摇头跟上了二人，却不敢靠的太近，唯恐申焕思又要把自己当道具用，只远远地看着。申焕思对那小女孩百般的献殷勤，而女孩子也是一副见惯了的样子，依旧是鼻孔朝天。
  轮到莫韩亦报名时，申焕思早就被那小女孩勾了魂，缠着人家组了队，已经进了试炼场，根本不记得自己还有个“小跟班”了。真是见色忘友的真实写照。
  莫韩亦倒是也不在乎，只是感慨，原来真是有缘分一说的，那女孩在他看来不过是个有点个性的清秀女孩而已，不知申焕思怎么这么着迷，难道是从小到大没被人怼过？不过各花入各眼，没什么好说的。
  填表格时，莫韩亦无意间扫了一眼，那女孩子名字叫做莫雪怜，跟他正是本家，也算缘分。只是他正看着这女孩的名字时，另一道眼神也在观察他。
  “斗师？一个九岁的孩子？”看门大爷猛地睁开了眼睛，远远地望向了莫韩亦走向试炼场的背影。尽管他并没有看过莫韩亦写下的资料，却对他若写的内容了如指掌。
  “即便是一重天，这境界也有些太……”老者一时语塞，这些年的孩子怎么越来越妖魔化了？前天刚来了一个斗童九重，已经震惊了整个堂武门上层了，今天又来了个斗师。
  或许是堂武门的机缘吧，且沉寂了这么些年，也该有场大火了。老者笑了笑，又阖上了眼睛。
  分到莫韩亦一起的是一个温柔怯懦的小姑娘，二人跟着引路的师兄进入试炼场。
  一路上植被丰茂，绿意盎然，阳光透过树冠，落下细碎的光影。那女孩眉眼弯弯，虽不说话，却透着柔柔的欣喜。
  “你喜欢这里？”看着这女孩的样子，莫韩亦不由得心里也涌上来一股平和，师兄爽朗地笑了笑，“这可都是灵草哦！专门种植供门生使用的。”
  “堂武门，”小女孩弱弱地说，“堂武门真好。”
  “那就加油留在这里吧。”师兄眯着眼睛笑了笑。
  “嗯。”女孩子点点头，“师兄，什么时候才到试炼场呢？堂武门好大呀。”
  “试炼场？”莫韩亦随手戳了戳师兄，那人竟然扭曲了起来，莫韩亦的手指轻易地穿透了他的身体。“我们已经进来了。”
  师兄的脸上露出了诡吊的笑，整个人像一泼水倾倒在细碎的光影里，那诡异的场景把小姑娘吓得发出一声尖叫。
  “试炼已经开始了，”莫韩亦停下了脚步，散发出斗气感受周围斗气的变换，整个环境里天地灵气凝滞不通，显然是被控制了。
  “是，是幻境吗？”小姑娘吓得快哭了，直往莫韩亦身上躲。“我才斗童四重，我破不了幻境。”
  斗童四重？莫韩亦不由得侧目，原来这孩子还是个小天才。
  莫韩亦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别怕。试炼针对的是大多数是斗童一二重天的人，不会太难。破除幻境显然不现实，我们应该是要在幻境里完成什么任务。”
  小姑娘点点头，指向路的前方，“路的尽头，似乎有斗气漩涡在旋转，或许是幻境的‘眼’，我们过去看看吗？”
  莫韩亦虽然也感觉到了斗气的凝滞，却没有想到这个斗童四重的女孩竟然也有这样的能力。这个堂武门真是人才济济，怎么从前没有听说过？
  二人朝路的尽头走去，明知幻境没有终结的一处，很快便筋疲力竭。
  “环境之中，似乎体力消耗变大了。”小姑娘懵懂地眨着眼睛，“是我们不够优秀吗？”
  “斗气的声音越来越近了。”莫韩亦鼓励她，“你很敏锐，应该能感觉到，其实前进是有用的，斗气之眼震颤越来越强烈，我们并不是在做无用功。”
  小姑娘笑了笑，重新站了起来，脚步却有些踉跄。莫韩亦正想着不如索性将她背起来，一道劲风从他背后袭来！
  他并非没有感知到，千钧一发之间他放任自己的身子直挺挺倒在地上，护住了自己的后心。却没想到那道攻击根本也不是朝着他来的，一只手带着罡风穿过莫韩亦的位置狠狠锁住了小女孩的脖颈！
  莫韩亦一下紧张起来，肌肉绷紧如同捕猎的狮子，又如鞘中蜂鸣的长剑！
  他已经摔倒在地上，顺势便拥住了那人的双腿。归一掌在那人小腿处爆发，强横的斗气带着异火雷炎冲进他的经脉，在那人的惨叫声中，水波般血肉横飞，又重新凝结。
  这个人，也是幻境的一部分。
  莫韩亦翻身起来，惊魂未定，那人仍旧抓着女孩的脖颈。在幻境中，自己无法攻击他，他却能轻易地对付前来试炼的学员。
  “斗师？不错。”那人竟然开口说话了，巨大的黑色斗篷挡住了他的身形，脱口而出的声音却原来是个女人。
  莫韩亦盯着她，忽然释然地转身就走。惹得那人一愣。
  “喂！”
  “干嘛？”莫韩亦回头，一块细碎的阳光落在他眼底，直白地映射出满满的不在乎。
  “你不救你的同伴？”那女人不可置信地收紧了手，小女孩眼泪汪汪，期盼的看着他。
  “不救。”莫韩亦冷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