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屋的客厅里，姜戚看着陈默，眼神怪异，她说道：“除非找到当年的当事人，否则根本没有什么东西能证明你真实存在过，就好像你这个人是三年前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姜戚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警|察，她的刑侦能力加上女性独有的直觉，让她一步步接近事情的真相。
  但可惜的是，她面对的是陈默，就算天要塌下来也能坐在沙发上悠闲地喝茶的陈默。
  姜戚说完这些话，陈默仍然一脸平静：“就算如你所说，可这又能说明什么？”
  姜戚一时语塞，因为她说的这些，确实什么也说明不了。
  她使用的是一种审讯的技巧，让被询问者以为她什么都知道，从而露出马脚，但还是那句话，可惜，她遇见的是陈默。
  陈默直视着她的眼睛，缓缓说道：“虽然我知道这确实很不幸，但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疑点，那么在这个国家里，身份存疑的人恐怕多不胜数。”
  与陈默对视几秒后，姜戚脸颊微红，假意咳了几声，躲开了他的视线。
  陈默的身份的确是伪造的，他之所以有恃无恐，是因为伪造他身份的组织是专业的。
  极其专业。
  即便姜戚没有放弃，继续按照这份资料上记载的地址去登门走访，也会出现一些所谓的“陈默的同学”、“陈默的邻居”来证明他的身份，当然，这些人的身份自然也是假的，只不过要调查取证同样十分困难，一环套一环，如果有人陷入进来，恐怕几年之内，调查都不会有结果，而在这中间，他们又会创造新的“证据”。
  当然，想要伪造这样一个身份，耗费的人力物力相当大，若非陈默和那个组织的首领交情匪浅，那人断不会做这种耗时费力且血本无归的生意。
  另一方面，姜戚有些淡淡的失望。
  船上人员的资料有几千份，这几天她废寝忘食，对这些资料中有问题的人进行一一排查，甚至还发现了两个在逃的通缉犯，但她依然没有找到那个小丑的踪迹。
  对于这位室友的问询是无奈之下的选择，宁可杀错，不要放过。
  但也并非完全没有根据。
  她和小丑接触过，小丑甚至脱掉了她的衣服，当时她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仿佛两个人很熟悉。
  这种感觉是骗不了人的，尤其她作为一个女人，直觉一向很准。
  询问陈默之前，她甚至有想过，如果陈默就是小丑，她该如何面对？
  据说小丑的修为很高，以一敌二还能重创那些世界上屈指可数的高手。
  而在她眼里，陈默一向成熟稳重，斯文淡定，姜戚始终不能把他和小丑的形象划上等号。
  好在他不是，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姜戚心里这样想着。
  ……
  千万里之外的某个竹林。
  茅屋里，依然是中年男人和花甲老人一起喝茶。
  “我听说，封梓回来了？”红桃a试探问道。
  老人品了一口香茗，点点头：“回来了，受了点伤。”
  红桃a皱眉：“封梓虽然年少，但实力相当强悍，又被您特训三年，这个世界上，谁能伤得了他？”
  老人道：“不用谦虚，封梓虽然天资卓越，但尚缺乏历练，不说别人，你们四个想要杀他，就算不是易如反掌，但也并不困难。”
  红桃a诚惶诚恐：“属下不敢。”
  老人笑道：“有什么不敢的，他虽然是我的干孙子，但你们也跟了我几十年，只要你们有这个能力，我的位置都可以让给你们。”
  老人家话音刚落，茅屋里的空气突然凝结，实木的桌子开始不断摇晃，茶杯里的水也散发出隐隐的波纹，甚至落在桌上的一只苍蝇都不敢飞走。
  红桃a是最早一批跟着老人闯江湖的人，知道许多事情，也最为了解这位老人的脾气，当他笑容最盛的时候，也是杀意最盛的时候，当下额头已经冒出了冷汗。
  如此过了几秒。
  老人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道：“以后这些事情，我不说，还轮不到你来问。”
  红桃a抹了抹冷汗，小心应道：“是。”
  老人敛去自己的杀意，茅屋里顿时恢复正常，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老人平静道：“不过这件事情告诉你们也无妨，其实这次我让封梓去刺杀的人是麒麟，原以为青龙会在他身边，封梓和他交手，对以后的修行大有裨益，没想到只有朱雀——但伤封梓的，不是龙组的人。”
  红桃a不敢插话，但心里隐隐有些吃惊。
  没想到首领给封梓的第一个任务就这么有难度，难怪他会失败。
  龙组里，华夏三杰是成名已久的高手，朱雀虽然已经年迈，但其余三人可都正直壮年，早年间，他曾和青龙有过一次交手，完败。而且听老人的意思，事情好像没这么简单。
  老人继续道：“封梓说，伤他的那个人个子有点矮，带着一个小丑面具，五十招之内，将他和幽冥鬼域的魉一起打伤，封梓感觉，这个小丑是我们扑克牌的人。”
  此话一出，红桃a再次大吃一惊。
  五十招之内将封梓和魉同时打伤，这是什么样的修为，扑克牌里，大概只有首领可以做到。
  红桃a想了想，脑海里浮现出另一个人的身影，道：“小丑面具……莫不是……他？”
  老人冷哼：“你见过头被砍下来还能活的人吗？”
  红桃a不敢答话。
  老人道：“带着小丑面具，应该是个巧合，就算他还活着，对扑克牌应该也是避而远之，哪有主动暴露自己的道理。”
  红桃a点头称是，道：“大人，这个小丑敢和两大杀手组织同时作对，又有这么高的武道修为，很危险，我们应该早做防范。”
  老人嗯了一声，眼神渐渐变得犀利：“我已经让红桃k和梅花j启程去花城调查，看看这个新的小丑到底是什么来路——当初就是红桃k杀了小丑，即便他真的借尸还魂，我扑克牌也能再杀他一次！”
  红桃a出了茅草屋，径自开车离开了竹林，他的车后座蓦然出现一个面相阴柔的男子，看不出年岁。
  “怎么样？”阴柔男子问道。
  红桃a平静道：“老爷子终究是老了，连我故意试探他都看不出来，封梓受伤不轻，可能需要一段时间静养，正好给我们发动的时间。”
  阴柔男子笑道：“你可不要小看了那老头子，虽然他已经隐退十几年，但早年间，我们都看过他出手，说实话，以你我现在的实力，就算联手，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红桃a道：“谁说只有我们，扑克牌里，十以上的头领都是我们要争取的对象。方片a和梅花a那边，你继续做他们的工作，就算保持中立也不要紧，只要其他人和我们一起行动就可以了。老爷子一辈子心狠手辣，最大的败笔就是杀了小丑，他不知道小丑在扑克牌的威望有多高，这下子所有就都会为我们所用，就算用人去堆，我也要堆死那个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