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湖山明月空吹笛
作者:顽白      更新:2021-09-01 12:04      字数:6271
  两人一口气走了好远,赢楚楚不断四下张望,确定已远离众人,方才停下,问杨坚道:“奇怪,走了这么远,怎么还是听见‘扑通’、‘扑通’的声音?”
  杨坚赶忙深深呼吸几口,面红耳赤地问:“现在是不是好点?”
  赢楚楚恍然大悟,惊道:“是你的心跳声?怎跳的这么激烈?是方才中毒未愈么?”
  杨坚嗫嚅着道:“不是、不是,是……是心跳的快些,不是因为中毒。”捶了捶脑门,转换话题道:“楚楚公主,你是有紧要的事情么?”
  赢楚楚呆了呆,低首细语道:“其实,其实也没事……”
  杨坚见赢楚楚脸上浮起红霞,仿若就要躲进云中的月儿,透出动人心魄的温柔娇羞,一颗心又突突狂跳起来,吞吞吐吐道:“那……那总是有些原因吧?不过,如果不方便说,那就算了,我也常常有好多话,却……不知如何说。”
  赢楚楚轻轻道:“你也明白那种,心里有万千的话语,却说不出口的感觉吗?可是,你是男孩子啊,我还以为只有女儿家会有这种苦恼。”
  杨坚只觉有惊涛骇浪随时要破胸而出,心知若再看楚楚,就不定会说出什么话来,忙转头望向别处,吃吃的道:“我却以为,只有普通的红尘男女,才会有这般烦恼。公主如仙子一样,世间又能有什么人、什么事,值得公主挂怀呢?”
  赢楚楚叹了口气,幽幽道:“以前,我也觉得,我永远不会为别人心烦意乱。爹爹、叔叔、雪仙阿姨他们,都说我自小就没心没肺,只在意自己。唉,为何他们都没说过,若真在意另一个人,竟是如此的烦恼?”
  杨坚喃喃道:“嗯,是很烦恼。可是,也有无限的甜蜜。若没有这些绵密甜忧,空空荡荡地活着,又有何意思?”
  赢楚楚一愣,笑道:“你说的也对!啊,想不到你这人傻痴痴的,却懂的这么多!怪不得他和我在一起时,总是说到你,百般的夸赞你呢!”
  杨坚如被当头浇下一桶冰水,冷静下来,涩涩的问道:“你是说,姬白衣王子?对了,你今晚和他一起赏月,一定很开心吧?”
  赢楚楚犹豫片晌,忽又叹了口气,声音里有隐隐的哀愁:“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开心。应该是很开心的。可是,又和想象中的不一样。白衣王子,虽然风采过人,但他心里并无丝毫的花前月下,倒似是装满了王国、霸业、法力、仁心箭……唉,难怪他能连着两届夺得新秀法术大赛第一。”
  一阵凉风吹来,杨坚打了个寒颤,尽力让语调显得十分平淡:“公主本盼望他能多说些风花雪月,因此有些失望,是么?”
  “可能出众的男儿迟早都会变成这样吧,我爹爹、叔叔们,也是每天动辄说些人魔之争、称霸五国的事情。唉,如果他真的是个肤浅无志的人,我可能也不会喜欢。”赢楚楚似是在劝慰自己,忽然又道:“时间不早拉,杨坚,你白天吹的曲子,是在哪里学的?可以现在教我吗?”
  杨坚奇道:“你是说,我对付喧天鼓、销魂铃时,吹奏的那两首曲子?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学那两首曲子么?那都是我师父的消遣之作,若公主愿学,随时都可以,又何须急于一时?公主奔波了一天,该当好好休息才是。”
  赢楚楚脱口而出道:“我怕来不及了啊!他十分羡慕你能用笛声克制魔音,以为这是紫金国的独特法术,再三问起。哎,我正愁明日再没理由单独见他了,就给他说,不过是两首曲子而已,我明日亲自教他便是。他听后喜不自胜,当即约定,天明就向我请教呢。”
  刹那间,杨坚仿佛灵魂出窍,再无一丝力气,空洞洞地道:“哦,原来如此……”蓦地双腿一软,坐到满是碎石的地上,缓缓躺下,直直盯着茫茫夜空,如傻了一般。
  赢楚楚吓了一跳,惊问:“你怎么了?你的样子好吓人,莫不是昨天连番争斗,体力不支?受了风寒?”
  杨坚的声音飘飘渺渺,似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大概是累了吧。你莫着急,我无妨,我一定教会你这两首曲子,天明你就可以见到他了。”
  赢楚楚松了口气,不好意思地道:“你没事就好,唉,我也知道你一定很累了,自从认识你,就总是麻烦你。可这次,我实在是无法,我的心从来没有这样的乱,一会儿好生高兴,一会儿又担心到想哭……你知道吗?我从记事起,只要看见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过。可这次,我却真的没有把握!这种没把握的感觉,实在是要让我疯了……”
  杨坚摇摇晃晃的坐了起来,从怀中取出玉笛,几次作势要吹奏,却都难以成调,最后只得道:“真是抱歉,不知为何,我现在却吹不出‘清心曲’和‘志怀霜雪’。我的心里满是另外一曲,只好先一抒胸怀。”言罢,闭起双眼,自顾自的吹了起来,待得一曲吹毕,总算好受很多,这才听到身旁有低低的啜泣声,忙睁眼一看,赢楚楚已经哭成了泪人儿。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伤感的曲子?再也不要吹这首了!我不喜欢!我讨厌一切悲戚戚的事情!”赢楚楚皱着眉头哭叫。
  杨坚已大为平静,叹道:“我初遇师父时,送白玉笛给他老人家把玩,作为回赠,师父教了我御剑术,我才得以在机缘巧合下认识你。无巧不巧,他老人家当时用白玉笛谱的,就是这首曲子,取名‘难追’,我不解其意,从未吹过。刚才莫名伤怀,乱奏一通,竟惹你流泪,对不起了。”言毕,又道:“我现在可以教你‘清心曲’了,可是你未带乐器,却如何是好?”
  赢楚楚从衣衫里摸出一根竹笛,脸上泪水还未干,又笑了起来:“看,这是他送给我的,是他亲手做的哦!哎,本来我答应教他曲子时,只是找个理由见他,我料他也不会随身带着乐器。未料,他却立时在湖边找到一些紫竹,砍了两段,施展御冰术冻上片刻,又随心所欲的变出一些小冰刀做工具,很快就做了两根笛子,与我一人一根。我再无办法,就只好来求你教我喽。”
  杨坚目瞪口呆,苦笑道:“这位白衣王子,乍一看如冰雪、浮云,其实倒是十分细心的人。看来我们只好傻愣愣的彻夜吹笛了。”
  二人俱已疲惫不堪,只得又强打精神吹起笛子。赢楚楚也是熟知音律的人,很快就能约莫将两首曲子吹下,再无毅力细究,打起盹来。杨坚虽觉赢楚楚吹的似是而非,全然拿不出手,但见她哈欠连天,如困猫一般,又怎忍心打扰?不多时,赢楚楚就靠在一块儿大石头上沉沉睡去。杨坚怕她着凉,本想脱下外衣给她盖上,但见衣服早已在几番争斗中弄脏,又即忍住,却忙拾了许多枯枝,在她身前悄悄烧起一个火堆,靠近她试了试,确定十分暖和。
  杨坚累极,坐到赢楚楚对面,隔着火堆看她正睡的香甜温柔。火光掩映下,那脸蛋分外红艳,睫毛长长又弯弯,婀娜的身姿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似一只娇憨可爱的小鹿……看着,看着,不由痴了,轻声自语道:“若能常常看到她就在眼前不远处,美丽如斯,无忧无虑,远离世间所有的丑恶愁苦,还有何不够?”
  终于,月儿也累了,爬入云床,盖上雾霞织就的被子,想是睡着了。杨坚再也坚持不住,伸个懒腰,渐渐合上了眼睛。
  梦里不知是何世界,幸而也有楚楚在,正想看清楚她是开心着吗?抑或有些忧伤?突觉背后有急遽的颤抖,犹如谁的心跳陡然加速,杨坚蓦地惊醒,见天已泛白,赢楚楚兀自酣睡,震动却是那把木剑传出,正自讶异,“咻”地一声,木剑竟从师父亲手削制的剑鞘里飞出,直穿云霄。
  杨坚大惊,急跃而起,握住剑柄,被木剑带着冲到高空,方才停下,定睛一看,浓雾重重中,湖中心那座黑黝黝的孤岛上,有颗好大的通透宝石,正射出勾魂摄魄的诡异光彩。而木剑正对着那颗巨型宝石,不停颤动,像是寂寞了千万年的英雄,再也压不住魂魄里的壮志豪情。
  杨坚与木剑朝夕相处,早已心意相通,立时感到了木剑里喷薄汹涌、欲改天换地般的心志,不由大受感染,问道:“木剑兄,你为何如此慷慨激昂?莫非你与岛上的妖魔是旧识?”见木剑还是抖个不停,温言劝慰道:“木剑兄,你的情怀,我亦有感。杨坚蒙你不弃,相伴三年有余,此时方知你必非凡物,不知何故化为一段朽木,幸而灵性未灭,情志不改。你可是恨不得铲除岛上邪魔,恨不能消灭世上魔念?你放心,杨坚虽人小力微,倒也无惧,但有一丝气息,绝不会放任恶魔横行。”
  木剑似乎听懂了杨坚的话,逐渐平息下来。杨坚又看了一眼那颗巨大宝石,只觉那宝石光芒里有无尽的邪恶、嘲弄,又充满了难以抵挡的魅惑,心知这岛上的邪魔怕也是抱负不小,叹了口气,正要落地,忽见飞天白龙在湖边盘旋着飞起,痴癫二圣、姬白衣都骑在白龙身上,衣袂飘飘,精神抖擞,往湖中心飞去。
  杨坚急忙驱剑赶上,云层中拦住白龙,叹道:“白衣王子,二位前辈,昨日多有奔波,今晨何不酣然一梦?如此不辞辛劳,所为何来?”
  飞天白龙发出一声长吟,硬生生停了下来,在空中不断回旋。姬白衣身披一抹晨曦,背后玄冥神斧闪闪发光,神采奕奕地道:“杨兄弟,如今世道艰难,魔欲横流,白衣又怎忍独自安眠?正欲前去取了仁心箭,荡尽邪魔,匡扶正念,好教天下苍生都能安枕无忧。杨兄弟是正义仁善的人,想必能懂白衣,不会拦阻。”
  杨坚立在木剑上,躬身行礼道:“白衣王子有如此抱负,杨坚感佩。杨坚不过是红尘中一粒微尘,并无意于仁心箭之争,亦不信救世之道在于神兵利器。只是岛上妖魔险诈,实不愿王子与二位前辈犯险。”
  杜痴着急起来,抢先道:“多说无益!怀大志者,常若拥堵中行路,尽被庸俗不堪之辈阻碍,若墨守成规,焉能成事?时机已到,大家各凭本事吧。”
  周癫立即接道:“杨坚,多谢你连番搭救。但仁心箭事关重大,无可退让,亦勿须讲求公平。你以一挡三,当真不怕刀剑无眼?”
  杨坚苦笑道:“看来是大利当前,其余都可不顾了。二位前辈,岛上有仁心箭之事,皆是猜测,并无人亲眼见过。但岛上恶魔法力惊人,可以瞬间令三百武士失踪,却是千真万确。杨坚只是不忍各位利令智昏,反中了邪魔之计。”言毕,不等二圣反驳,立对姬白衣道:“王子一诺千金,昨夜已约了楚楚公主,天明吹笛学曲,怎可背信?”
  姬白衣淡然道:“我去取了仁心箭就来,并不耽误与公主之约。杨兄弟,你对赢王爷倒是忠心耿耿,拂晓前还在教公主吹笛,此刻就又盯上白衣。如此不辞辛劳,回去定是大功一件,从此富贵。”
  杨坚心中一凛,暗想:“他怎么知道我与楚楚吹笛之事?难道都是他故意安排,让我难以分身兼顾,他却趁机去寻仁心箭?”
  突然又见姬白衣对着湖中心惊呼:“啊!那是何物?”
  杨坚忙回头看时,并无异样,心知中计,正想御剑飞起,姬白衣与二圣同声大喝,同时将手一指,已将杨坚冻在空中。姬白衣歉然说道:“我师徒三人昨日被魔音所困,幸得杨兄弟搭救,此刻实在不愿兵刃相见。杨兄弟暂且委屈片刻,冰冻术稍后自解。”言毕,三人已驾着白龙从杨坚身边掠过。
  杨坚大急,身子虽被冻住,意念犹自急转,竟还是施展出了天雷术中的“狂雷天袭”,刹那间雷霆震怒,直炸的云雾四散,天地变色,湖面上翻起巨浪,溅起十几丈高的黑色水花。飞天白龙无法前行,空中一旋身,又退回杨坚面前。
  杨坚身遭的冰层早被炸碎,诚恳说道:“情势危急,恕我无礼。据杨坚所知,岛上放光的宝石,乃是妖魔的法宝,既可以发出乱人心魄的光华,也可以射出致人麻痹的魔光。那三百武士极可能就是在魔光一闪间,尽被定住。三位法力高强,若定要前去,可有抵御魔光之法?”
  杜痴叫道:“我等岂是那三百普通武士可比,说什么也得去试上一试,怎能被你三言两语吓回!”话未说完,已击出一个小山般大小、寒冰凝成的拳头,竟是“冰魔拳”。
  杨坚大喝一声“怒雷轰顶”,迎着那大拳头炸响一个紫色巨雷,立将冰魔拳炸的无影无踪。几乎同时,周癫的“寒冰斩”,姬白衣的玄冥神斧都已到了眼前,杨坚脚踏木剑疾闪,如一道电光,堪堪避过攻击,却见玄冥神斧又如影随形地追砍而来,当下来不及思索,“绝尘剑”应心而发。只见木剑化作一道红光,神斧恰似一道银白色闪电,于空中激撞,“砰”的一声大震,木剑已将神斧击退,又自行飞回杨坚脚下。
  神斧如断线风筝般远远落向湖边,姬白衣失声惊呼,掉转白龙去追,却见岸边跃起一人,抄手接住神斧,对着曙光细看,高声笑道:“好一把玄冥神斧!白衣王子年纪轻轻,就有此等神器,不知羡煞多少儿郎,如今却又想占得仁心箭,实在太贪心了些。”
  飞天白龙转瞬间到了那人头顶,姬白衣一跃而下,抱拳施礼道:“白衣见过公孙王爷。说起兵器法宝之多,天下再无人能与息土国公孙家相提并论。王爷都肯屈尊降贵而来,晚辈又怎能过于懒散?”
  杨坚一剑击飞玄冥神斧,颇有些心惊,低头察看脚下木剑,确定木剑并无丝毫损伤,这才释怀。此时恰逢姬白衣说到“息土国公孙家”几字,那湖面陡地翻腾起来,杨坚恍惚中见黝黑水面下有巨大之极的东西在蠢蠢欲动,竟也胆寒发竖起来,迅即飞到岸边。
  初升旭日下,杨坚细看那公孙王爷,大约三十来岁年纪,身材修长,面如冠玉,笑谈举止间显得狂放洒脱,英姿勃勃,比公孙飞扬要顺眼许多。杨坚立时想到,这必是名震天下的公孙长歌了,他是公孙尽欢的三弟,据说天赋卓绝,法力仅次于自家大哥,犹在其他各国国王和公孙飞扬之上,早被世人认定为息土国下一代国王人选。
  公孙长歌仰天打个哈哈,将玄冥神斧随手抛给姬白衣,并不接他的话,却转向杨坚笑道:“长歌才几日未到江湖游历,天上就掉下个如此少年英雄!适才听闻你叫杨坚,以你的气度、法力,竟然埋没至今,还无丝毫功名成就,紫金国当真太不识人!”
  杨坚未想到公孙长歌如此直白,不由大窘,红脸笑道:“王爷谬赞了,杨坚本就是个不求上进的人。”
  公孙长歌还未开口,远处半空中突然传来一阵野兽嘶叫声,杨坚立时听出是许多穷奇在叫,接着有个急辣辣的女孩声音传来:“哈,你这人倒有自知之明。看来还不算无可救药。”话音未落,已有好大一群穷奇乌泱泱飞过,自穷奇上方跳落两个红衣人,一个矮矮墩墩,一个婀娜明艳,却不正是姜震雷和他的活宝师妹贝采灿?刚才奚落杨坚的话,自是发自贝采灿了。
  众人俱皆吃了一惊,公孙长歌冲口而出道:“震雷,采灿,你们何时学会驾驭穷奇了?”息土、厌火两国是铁打的盟友,关系非比寻常,公孙长歌看着姜震雷、贝采灿长大,因此说话间就省去了客套。
  公孙长歌其实不过三十几岁,但毕竟是长辈,姜震雷先毕恭毕敬的给他鞠了个躬,刚想开口,贝采灿早就抢先笑道:“公孙叔叔,这有何难?比骑牛、骑驴还容易的多呢。”说着,捂嘴偷笑片晌,又接道:
  “叔叔你不知道,夜间可把我气坏了。魔族用毒雾封锁了半个天虞山,多亏丹木国各位叔伯兄弟鼓起大风,吹了足足半夜,方将毒雾吹的淡些,能模糊辨清方向,但若要彻底祛除毒雾,怕是还得几天几夜。大伙儿都不愿再等,就央求我厌火国发派解毒丹,各国武士服了我们的解毒丹,才穿过毒雾。结果呢,紫金国众人或者驾鸟,或者御剑,玄冥国武士懂得御龙术,分乘着几只黑龙,都很快跑到前面去了。息土国兄弟驾驭着各种猛兽,跑的也不慢。最后反就剩下出了大力的丹木国和我厌火国,落在最后面。把我师父气的呀,浑身乱颤,嘴巴都歪了。”
  公孙长歌当然也见了毒雾封山的情形,只是他的遁地术已到了至高境界,在地下疾行几天几夜也无妨,别人却万万做不到,因此他自个儿先遁地而来。此时却忍不住打断贝采灿,奇道:“五国法术各有所长,厌火国法力自有绝妙之处,但确实不及他国擅长行走,为何你们二人却能先到呢?”
  贝采灿嘻嘻笑道:“当然多亏我足智多谋啦,难道靠这个大肥猪啊。”说着,推了师兄一把,续道:“天虞山中的穷奇飞来飞去,似在窥探五国行踪,我一时兴起,捉了一只,干脆骑上,喷火逼它前行。不曾想,穷奇怕火怕的要命,简直比马儿都听话,就可惜这家伙体格太大,不耐久飞,我就与师兄一路施展御火术,见了穷奇就捉,最后足足凑齐一大群,轮流着骑,也不用休息,一直到了这里。”
  杨坚、二圣都听的入神,张大了嘴巴。公孙长歌也不禁呵呵笑将起来。姬白衣赞道:“贝姑娘果然聪慧!不过即使你们一路有穷奇骑乘,也不该比紫金国更快。你们路上曾超过赢重王爷等人么?”
  就听远处传来一阵粗豪大笑,接着响起赢重洪钟般的声音:“白衣贤侄心细的很啊。我紫金国的御鸟术、飞行术虽也不算什么绝技,倒还不至于快不过穷奇。本王与座下勇士到了这里,见天色尚早,岛上那颗宝石透着邪气,就先绕着这湖勘查了一圈,故而来迟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