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止戈书院
作者:夜游江      更新:2021-09-01 11:31      字数:8289
  第二天,村长早早扣开了叶听雨的门,告诉她止戈书院的大门已经为闫尘敞开,明日便可报道。还有一个意外之喜,不仅闫尘能进书院,连林小胖也能进书院。
  叶听雨大喜,想不到公孙错办事效率极高,她还以为还要过上几天,毕竟当初为了让闫尘进入书院她可是花了不少时间不少钱,结果呢钱花了事情没办成。为此她大为恼火,使了些手段,那些光拿银子不办事的家伙不仅退还了银子,还对她进行了补偿。只是,进入书院的事,她可不好使用魂术,毕竟那些是受人敬仰的人。她这才想起了公孙家,昨天也算是巧合,就算公孙芷柔不撞她手里,她还要亲自拜访一下城主大人呢。没想到,公孙错不仅办了闫尘的事,连一旁的林小胖他也给办了进去。
  听说明日要上学,闫尘是一百个不愿意,几个月前,叶听雨教他写字,他就心不甘情不愿,在叶听雨的威逼利诱苦口婆心的劝导下,才认真学了字。他天赋极佳,两三个月字便识得差不多了,这也是为什么叶听雨急着将他送进书院。要是入学的事情办得顺利的话,几天前他便入了书院,因为书院新一届的学生已经入学。不仅闫尘不愿意,连林小胖也是不情不愿。他好不容易逃出林家塘那个牢笼,又困进去止戈书院的牢笼,他当然不愿意。
  于是,二人合计一番,决定要与叶听雨抗争到底。要跑是不可能的,他们跑不过叶听雨。两人决定绝食表达自己的不满。中午吃饭的时候,叶听雨喊他们吃饭,二人窝在床上,不答叶听雨的话。
  叶听雨也不管他们,自个吃了个不亦乐乎。等叶听雨不在屋里的时候,二人从床上跳了起来,跑到厨房找吃的。这一翻不要紧,厨房竟然一点吃的都没有,别说是熟食了,就连一张生白菜叶也没有。
  “完了,要饿死了!”闫尘有气无力地做在地上。
  “尘哥哥,我们可以出去吃呀!”林小胖笑道。
  “哪里吃?”
  “当然是酒楼啦!登榜楼!”
  “没钱!”闫尘道。
  “我知道姐姐把钱放哪。”林小胖说罢,跑进了叶听雨房中,他拉开衣柜,摸索一番,一枚铜钱也没有找到。他翻开了床铺,露出两格暗格,闫尘一阵激动,等打开暗格,空空如也。
  这下,林小胖彻底没招了。
  “姐姐是早有防备啊!”
  “那怎么办?”闫尘肚子咕咕作响。
  林小胖略微思索,道:“走,吃霸王餐!”
  闫尘一拍大腿,大为赞同。二人兴高采烈地朝村口行去。可惜他们进了登榜楼,寻了位置坐下,竟然没有店小二前来招呼。这让二人十分生气,大拍桌子。此时,店里老板来了。
  林小胖见状,大声道:“老板,好酒好菜赶快上一桌,饿死我了!”闫尘在一旁捏着筷子,不停地说道:“酒肉,酒肉……”
  老板眯眯一笑,道:“二位有钱吗?”
  “你什么意思?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不认识我们了?我们在李家村也是有产有业的人家!”林小胖怒道。
  老板接着道:“那也是叶姑娘的产业吧。”
  林小胖大怒,拍桌而起,道:“尘哥哥,走,我们去圣贤楼!没见过这么做生意的老板!哼!”
  二人起身跑进圣贤楼,结果还是一样。两家酒楼的老板一样德行,都是开口要钱。他们怒气冲冲地跑了出来,正好被站在门口的登榜楼老板看见,他大声道:“二位就不要白费功夫了,叶姑娘都吩咐过了,不给做二位的生意,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二位要见谅啊。”
  二人恍然大悟,一早叶听雨就算计好了,不仅转移了钱财,还四处通知了酒楼。
  “怎么样,去不去书院?”
  叶听雨出现在二人身后,她笑起来的样子好看,此时的二人却觉得她笑里藏刀。
  “不去!”闫尘斩钉截铁说道,他跑去李皮家想找点吃的。
  “你要好意思从人家那么一点吃食嘴里抠东西吃,你就去。”叶听雨果然厉害,闫尘撅起屁股就知道他拉什么屎。叶听雨此言一出,闫尘也就挪不动脚步了。
  林小胖摇头晃脑,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二人悻悻而回,无精打采地躺在床上,不住地哼哼。
  “尘哥哥,别哼了,越哼越饿!”林小胖道。
  到了傍晚,两人更是饿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叶听雨则在屋外外叫了一大桌的酒肉,一个人在那里吧嗒吧嗒的吃。屋内,二人爬在床头,望着正在进食的叶听雨。
  “娘子,你是魔鬼吗?”闫尘小声问道。
  “她就是魔鬼!”林小胖一旁附和道。
  叶听雨哪里管他们,筷子上刁着一片肉汁淋漓的五花肉,慢慢放进嘴里,肉片与牙齿接触的声音清楚可听。
  闫尘有气无力地道:“我觉得书院应该也是个不错的地方呢,你说是吧?”他说着,眼睛却从未离开过桌上的肉。
  林小胖叹息一声,道:“你说的对。”
  “你们决定去书院了?”叶听雨问道。
  “嗯,差不多,可能大概去吧?”闫尘喃喃道。
  叶听雨哼的一声,不理睬二人。闫尘见忽悠她不着,只能道:“去,去,明天就去!”
  “君子一言!”叶听雨道。
  “快马一鞭!”林小胖道。
  “来吃吧!”
  二人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从床上跳了下来,扑到桌上,拿起完好的肘子,像饿狗一样。
  第二天,两人果然信守承诺,原本在夜里两人还商量着要不要毁诺,后来想想,要是后悔了,明天还是得饿肚子,也就打消了念头。
  止戈书院从村口的一条五米宽的大路进去五十米,那里青瓦白墙,翠竹环绕,是个好地方。书院占地面积很大,近千亩地,学生达好几百人,都是漓洲各国的才子。学生每年招收一百人,而今年的一百人已经满员,闫尘是一百零一,而林小胖是一百零二。
  他二人站在学院门口,一股墨香飘了出来,二人眉头一皱,一种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想当初林小胖之所以逃离林家塘便是为了逃避读书写字的缘故,而前一阵闫尘已经深受其苦,那墨汁的味道是天底下最难闻的味道。
  他们回望一眼身后的叶听雨,露出悲戚的神情来,他们渴望叶听雨收回成命的眼神渺小而无力。
  他们像迈向地狱一般踏进了止戈书院的门。进了门,只有一位蓄须男子在等着他们。此人腰宽背阔,负手而立,用一种鄙夷的目光注视着闫林二人。
  “跟我走!”他冷冷道。
  穿过几处竹林,终于到了书院腹地,教学中心,朗朗的读书声传来,让二人打了个寒颤。
  这里有八个独立院落,每个院落是一届学生,整个书院为八年制书院,招收十岁以上二十岁以下的学生,入学资格需要通过笔试面试两关,而闫林二人却是破格收入书院。
  当他们踏进一级新生院时,窗台上爬满了青衣学子,男男女女,他们看着快步走来的闫林二人,指指点点,对学院千年来唯一的一百零一号和一百零二号产生了好奇。这两位破格收入的学生到底是何方神圣?
  “你去甲班!”中年男子指着闫尘道。
  “你去乙班!”他指着林小胖道。
  二人一路来情绪低落,话不多说,无精打采地走进班里。
  闫尘进班,众多学子纷纷入座,闫尘扫视一眼,将目光放在最后一排的空位上。他总感觉他们的眼神奇怪,不像是欢迎新同学的眼神。他到是心大,昂首阔步,朝后桌走去,过道上,几只闲不住的脚伸了出来,想拌闫尘个狗吃屎。
  闫尘这一年来成长不少,见过不少世面,使坏阴招学了不少。在李家村,他是现学现用,当初李大胆处心积虑地找他和李皮背黑锅,没过一阵,李小二竟然敢爬叶听雨的窗,想在夜色的掩护下对叶听雨图谋不轨。闫尘听力惊人,对他追打一阵,李小二一路狂奔,在路上遇上同样干坏事的李大胆。闫尘装傻充愣,揪住李大胆便一顿痛揍,说他趴姑娘的窗,是个不折不扣的流氓。当时闫尘话还说不利索,但是前来看热闹的人全都相信了他的鬼话,毕竟李大胆臭名在外了。
  闫尘仿佛天生是栽赃嫁祸睁眼说瞎话的好手,自他能说会道开始,着了他的道的人可不下少数,那几个李家村著名的小流氓被他耍得团团转。谁家的鸡不见了,有人说看见李大胆提着鸡在山里烤了吃,谁家的羊不见了,有人说看见了李小二牵着羊去卖了……如此种种,全是闫尘所为,却没人认出他的嘴脸。
  这一切,当然逃不脱叶听雨的法眼,她并没有说破,觉得这些事可能是因为闫尘被李大胆等耳濡目染的结果,于是,她觉得无论如何都要送他进书院。这才有后来与公孙错的会面。
  所以,眼前这些翩翩学子的伎俩哪里骗得过他。他昂首阔步,脚上用力,假装看不见,一脚踢在闲不住的脚上,那人捂着脚痛得说不出话来。
  一路上,遭殃了三五只脚,后面的见苗头不对,急忙缩回了座位。而班里的几位女子更是痴痴呆呆,一个个看着英俊异常的闫尘,目露桃花。
  她们在窃窃私语,讨论此人竟然能让书院打破常规超收入院,背景一定非比寻常,定然是大国的皇孙贵胄,那岂不是完美得让人倾慕?
  另一边,林小胖也并非善类,他在林家塘办的书院学习的时候早就司空见惯那些整人的伎俩,他虽然没有闫尘近乎恐怖的身体素质,但他有精湛的医术,医术可以救人,也可以整人。那些想找他难看的学子,不知不觉中一个个放起了巨大的臭屁,把整班的学生都熏得跑出了课堂,那几个大放臭屁的学子脸已经红到了脚脖子上。甲班学子见乙班的奇异行为,不由得够出窗外好奇地问:“你们班是怎么了?听说课堂里全是臭屁?不如不叫乙班,叫屁班算了!”
  众人哈哈大笑,此时,闫尘大声道:“乙班不学无术,只会乱放狗屁,想以屁闻名天下!”甲班众人又哈哈大笑起来。乙班学子哪里听得这话,个个火冒三丈,来找甲班理论,双方一言不合,打了起来。
  一时间,教室里人仰马翻,书本飞舞,惊叫声,打砸声,是声声入耳。而闫尘找到林小胖,两人会心一笑,要是这样的话,书院还是挺有意思的。
  仗打了足足半个时辰,却一直没有老师来喝止。他们现在正集合在一起讨论这两名千年来唯一的一百零一和一百零二。,刚才那名领着闫林二人的男子也在。他是一名体术教习,名郑重。
  院长是一位白发老者,是名动五洲四海的大儒,而众多老师都是一方的圣贤之士。此时,他们书生的酸腐之气显露无疑。
  “院长,他们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让千年来的书院破格录取?”说话的是一名术算老师,身形消瘦,手骨嶙峋。
  “是啊,就算是皇权贵戚也不是想怎样就怎样的?通不过考试,就算是大衍国太子也进不来。”说话的是国政老师。
  众人七嘴八舌,纷纷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老院长用力地敲敲拐杖,众人便安静下来了,他说道:“这里是止戈城!公孙家上千年来从没有插手过书院的事,就连自己的子弟也不会坏了书院的规矩,这次破例求到老朽身上,能不办吗?书院屹立千年,始终长盛不衰,靠的是什么?还不是止戈城千年来从无战事吗!况且公孙家自千年开始,每年都有一个直通名额,但人家从不使用,这次要求将此二人送入书院,公孙家主动放弃每年一个名额的特权,我还能说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想不到公孙家为了这二人牺牲如此之大,他们不禁对两人的身份更加感兴趣。
  “多收两个学生怎么了?何必如此兴师动众?我看这两小子都不是普通人,特别是那个林小胖的,小小年纪医术惊人!”说话的是剑术教习,他还有一重身份,是一位天下闻名的医师。
  “钱老,你这是要找你的传人呐!”有人笑道。
  钱老道:“我都找了这么多年了,也该有个结果了,不然再过几年,老眼昏花,就教不了徒弟了!”
  院长接着道:“此事无需再议!”他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公孙错找上门的时候,曾说过,这是生死攸关的事,不办也得办。公孙错是个谨慎稳重的人,不会空口说白话,这让他对这两位新生充满好奇和戒备。
  “院长,不好了,新生打起来了。”有人通禀道。郑重第一个跑了去。
  当他赶到的时候,大战已经接近尾声,讲室里一片狼藉,头破血流。郑重怒吼一声,众人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全都停了下来。
  众位教习目睹有辱斯文的战场,个个气急败坏,声称这是有史以来最不可理喻素质最为低下的学生。当他们纷纷这样表示的时候,闫尘拍起了热烈的掌声。众人注意力一转,全在了闫尘身上。大家心知肚明,此人便是新来的关系户。
  两班学子纷纷出来指证,说正是闫尘在中间挑拨是非,鼓动两班学子大打出手。这一下,闫尘是有口难言,他微笑着承认了。
  “对,是我挑拨的,我有辱书院名誉,开除我吧。”他装做伤心的样子愉快地说道。
  “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啊!”林小胖凑上去小声说道,他竖起了小小的拇指。
  “我也有份,是我给同窗下了针,让他们大放臭屁的,我才是源头,请开除我吧!”林小胖上前解释道,听他语气一点悔过的样子也没有。
  这刚刚入院不到一个时辰的新生让众位教习学子是大跌眼镜,他们果断认错的行为竟然让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他们也没有见过主动要求开除的学生。
  “你们两个给我出来!”郑重喝道。闫林二人相视一笑,装作十分后悔的样子,走出了讲室。他们跟在郑重身后,来到一处小湖边。
  黑波荡漾的小湖之上,几丛睡莲也像染了墨一般。他们站在湖边,那墨汁味更浓了。
  “绕湖跑五十圈!”郑重道。
  “什么?”二人惊道。
  “你们应该开除我的呀!”闫尘辩解道。
  郑重咧嘴一笑,道:“书院没有开除学生的先例。”
  “怎么不早说!”闫尘后悔莫及,以为四处煽风点火挑起事端,书院就会开除他们,没想到书院竟然有这样不通情达理的规定。
  作为书院的纪律督察,郑重什么样的刺头没见过?他总找得到方法对付他们,在塑造人才上,止戈书院有一条书训:育得了人,才能御天下!这是止戈书院经久不衰的根本,也难怪建院至今,从未开除过一名学子,这在五洲四海的教育史上绝无仅有。
  二十圈过后,二人疲惫不堪,像两条伸长了舌头的狗,拖着沉重的步伐,摇摇晃晃,二人怒视着幸灾乐祸的众多同窗,心想以后再好好整治整治他们。
  “尘哥,你怎么也像我一样气喘吁吁?你平日不是挺能跑的吗?”林小胖奇怪问道。对闫尘来说,区区五十圈哪里能整得了他,他的体格可是非比寻常的强悍呢。
  “我也不知道啊,太累了!”
  他们用了两个时辰跑完了五十圈,最后,跌坐在地,一动不动。
  “你就是林小胖?”钱老兴奋地问道。他一直都在,得知林小胖用银针刺穴之法让班里同学狂放臭屁,他十分高兴,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此子可教也!
  “嗯……”林小胖回道。
  “好,很好!”说罢,扬长而去。
  “以后再让我知道你们搞手段,我就好好再和你们交流交流。书院是学习的地方,不是勾心斗角的地方!滚回去吧。”郑重沉声道。
  二人相互搀扶着回到了班里。甲班正在上最简单的术算课,闫尘环顾四周,竟然没有自己的一张桌椅,原先的位置被一位吊儿郎当的男子占据,他那架势和村里的流氓李大胆一伙差不了多少。
  闫尘懒得和他计较,将目光投在一位漂亮的女子身上,他大摇大摆地走到她身旁,屁股一下子坐了下去。
  凳子是长凳,能够坐下两人。那女子惊得跳了起来,结巴道:“你,你,不许你坐!”
  闫尘抬手耸肩,表示他无处可坐。
  那女子愤然道:“那,那么多地方可以坐,你,你干嘛坐我这里!”
  “公孙箐,你先坐下上课。”瘦骨嶙峋的术算教习道。公孙箐只能乖乖坐下。
  “好好听课!”
  闫尘右手托腮,道:“你问我为什么坐这里?想知道原因吗?”
  公孙箐点点头,闫尘小声道:“因为你长得好看!”
  “你!”公孙箐羞得面色通红,正欲发飙,被术算教习的闷哼给压了下去。
  术算课十分不对闫尘的胃口,没多久,他便呼呼大睡,占了整张桌子。公孙箐只能心生怨恨地坐在一旁,心中恨不能掐死了闫尘。
  课后,占了闫尘位置的那名少年吹着口哨,一巴掌拍醒了还在睡觉的闫尘。
  “小子,你就是那个一百零一?家里干什么的?”那少年问道。闫尘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眼,瞪着他不说话。
  “瞪什么瞪,这是大衍国太子的小舅子迟中虞迟大少!问你话呢,还不老实招来。”说话的叫徐汇,与迟大少原本就认识,一同考进的书院。今日他二人来得晚,没见到闫尘在两班之间煽风点火,不然作为新生哪里有他说话的份。
  “咬人的狗不叫!”闫尘笑道。此言一出,全班哗然,个个笑得前俯后仰。迟中虞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入学的时候便耀武扬威十分霸道,俨然一副班上老大的派头。此人对女同学到是极好,特别是公孙箐,出手阔绰,已经送出了不少的珠宝。
  徐汇大怒,一巴掌拍了下来。闫尘反应极快,抓住了拍来的手,冷冷道:“刚才是你拍的我啊?”徐汇痛得哇哇大叫,闫尘的手像一把铁钳,死死扣住他的手腕。
  “痛痛!”徐汇大叫。
  “会家子啊!”迟中虞道,掌中罡气突现,一掌拍出。闫尘知道厉害,放开徐汇,侧身躲了开去。课桌啪地一声,化为碎片。
  “修行者!”众人大惊,他们还以为迟中虞仅仅只是一个有点文化的纨绔子弟罢了,没想到还是一个修行者,看他的罡气掌力,怕是已经到了大成境界。
  “反应够快呀!”迟中虞戏谑道,他变掌为拳,朝闫尘袭来。闫尘心头火起,学着他的样子,双拳齐出,与迟中虞的双拳撞个正着!砰地一声,闫尘后退两步,迟中虞后退一步。
  “哇,好痛!”闫尘甩着自己的拳头,跳来跳去。迟中虞虽然没有像闫尘一样夸张,但他内心的吃惊更盛,闫尘明明没有半分元气,双拳之力,竟然将他击退一步,拳头也隐隐作痛,他可是大成境界的修行者啊!难道他练的是体术?
  “不管你何方妖孽,今日我就好好教训教训你!”迟中虞本还忌惮闫尘是哪国或哪个大家族的子弟,但回头一想,在这漓洲,还有比大衍国更大的背景吗?于是,他也就不怕得罪闫尘背后的势力了,再强还能反了天不成?
  众人纷纷退开,给闫迟二人腾开地方。
  “打架会不会被开除?”闫尘突然转头问身后的同学。这个问题算是难住了大家,这算问题?此时此刻问出这个问题合适?
  还真有人回了他的话。
  “好像不会!”
  闫尘大失所望,道:“不会?那还打什么?回去和你姥姥打吧!”这是一句骂人的话,迟中虞哪里听不出,怒气更盛。
  顿时,掌风烈烈,直取闫尘要害。闫尘反应虽然敏捷,但从未练过拳脚刀剑,与家大业大的迟中虞无法相比。
  几个回合下来,他已经中招无数,好在体魄强悍,不然早就被打死了。闫尘憋闷,他苦于没有战斗经验,交手的时候吃了不少亏,心中恼怒,出拳极快,拳风烈烈,只是每次都被迟中虞避了开去。又过得一阵,闫尘竟然学着迟中虞招式躲避方法和他对攻。情况竟然朝着势均力敌的方向发展。闫尘挨的拳脚也少了,时不时的还能给迟中虞来上一拳。
  迟中虞大惊,心道:难道他在学我的拳法?不可能,哪有现学现会的?窗外,郑重细细观看,不发一言,心中越来越惊。以他的实力,早已看出闫尘是一个没有丹田的普通人,他喃喃道:“是因为没有丹田做不了修行者才修炼的体术?只是,看他的样子,完全看不出修炼过的痕迹,难道体术的修炼之法还有取巧一途?”
  “住手!”郑重出现在讲室里,喝道。闫迟二人斗得正起劲,哪里听见郑重的喝声,还在那里拳来掌往。
  “叫你们住手!”话毕,两道罡气分袭闫迟二人,二人抵挡不住,纷纷被罡气震倒在地,但是没有受什么伤。
  二人这才冷静下来,规矩地站在一边。
  “又是你,挺会出头呀!”郑重望着闫尘道。
  “你们就开除我吧,我注定是一颗老鼠屎,不想搅坏这好好的一锅好汤!”闫尘道。
  “你也知道你是一颗老鼠屎啊,对自己倒是有一个中肯的定位,那不用多说了,一百圈走起!”郑重面带微笑道。
  “什么?”闫尘怒目而视。
  “还用我重复一遍?”
  “你笑什么?你也一样!”郑重指着迟中虞冷冷道。
  “我可是……”迟中虞正要狡辩,被郑重堵住了嘴。
  “你什么你!还不快去!”
  “我不去!”闫尘第一个反抗道。他话刚说完,整个人凭空而起,在众人头顶不停转圈。
  “等等,我……去!”闫尘无力道。郑重内劲一收,闫尘安然落地。他只觉头晕目眩一阵恶心,歪歪倒倒,不敢再多说一个字。那迟中虞本还想跟着反抗,见到郑重的手段,不敢多言,乖乖跑了出去,绕着墨池跑了起来。
  于是,闫尘再次出现在墨池旁,那一方墨池啊,荡着涟漪欢迎闫尘的再次到来。
  一百圈,闫尘越跑越快,也没有当初跑五十圈时候的疲累。他用了一个时辰跑完了,而迟中虞才跑了三十圈,越跑越慢,大汗淋漓。闫尘每次超过他,总是以一种嘲讽的语气对他说:“乌龟都比你跑得快!”
  开始迟中虞还使上几下拳脚,慢慢的他连拳脚都懒得使了。在闫尘最后一次说他的时候,他脑袋突然灵光,回了句:“对,乌龟是比我跑得快!”
  闫尘听来,觉得不是味道,许久才一拍大腿,骂自己蠢笨,竟然自己给自己挖了坑!
  “尘哥,你是跑步跑上瘾了?”林小胖抬着两只超大碗的饭菜来到闫尘面前,将饭菜递给了他。
  “只是我给你打的,吃吧!”
  闫尘接过饭来,狼吞虎咽起来。
  书院进行的是封闭式的教育,每个学子每个月可以外出一次,放假三天。也就是说,闫尘他们要待在书院整整一个月的时间。这让他受不了,他开始四处游荡,好好熟悉一下书院的环境。
  书院的纪律督察郑重似乎有意针对闫尘,三天两头便戏耍于他,动不动就罚他跑墨池。还没有几天,闫尘便成了书院最冥顽不灵的学生,是所有教习眼中的不学无术分子。上课睡觉,下课胡闹,抢同学鸡腿,踹同学屁股,甚至调戏起了女同学。因为这事,他没少和人打架,基本每次打架的理由都是他调戏了别人的潜在对象。对此,他每次都据理力争,声称自己是有妇之夫,对那些女同学纯粹是本能反应。
  也正是他所畏的本能反应,招致他入学半月,参与打架十起,调戏女同学被记录在案十六起,被教习点名批评二十五次,被罚跑圈十七次。无奈,感觉他越跑越精神,而其他同学则感觉墨池越来越难跑,越跑越累,像迟中虞后来又被罚跑一次五十圈,竟然跑了三个时辰没跑完,最后累倒在池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