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本来说好明天了。小道长，小麦出这事之后，我其实和那家长都有联系。那孩子一直挺严重的，不吃不喝，整天躲在家里，一个人自言自语……”
  “不吃不喝？躲在家里？”杜夏皱眉，“周总，这不是撞邪，这是中邪了吧？”
  “对对对，小道长，我也这么觉得。为这事，他们两口子是焦头烂额了，听说已经找人看过几次了，都没用，现在正托人约张天师呢……”
  “张天师？”杜夏正想问这张天师什么来头，又记起自己现在也是道士，不能暴露孤陋寡闻的底裤，忙改口道，“周总，既然情况是这样的话，那今晚又是怎么回事？”
  “小道长，情况是这样的。之前丹丹那孩子虽然不理人，不过要是不惹她，也相安无事。可今晚，她忽然变了，又是砸东西，又是打人，还自残！那两口子没办法，只能往医院送……”
  “周总，我知道了，你和那家长说一声，今晚我有事，只能明天。”
  杜夏揉揉眼，还是只能拒绝。现在又累又困，还眼睛不舒服，很不适合。事情要是能处理好，那什么都好说，要是处理不好，那就不仅仅是关于自己的颜面了。
  毕竟，不用想也知道，那家长能给这个机会，很大的可能，是看在周宏的面子。
  “也行，反正现在人在医院，应该也没事，”周宏倒也没有继续说什么，“小道长，你现在在蓝姑娘那里吧，那行，我马上过来……”
  杜夏并没有听见周宏后续说了什么。他忽然愣了愣，继而用力揉了揉眼，迅速回头。
  已是午夜。
  这一层特护病房本就人不多，走道的灯光有些暗，两侧的房门都紧闭着，极为冷清。
  而就刚刚打电话的时候，杜夏忽然感觉一道人影自身侧走过。
  确切来说，他感觉应该是飘过。
  毕竟，无论一个人多么鞋软脚软，总该会有些震动，可刚刚过去的人影，无声无息！
  这非常诡异。
  杜夏眯着眼，再次细细扫视此刻昏暗的走道，瞳孔顿时一缩。
  那道人影，竟然就跟在那光头大汉身后，悄无声息。
  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光头大汉忽然回身，却只看到杜夏，不由咧嘴嗤笑，“**崽子，咋滴？你瞅啥？不服气是吧？来来来，有种你就过来，嗯？”
  他说着，又扬起下巴，鼻孔出气，喷出一股烟雾。
  “别和这种人计较，”徐珊趁着杜夏打电话的时间，已经把蓝瑶病房的门给关上，又过来搀着杜夏的手臂，“我们走。”
  杜夏一动不动，一直盯着光头大汉，问徐珊，“你看到刚刚有人过去了吗？”
  “什么人？我在关门，”徐珊一愣，又拉杜夏，“别看了，走吧。”
  “哟，**崽子，不错嘛，艳福不浅，”光头大汉被杜夏盯得很不舒服，若不是在医院，他早就要动手了。他盯着徐珊，上下扫视，啧啧有声，“啧啧，这小护士不错，去我那会所上班咋样？放心，保证你……”
  “闭嘴！”徐珊脸色大变，脱口怒斥，“垃圾！”
  “妈的，臭娘们，你说谁垃圾！”光头大怒，扬手指了过来，作势就要扑来动手。
  徐珊一脸通红，又被吓到了，瑟缩着躲到一侧，不敢多说。
  “哼！”光头大汉冷哼，一脸得意，“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垃圾，”杜夏眯着眼，盯着光头，忽然出声。
  “什么？”光头脸色再变，指着杜夏，又要作势扑过来动手，“你再说一遍……”
  “垃圾，垃圾，垃圾，”杜夏一直眯着眼看人，声音毫无波动，“小光头，你中奖了。”
  “扑哧！”徐珊原本吓得直打颤，听见杜夏的话，又忍不住笑出声。
  “**崽子，你找死！”光头大汉暴怒，握拳大步走来，“老子今天不弄死你……”
  “垃圾，弄你老子，”杜夏打断了光头的话，一动不动，反而拉了把几乎缩成一团的徐珊。
  “你！”光头气的浑身哆嗦，“好你个**崽子，老子今天……”
  “小光头，你除了是**崽子，还是大逼崽子，中逼崽子，你妈……算了，”杜夏的脸色，一直沉着。他眯着眼，看着越走越快，越来越近的光头大汉，还是一动不动。
  之前，在光头大汉回身看过来之时，那道诡异的黑影，竟然以极快的速度，又转移到了光头大汉身后，依旧跟在后方，如一道影子，如影随形。
  “啊啊啊……”光头大汉暴跳如雷，边走边握拳，咬牙切齿。
  他根本没注意，在他身后，跟着一道影子。
  此刻的场面，极为诡异。
  光头大汉丝毫不知道身后跟着一道鬼影，还在咆哮着快步接近。
  而杜夏就站在前方，一动不动。
  “啊什么啊？是垃圾就来砍我？”杜夏声音平静，一直眯着眼，谁也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
  他现在已经能够确定，这鬼影是来找光头大汉的，根本有恃无恐。
  “噗嗤……”徐珊已经站不稳了，一直在用力的拽着杜夏的手臂，闻言又笑出声。
  “杜夏，快走……”她虽然笑了，却根本轻松不起来。毕竟只是个普通人，面对物种间最原始的压迫，她根本没有勇气对抗。
  这个时候，如果是蓝瑶，肯定是这光头大汉被打的连他妈都不认识。如果是叶雪晨，当场就是鸡蛋烤串青菜萝卜一股脑砸过去，然后掉头就跑。
  很奇怪的，此刻的杜夏，一点也没有对将要发生的事有所期待，反而想起了一些过往。
  可能，徐珊的这种反应，才是正常吧？
  杜夏并不知道，也已经没时间去想了。
  光头大汉已经来到近前，一脸狰狞的扬起手，“该死的，你再骂啊……”
  杜夏根本没有要闪避的意思，反而笑了笑。
  “住手！”蓦然，身侧传来一声尖叫。随着声音，原本瑟瑟发抖的徐珊，忽然站了出来，伸出一只手臂，拦在杜夏身前。
  杜夏忽然愣住。
  “咦？”光头大汉也愣了愣，又扬起手就来推，“臭婊子，滚！”
  徐珊身形不稳，退后一步，又站稳在前方。虽然，看起来依旧瑟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