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红光消失，有风骤起，寒意森森。
  有点冷，杜夏打了个寒颤。之前在周家，这个情况已经见识过一次了。
  他再次看向手中的手机。
  此刻的手机，已经再次恢复了之前冒着幽幽红光的状态，这看起来并不显眼。
  “现在我就没必要盯着屏幕了……”杜夏笑了笑。想不到这一趟还有这种好处，叶雪晨现在已经能够说话交流了，她的进化，终于迈出了第一步，这比什么都好，也方便多了。
  杜夏正要收起手机，蓦然感觉手中一颤，眼前一红。
  手机再次振动，屏幕上的红光，忽然再次璀璨，无比刺眼！
  “啊！”他惨叫一声，下意识闭上眼，却依旧慢了一步，只觉世界一片通红，眼里犹如进了沙子般，又痛又痒，极为难受。
  脸上传来温热的触感，他又一次泪流满面。
  “喂！你听见没有？”严厉的声音，已经很近了。
  杜夏闭着眼，感觉一片通红的世界里，又多了一丝白色。
  貌似是这保安在拿手电照了过来？
  “我听见了，不好意思……”杜夏勉强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果然看到一米之外，那名安保人员打着手电，正伸长脖子看了过来。
  “那你怎么不说话！”保安就要怒斥，顺便把人当场抓住，上交国库，忽然又看到这人泪流满面，不由愣了愣。
  “唉，算了，别伤心了，生死有命……”保安叹了口气，“你这种人，我也见过。就几天前，有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听说是出车祸走了后来，不知是她妹妹还是姐姐，也偷偷跑了过来，死活都不说话，也不出去，只是一个劲的流眼泪，看的我都难受……”
  “那个人，是不是穿着一身蓝？”杜夏眯着眼，脱口而出。
  “对啊，你怎么知道，你认识？”保安明显吃了一惊，“那姑娘可高了，还一直抱着手，什么话都不说，就是哭，谁劝都不听，唉……”
  听着保安的劝说，杜夏重重抹了把脸，不再说话。
  他已经记起。他并没有忘记。
  这是长州最好的大医院。那次意外，叶雪晨第一时间被送到了这里，却还是没来得及。
  已经来不及了。
  那一声再见，那一声永远的再见，她对谁都没来得及说。
  不仅仅只有蓝瑶。
  “算了，不说了，走吧，”那保安又是连声叹气，攥着手电，当先往外走。
  杜夏还是感觉眼睛极不舒服，仿佛进沙子一样，看什么东西都模模糊糊，眼泪横流。
  他只能眯着眼，勉强跟在后边，不时揉眼擦泪。
  那保安走在前面，不时回头看一眼，又是连连摇头叹气，“小伙子，别哭了，生死有命，你还年轻，可千万别想不开……”
  杜夏一言未发。不是想不开，而是想不通。
  这破手机之前忽然震动发光，莫非是把我也当鬼了？
  ……
  在那保安的叹息叮嘱声中，杜夏眯着眼，抹着眼泪，往住院楼走。
  他倒是想一走了之，可蓝瑶现在变成这样，走之前还是得说一声，也算是个交代。
  夜深人静。杜夏边走边呼唤，“小雪，你在吗？”
  没有回应。反倒是兜里的手机，忽然振动了一下。
  “什么情况？”杜夏不解，拿出手机。泪眼朦胧中，手机屏幕依旧亮着幽幽红光，上面又浮现出来字迹，“杜夏，我说话你又听不见了吗？”
  “我听不见……”杜夏皱眉。之前她明明已经可以说话了，怎么又不行了？
  “为什么会这样啊……杜夏，这破手机，太过分了！”
  杜夏看着手机屏幕，只觉红光刺眼，完全无法忍受，“小雪，我感觉不舒服，晚点再和你说。”
  “啊？我没注意……小夏夏，你没事吧？你怎么哭了？”
  “我没哭……”杜夏说着，又是眼泪横流，赶紧闭上眼，“我眼睛进了沙子，我现在不能看手机，晚点再和你说……”
  “行。正好我现在也饱了，感觉好困……”屏幕上浮现了一行字，杜夏没能看完，就赶紧再次闭上眼，将手机收回兜里，继续前行。
  四下里，光线有些暗。正常情况，杜夏看着氛围，又要脑补，可此刻两眼刺痛，反而感觉这种昏暗的环境很舒适。
  一路走一路按摩双眼，总算感觉好点了。虽然还是只能眯着眼，眼泪汪汪，不过勉强能看清情况了。
  如愿走进电梯。深夜的电梯很空荡，杜夏按了楼层，开始整理思绪。
  蓝瑶现在已经转到特护病房去了。反正她家有钱，而且她现在的确很不方便，只能花钱去特护病房，让人照顾。
  不过这事，还是周宏这老小子后来打电话说起，否则杜夏还真没想到。
  只是对于蓝瑶也不知道特护病房，杜夏有些意外，又感觉在情理之中。
  蓝瑶从小练功，身体素质一向很好，又有一个传奇母亲，一直毒打别人，从没被别人毒打，这次恐怕是她第一次住院。
  可蓝瑶这事才勉强处理好了，又被获得感觉的叶雪晨怂恿，去医院那个阴森的走道转了一圈，又发生了新情况。
  叶雪晨忽然能说话，这是个极为惊喜的意外。
  即便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依旧惊喜。
  有声音传来，那种久违的熟悉，失而复得的激动，刻骨铭心。
  可没想到，这种兴奋，只持续了一个走道的距离。她竟然又不能说话了！
  不是进化吗？不是第一步吗？居然还能退化？
  不过，总算是看到了希望。
  可惜现在眼睛不方便，不能看手机，不然，之前这破手机吞了那么多游魂，肯定会有很多好处给叶雪晨，也不知道她睡一觉醒来后，会不会真正进化到第一步？
  杜夏有些期待。之前叶雪晨说过，她再次归来只需要四步。上次那一个游魂，看起来实在太弱，她勉强进化了一点，有了感觉鬼的能力，这也不错了。
  还是要能够直接说话交流。本来都能听见声音了，现在这种落差太大了，实在难受。
  “这破手机不是见到鬼才闪吗？之前闪我是几个意思？”杜夏揉眼擦泪，又恼怒起来，“眼都被闪瞎了啊……”
  “叮！”忽然电梯声响，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