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打入天牢秋后斩,卦卜摊前问未来
作者:魏子岩      更新:2021-09-01 05:49      字数:3843
  “那~依福王所见呢?”魏忠贤向福王问道。
  福王未答话,腆着肚子下得台阶,背着手在魏泽献身边踱来踱去,片晌后若有所思的仰着头说道:“贤婿啊,你可知,这妖法在我朝是大忌?”
  “我……王……救………”魏泽献嘟哝着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趴在地上紧紧抱着福王的大腿。
  “人在做,天在看,这次本王也帮不得你,知者不言,言者不知。”福王继续仰着头说道,但这话似乎不仅仅是说给魏泽献听的。
  福王腆着肚子又回到了座位上,说道:“这正值岁末新春,未免煞气冲了流年,依本王所见,打入天牢秋后问斩吧,不知魏公公合意啊?”
  “你们~觉得呢?”魏忠贤向左右几人问道。
  “咳咳,福王意在为百姓积福,老臣认为尚可!”老大理寺卿清了清嗓子,铿锵有力的说道。
  “在下也深以为然。”左都御史拱手答道。
  “下官以为尚可!”刑部尚书和右都御史拱手说道。
  李进贤避嫌,不方便言论,就过了他。
  “那就听你们的~不过刑部尚书啊,咱家可得提醒你,要派人好生看管,人手不够你就言语一声,这东厂呐别的不多,锦衣卫倒是大把的有,别被有心之人啊劫了出去~”魏忠贤阴阳怪气若有所指的说道。
  “下官定当全力以赴,派人严加看守,厂公好意在下心领了。”刑部尚书拱手说道。
  “哼~咱家还要陪皇上装点宫里,就不留各位了,今儿个就到这里吧~”魏忠贤不耐烦的说道。
  “哼!那本王也就不打扰魏公公了。”福王一甩袖子率众人离去,刑部尚书跟在后面派人将魏泽献好生抬入囚车押至天牢。
  转眼之间,年关将至,福王率人前往天牢看望魏泽献。
  这京师的天牢不知道档次高的哪里去了,陕西布政司和西安府的大牢与之相比就相当于儿戏一般,七尺见方的青石砖交叉堆砌,垒的密不透风,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更别说是劫牢了,恐怕神机营的大炮轰上七天七夜都不一定都轰倒一扇墙。这天牢仅有一扇大门,刑部派重兵把守,三班轮岗,每班一十五人死守严防,这天牢里更是面五步一哨,十步一岗,若是要劫牢,可能起码得几只完整建制的卫所军才能担此重任。先前魏忠贤言外之意就是信不过福王的这些人,不如派锦衣卫来看守,看似是说魏泽献之事,实则不然,他要的可是整个刑部,福王哪会搭理他。
  天牢中一密室,魏泽献身上的伤被福王派府中名医好好打理了一番,这没几日功夫鞭伤、冻疮已经基本好了,人也能开口说话了,虽不像之前那番流利,但也无差,只是不能吃些辛辣之物,这倒是无妨。
  “贤婿啊,魏忠贤说的那几条罪状,有几分是真?”福王问道。
  “无一分是真,全是栽赃诬陷!”魏泽献狠狠的说道。
  “噢?那妖法一事应如何理解?”福王问道。
  “皆为妄言。”魏泽献答道。
  “你好自为之吧,你知道我朝对待这些妖人术法的态度,是大忌!切莫逾越,近日我也无暇顾你,幸得这天牢安全,可暂护你一二,母妃那生了些谣传,想必是魏忠贤派人传的鬼话,本王还得去处理一番,等平息这件事,我再着手救你出去。”福王说道。
  “谢过王爷。”魏泽献行礼说道。
  “你和我还客气什么?回头你修一封家书给你那不安生的小儿子,我派人送去,让他别生出事非好生过活,我得到消息说魏忠贤把你小儿子会妖法的事情捅到皇上那了,不日可能就会有海捕文书下来,你知道他在哪吧?”福王问道。
  “知道,那日见到康左宁的徒弟,想必是去了延绥张指挥使处。”魏泽献答道。
  “那你休息吧,本王也不方便久留。”福王说罢腆着肚子离开。
  魏泽献一时百思不得其解,他不知道为什么李进贤会找来人指证妖法,这要么就是无稽之谈,要么确有其事,但是自己的小儿子自己太清楚不过了,他怎么可能会这种东西,李进贤煞有其事的做法也不像是伪造,他怎么都想不明白。
  话分两头,延绥镇。
  延绥镇乃明朝九边重镇之一,驻有抵制瓦剌和鞑靼的戍边总兵,全军近六万人,大战之时,可以集结号令约四十余万大军,除此之外,还设有常规府县,非战时便以兵养民,生生不息。除了军事统领总兵以外,就数此地的张抵胡张指挥使最为位高权重了。
  延绥镇大街上,一身淡绿色交领直裰,头戴老人巾,脚踏布靴要多普通有多普通的魏云辰正和古晟木在街上溜达,看看有什么新奇玩意,倒也自在。
  “木子,那边有个算卦的,我们去算算呗?”魏云辰向古晟木说道。
  “云辰,你能不能不要叫我木子,说了多少遍,要叫我大哥。”古晟木说道。
  “诶呀你烦不烦,这不重要不重要~你倒是能不能不要叫我本名,我现在叫张昀。”魏云辰不耐烦的白了一眼古晟木道。
  “老先生,给我算一卦呗。”魏云辰走向卦摊的老先生说道。
  “你算什么?”老先生问道。
  “前程。”魏云辰答道。
  “稍等。”老先生说完,从布袋里掏出三枚铜钱,点上香,嘴里念念有词的摇了两卦。
  “巽上离下,周易第三十七挂,风火家人卦,是个下下卦。”老先生说道。
  “先生此卦怎解?”魏云辰问道。
  “镜里观花休认真,谋望求财不随心。交易漫成婚姻散,走失行人无音信,你问前程就是求名不准,官事不宜。”老先生答道。
  “这人骗你的吧,别搭理他了。”古晟木向魏云辰附耳说道。
  “他倒是没有骗我,这卦辞《上善无非经》中也提到过。”魏云辰附耳回道。
  “老先生,我看你这还能测字,要不我再测个字吧。”魏云辰说道。
  老先生摊开纸,研好磨示意魏云辰书写。思索一二后魏云辰在纸上写了个“魏”字,问道:“此字何解?”
  老先生看后说道:“公子字写的不错,想必是没少练吧。”顿了顿又道:“可惜这下笔不稳,有些地方略有些飘,尤其是这鬼字的一勾。”接着又道:“你测什么?”
  “寻人。”魏云辰答道。
  老先生嘴角微微一扬,笑着说道:“你寻的是八千女鬼乱朝纲的魏忠贤,还是寻的不顾厶利,为了禾田百姓的魏泽献?”
  二人听罢一惊,古晟木手已经向腰里别着的刀摸去。
  转瞬间魏云辰冷静了下来,眼睛一眯问道:“你是何人?”
  “现在可认得我?”说话间老先生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一张帅气冷冽的脸摆在二人面前。
  “乐水先生,您怎么在这?”古晟木惊讶的问道。
  “怎么,你又不欢迎我?你上次说去天鹰阁感谢我,这都等了三个月了还没见你来,想你了,就过来看看你~”乐水答道。
  “您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魏云辰问道。
  “这天下,还有我天鹰阁不知道的?”乐水自信满满的答道。
  “那你可知道我爹在哪?”魏云辰迫不及待的问道。
  “自是知晓,你们且随我来。”乐水边收摊边说道。
  待三人走到一破落庙里,乐水从怀里摸出两封书信,一封上书‘致儿云辰’,一封上书‘致吾徒木’,分向二人说道:“这一封是福王派人送至我处,让我阁转给魏云辰你的,另一封是你师父康左宁托我转交于你,我猜你二人定在一起,所以就顺道过来看看。”
  二人收到书信,喜不胜收。
  “对了,古晟木,上次找我打听解救之法的钱还没给呢,看在你说给一袋金叶子的份上我才告诉你的,你小子莫不是要赖账?”乐水向古晟木问道。
  “没有,你找他要,他欠我一袋金叶子。”古晟木毫不犹豫的一指魏云辰,急着拆信说道。
  “那你呢?要代他付账么?”乐水又向魏云辰问道。
  “您看我现在都混到这地界儿了,哪来的金叶子啊。”魏云辰比划着自己无奈道。
  “哈哈哈~古晟木,你可是交友不慎呐~可我们天鹰阁从未有过赖账一说啊,我当时可是看在你师父的名头上,才先告诉你办法的。”乐水似是有些后悔的说道。
  “那您说怎么办?我别的没有,倒是有膀子力气。”古晟木看完书信问道。
  “也好,我这倒是有件事,你二人若是办妥,我便算了了此事。”乐水说道。
  “也有先生办不到的事?先生请讲。”魏云辰说道。
  “非也非也,实乃私事,不方便动用阁中力量,看你二人可否完成。”乐水答道。
  “噢?乐水先生还有何私事需要我二人的。”古晟木来了兴致问道。
  “漠南的鞑靼有一神湖,你二人可知晓?”乐水问道。
  “大约知晓,就在关外约半月行程。”古晟木答道。
  “神湖中有一宝,名曰‘天眼神风弩’,我需要你二人替我取来。”乐水先生道。
  “你这不是让我二人去送死么?谁人不知现在鞑靼和我朝关系紧张,总兵和张指挥使日夜商讨对策以备开战。”魏云辰没好气的说道。
  “非也非也~天鹰阁有消息称,年关鞑靼的汗王将派兵攻打延绥,这几日汗王正筹粮开拔,到时候战事紧急,哪有人会知道你二人去神湖找东西呢~”乐水怡然自得道。
  “那你不把这消息告知总兵,是何居心?”魏云辰不怀好意的问道。
  “我天鹰阁以谨慎严密闻名遐迩,从不主动向任何人兜售雇主的情报,我得知这情报也只是无意中听人讲起,何来‘是何居心’一说?”乐水解释道。
  “你们现在知道了,也可以去告诉那总兵啊,至于他信不信,那就无关我的事了,万一消息不真,我可不能坏了天鹰阁的名号。”乐水接着又道。
  “你!”魏云辰气得说不出话来。
  “如果你们答应帮我找宝贝,我再送给你们一条消息,这条消息可是千真万确的,而且和你二人生死有关,非雇主所托,是天鹰阁的探子打听到的,倒也没坏了规矩。”乐水说道。
  魏云辰咬了咬牙,觉得不能与这乐水先生为敌,他日若有危难之时,或许还能帮上一二,这人虽有些不顾民族大义,但其获取情报的能力深不可测,再说他当日还救得我一家之性命,于情于理也该还上才是,点点头道:“我二人可以答应于你,但我二人对关外不熟,快则一月,迟则……”
  乐水打断道:“无妨,你们瞧瞧这是谁。”
  从庙内佛像后闪出一人,正是那日解救他们的闵苍华。
  “这闵苍华可是常年游走在漠南,关外之地没有他不熟悉的,可帮得你二人。”乐水说道。
  “你!原来你早早就算计好了!”魏云辰气道。
  “非也非也~我刚不是说要告诉你们一条消息么,明日魏忠贤就会让人张贴海捕文书,到时候你们三人的画像满城皆是,你们躲得了初一,躲得过十五吗?我这也是为了你们好。”乐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