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作者:木头果子      更新:2021-10-22 17:19      字数:4222
  兰莞被噎的说不出声,楚言摇起扇子,与她挥手,扭头神色便十分高兴地离开了。
  兰莞走近她家四个姑娘,她们看向自己,那浑身气势又瞬间冷了下来。
  兰莞恢复正常,与她们互瞪。
  在楚言走出这村庄不到半刻,他不知道的是,她们又发作,兰莞和她们打了起来。照旧是用狠厉手段。
  楚言出这村庄,路过两边田地,都是辛勤农民。偶尔他心虚看向他们,都觉得他们马上回头,不敢与他对视,是因为昨夜见到他和兰莞了。
  她和兰莞等人,一黑一白,黑白双煞。
  楚言快步离开,进城前,顿了顿,在城外买了两个炊饼和一把蔬菜。
  进城后,楚言越走越察觉不对劲,拐进黑巷,神剑架在这偷偷跟踪的花蛇脖颈上,问周老没给你指派其他任务,你没事老跟着我做什么?
  你周老是不是还不明白我,我是喜欢那种整体被人跟着的主子?
  花蛇小心移过这剑,虽死在少主手下是荣耀,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花蛇抱拳道:“护法要我护你安全。”
  楚言瞧她:“你一直跟我?”
  花蛇羞惭地点头。
  楚言噗嗤一笑,笑她打着形影不离的幌子却又听自己话听一半,常常跑出去玩。这回头一看到他不在了才害怕起来,四处找他。
  楚言想我这真不是遇什么险,要是遇了,到你这日上三竿才找我,我尸体早凉了。
  说敬业又不敬业,这可搞死他了。楚言给她塞上手中一把青菜,与她说:“把这个带给刀羌让他烧一锅吃吃罢,你莫再跟着我了。那护法和周老的进程是如何?”
  花蛇翻翻白眼,抱着青菜掰指头回道:“今日下午午时就能到了,午时正好能赶上一顿午饭,少主这是要拿给我让我给护法和周老办宴,接风洗尘吗?”
  楚言喉头一哽,与她道:“会买菜否?去市场买些大鱼大肉回来,光光这个不够。罢。”
  楚言把钱袋都拿出要递给她,想想又收回,不放心这徒有精明外表的花蛇,吩咐她道:“你去跟刀羌他们说一声,备一个灶房出来,我要施展身手,做顿好的给你护法和周老接风洗尘。”
  花蛇点头,拿着菜蔬速速离开。
  楚言往他破旧府邸走,先回去把自己在兰莞那得的灵感记录下来,再拿着一路分析到菜场。这回做的药丹要把先前一些灵药抽走,加入什么,怎么熬制,达到他想要的结果,都是他要愁的。这样三心二意挑了几样,楚言要肉鸡时都差点说瓢了嘴。
  回去刀羌住的客栈,楚言定了定心。刀羌正好出来等他,一见他便拉他火火地进去,问:“你护法他们要来了?”
  楚言拎着两手的菜,高高举着,点头。
  他刚要问萧小苒与朱立,刀羌却先于他开口:“这闭关三日可炼出什么好东西?”
  我看你红光满面。
  楚言被他拉着一路进了这客栈的后院,外头一朴实的小小灶房。全部厨具近在眼前,一眼看出,十分简陋。楚言摇头又点头:“没炼出什么好东西,但发现了一些好东西,我等护法和周老过来,陪他们吃完饭,马上就回去炼去。”
  刀羌一听急了,急他慢慢悠悠地不靠谱,帮他把菜都放下,说:“那你还不赶快回去先炼着?我以为你都成了呢?我来我来,我把萧小苒也叫来。”
  楚言一笑,鸡鸭鱼肉和菜蔬都给分开,道你叫她还不如叫朱立,小苒是大户人家的小姑娘,是要十指不沾阳春水。
  刀羌看不惯他:“你就这样没出息罢!”
  就是你这样没出息,才只有我脾气好,什么都行的愿意搭理你。
  楚言哈哈大笑:“护法他们陪我爬山涉水,我不能亏待他们。这大锅饭也简单,我一会便好,你给我打打下手。哦,得找人把那二十兄弟也带回来吃午饭。”
  刀羌无言,想这堂堂少主朽木不可雕也,气势汹汹往屋中走:“我去找朱立,马上回来。”
  没会,刀羌办完事回来,往盆中清了清手,发现楚言已将肉和菜都洗好,正放砧板摆着或放于盆中,开始拿起菜刀切菜。
  见刀羌回来,楚言不客气使唤他:“你帮我切一切,先切这萝卜,我要拿来烧菜。”
  刀羌提起一旁肚子鼓鼓的鸡,道:“与鸡肉烧。”
  楚言瞧他:“这拿来炖汤,到时候一块一块撕着吃多爽。你不想喝汤还可光吃这肉,拌点酱,配一壶桃花儿酒,绝了。”
  “我刀功也不错。你吃过我做的饭没?”楚言放下菜刀,挥一旁小刀,道我能给你切的漂漂亮亮,肉与肉汁恰到好处分配,蘸着香油碟子,吃一口齿颊留香。
  刀羌被他说的默默噎了口口水,却仍倔强,梗着脖子如战斗鸡道:“你就跟我胡扯,这不是牛肉吗?”
  我吃酒只爱吃牛肉!
  “牛肉贵了,我钱没带够,没买。”楚言竟还顺着他话胡扯。
  “屁!我看牛肉是发物!你不能吃也诚心想我们断嘴!”
  楚言睨他一眼,睨的他满心发虚,楚言却道:“你还想着我不能吃发物,有心了。但你现跑去买牛肉我也给你做。”
  刀羌摸摸鼻子:“我等会就在这里买。”
  这是客栈啊。
  刀羌自以为自己脑子转得快,哪知他又跟了一嘴:“你就在这给我买一斤牛肉,我给你做。”
  “罢了……”
  你是伤员,我不好虐待你,你背后还有千人命运要你掌管。
  楚言瞧他半天没切出一门菜,已接受现实,揭锅盖清了清这锅,放入一点水,道你别切了,赶紧到灶洞里给我生火,我把这锅烫一烫。
  刀羌放下菜刀,道好嘞。
  楚言额头青筋有一些跳,心想自己造什么孽,一个两个都越处越发现十分有病。
  ……两人一时在这简陋的露天灶房聊的地位长幼不分,妙趣横生。
  朱立立在一旁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插手,走近,道我也来忙忙。
  楚言赞许地看他,让他切一切接下来要烧的菜。
  朱立是会煮会烧的,好好接过菜刀,踏踏实实切起来。
  刀羌有意缓和他们兄弟的关系,在灶台下探出一个头来,对着朱立的刀功哇了一声,评价:“你们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是会切菜的。”
  楚言一听,误会他的主意,不领他的情意,把他切的萝卜给朱立看,对朱立道:“他切的这块,我照这火烧半个时辰才能烧熟。”
  一箭双雕,这一句把他这烧锅水平也给损了。
  刀羌瞪眼,马上就要站起来,叉腰地跟他掐架,朱立知道他这脾性,立马打原场道:“这萝卜本就可生吃,要烧那么熟做什么?”
  刀羌还是放下烧火棍,叉腰点着朱立,道:“你瞧瞧你瞧瞧,你要不满意我,我就撤了不干了!”
  正好也给你们单独相处的机会!
  楚言叹气,想这还没开始这灶房就一片热火朝天,热闹的不可开交,大汗淋漓。楚言用袖擦了擦额头汗珠,道:“不闹了不闹了,你坐下好好烧锅,我赶紧把菜都炒了,你看都什么时候了?他们要来了。”
  这客栈老板说仁至义尽又仁至义尽,也十分小气。他们这么多人就只给他这么一个小锅烧,不说烧二十多人吃饭,就是要简简单单烧出三菜一汤,来来回回,不要半个时辰都不成。
  这里偏偏还没有多余灶台,就只能供给这一个锅。
  楚言等水沸,洗洗锅,抹布一抹,浇上油,花椒葱蒜就爆炒起来。
  一条新鲜草鱼放入锅中,滋啦一声,刀羌啊了一声,似是想起什么,两眼亮晶晶地一瞬不瞬望着锅中的鱼。朱立见状,挤开他坐到灶台下开始烧锅。
  楚言拨开刀羌,道你小心不要炸着了。
  这刀羌道,你烧鱼这架势真像我大叔。
  楚言笑:“这样?”
  他抓了一把盐,豪爽地撒了下去,再抓一把葱抖在其上。
  刀羌点头:“更像了。”
  楚言一愣,而后望着夹缝中的朱立笑。
  朱立也乐不可支,心道这不是每个会炒菜的汉子都会的招?这有什么?
  本来可不戳破,朱立却偏要对刀羌同情说道:“你爹娘估摸都不大会烧菜。”
  刀羌摇头:“都会。他们还极会做各种香料。一百半斤的羊见过没?扒皮放到火上烤,他们撒上秘制香料,那味道真是一绝!”
  他竖起大拇指,想了想从腰间取出一个葫芦,晃了晃与他们道:“这里就装有我爹娘秘制的香料。我等会打开,你们必要大吃一惊。可惜,原有整整一壶,我还嫌重来着,结果常常吃的只剩这么一点,望你们等会嘴馋了也不要全给我倒菜上了,给我留点用来睹物思人!”
  看他如此隆重,楚言一边给鱼翻身一边开口:“稍稍等我一会,我把鱼盛起来再一起看。”
  罢了,这饭吃迟了就迟了。
  楚言特意拿一个干净小碟让他倒下,看这么大的葫芦口,为他担心,怕他这手一抖给全倒下来就不好了。
  朱立也凑头看着。
  楚言突然想到对朱立道:“刀羌这一族嗅觉极为灵敏。”
  刀羌重重叹气一声,楚言见状连忙闭嘴,生怕他手抖。只见他壶口朝下,斜半天没斜出香料来。
  气味倒是在开了木塞就闻出,楚言闻了一口,心中说着不过尔尔,喉咙间却发痒的忍不住噎了噎唾沫。
  三人凑着头在这小小灶台上,等这时候一点一点过去,葫芦已经斜的厉害,却还倒不出一点。朱立禁不住了,累了,直起腰问:“要是只有一点倒不出,你就自个用吧!我们这么多人也不好分你这点香料。”
  这句却戳了刀羌的肺管,刀羌从刚才的屏气凝神到大声嚷道:“这不还没倒出来嘛,这又不能表明它不多。”
  楚言附和:“是,多得很。”
  刀羌拿眼神剜他,他闭嘴,耐住性子慢慢等他,手上却不由自主剥起蒜头,等会烧鸡用,对他实则不抱希望。
  终于,这勾人的香料终于露出原形,是褐灰的粉末状。
  朱立拿手指沾了一沾。
  刀羌迫不及待问他:“如何?”
  朱立咂了咂嘴,又拿手指要沾,楚言打了他手背一掌。
  朱立悻悻收回手:“不同凡响,这味道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我在乍一闻到这香味时以为这香料的味道是浓烈鲜明的,我以为会比这香味还有浓,哪知吃到嘴中竟恰到好处,鲜又不失那回过味后的清淡,我没想到。它不稠,入口即化,不腻又口齿留香,就十分妙。”
  朱立定定看着这钱币一般大小的香料,评最后一句:“它绝了。”
  刀羌哈哈大笑。
  趁刀羌仰头哈哈大笑之际,楚言同样拿手指偷尝一点。
  朱立与他面对面,看他反应。
  他能有什么反应?
  作为一个有追求的好庖厨,那必然对美食是极为追求,这油盐酱醋,各种调味他也样样精通。这香料,从顶级顶破天,自然就回归原始,从头再来。他也只能与朱立一般,半天咂摸出一句:“它绝了。”
  “哈哈哈哈。”刀羌看自家香料受他们中意,十分高兴,一时间得意忘形,出手阔绰,把葫芦递给他道:“你要把它用的不失它本来味道我就全部交由你,你好好做顿好的,让他们都大吃一惊。”
  楚言接过葫芦,问:“你不悔?”
  他十分自得,负手而立:“你再说我就要悔了!”
  话音刚落,朱立出手,将这葫芦完全倾倒过来,最后还拍了拍葫身,将最后一点点倒出。
  刀羌被定住一般,眼神都发直。
  楚言心有余悸,问他:“你还好?”
  “我还好。”
  过会这糙汉就开始娘们唧唧的哼他日后吃不到了,他不会制。
  他还问楚言,能不能把这香料中的成分提炼出来,再照这原料做。
  楚言反问:“你当我神呐。”
  刀羌惊奇:“你不是炼药的吗?”
  翻脸不认人。刀羌直到包间的桌上吃饭,脸都比锅盔还黑。
  楚言不管他,与护法和周老碰杯,自身难保,果然就见他们洗净手,刚落座就问自己近来可有什么收获?
  ……还是先夸了夸他的,道他在萧寒山做的不错。知不知道那萧寒山的情况?那第一老道修灵山,受重伤闭关,十年之内恐怕都无法安然无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