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寒窑新婚
作者:
藏剑山 更新:2021-10-08 23:29 字数:2940
众人听得吕蒙正一口气诵完,皆是短暂沉默,陷入其文章深意,久久不能自拔,不少人微微叹气,不在思考,自愧不如。
赵员外虽不懂诗词歌赋,奈何听得吕蒙正的《命运赋》亦是深有同感,似有共鸣,点头以示满意。
“诸位,第二题结果已然明了。”稍微停顿之后,接着道;
“这第三题嘛,最是简单,乃小女抛绣球,以定贤婿。”
刘娥闻言,见得吕蒙正才气逼人,替他高兴,想着赵家小姐必定是位爱才之人,不然亦不会定下文斗招婿,拉了拉吕蒙正的衣袖,示意其争取。
吕蒙正则是微微点头,荣辱不惊,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其余才子,或是摇头无奈,或是来了精神,报以侥幸,皆是不同。
众人抬头望向二楼,却见得年方十六七的青春少女,捧着绣球而出,却见此女明目皓齿,眉黛如画,一袭粉色纱衣,飘渺灵动,见着众人,含情一笑。
原本还淡然的吕蒙正亦是不能自己,不由的微微挺身向前,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花开折枝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烦了孟浪轻浮,更怕失去错过。
赵小姐方才还在纠结,吕蒙正若是不喜欢自己,那该如何?见得其如此神态,内心微喜,甚是满意,不由的冲着他害羞一笑,将绣球抛给了吕蒙正。
吕蒙正赶紧伸手接住,再也掩饰不住,开心的四目相对,一见钟情,白首偕老。
“恭喜吕哥哥!”刘娥真心的替吕蒙正开心,才子配佳人。
此情此景,却是气得倪兴官,甩袖而去,他早已垂涎赵小姐美色,准备良久,怎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些许士子跟着倪兴官而去,不少人却是在赵员外的招呼下留下来,继续逗留。
吕蒙正见得赵小姐下楼而来,却比楼上更美三分,礼貌的将自己的破败青衫,摆弄了些许,显得郑重有礼,却使得赵小姐看的有趣,掩口轻笑起来。
“吕蒙正,见过赵小娘子。”
“赵柳依。”赵小娘子亦是施礼,轻声互通姓名,算是默认些许事情,吕蒙正果然欣喜非常,二人似是一见钟情,含情脉脉,四目相对,直当旁人不存在了。
“咳!”
刘娥,龚美倒还没什么,祝福似的轻笑着,倒是赵员外脸上挂不住,他这个家主倒是多余了,不由的轻咳一声。
众人望去,但见赵员外满意点头后,沉声道;“既然两情相悦,本员外决定,择吉日给你二人完婚,呵呵。”
诸位皆是欣喜,吕蒙正不由的望向了赵小娘子,弄的人家小娘子害羞的低头。
赵员外得此良婿,如此才情,他日高中榜首,亦是可能,不由得起了心思,他与独女相依为命,偌大的家产也是只能留给其女,百年之后,不就变成吕家的了,扫视了一眼吕蒙正,见其家境贫寒,有了算计,若是其能入赘赵家,既断不了香火,又可光耀门楣,岂不美哉,欣喜的继续道;
“吕蒙正,虽然爱女今日文斗择婿,然则明媒正娶,鄙人的独女,八抬大轿,三媒九聘可是不能少的!”
正在享受此生最乐时光的吕蒙正,如遇霹雳,愣在了此地,家徒四壁,衣食堪忧,如何来这么多的聘礼,不舍得看了下赵小娘子,心下黯然。
赵小娘子欣赏吕蒙正的才气,见得其父如此刁难,不由的上前,拉住其衣袖,撒娇道;“爹爹,吕小哥此时正在困境,如何拿得出此等聘礼,女儿已经抛了绣球,认定小哥了。”
“女大不中留!”赵员外宠爱其女,不然亦不可能答应其文斗择婿了,和颜假意的说道其女。
诸人皆是松了一口气,互望一眼,见得这赵员外并非难缠之辈,诸人的表情尽收赵员外眼底,少顷,微笑着说道;“若无聘礼亦非不可,只要吕小哥入赘咱们赵家,莫要说聘礼,就是整个家资,赵某人亦是拱手相送!”
一口气说完的赵员外反而比吕蒙正更紧张,双目盯着,期待想要的结果。
众人明白原委,晓得赵员外的意思,这是让吕蒙正入赘,续了赵家香火,众人皆是望向吕蒙正。
吕蒙正满脸痛苦,却是看向了赵小娘子,少顷,郑重道;“赵小娘子,蒙正对姑娘一见倾心,只是家境贫苦,拿不出此等聘礼,蒙正没有这个福分,告辞!”
吕蒙正郑重说完,拱手施礼,告辞!
“小哥,且慢。”赵柳依急忙说道,显然他亦心属吕蒙正,喊住后,冲着赵员外说道;“阿爹,原先说好的,乃是文斗招婿,怎地如今变成入赘呢?传了出去,岂不成了赵家失信于人,女儿以后还有何面目见人?”
一席话说得赵员外沉默了,不过,其并未松口,意仍为入赘。
刘娥聪慧,见状,冲着赵柳依说道;“姐姐乃是独女,蒙正大哥又如此才学,他日高中榜首亦是可能,赵员外赏识大哥,才起了如此心思。”
“既能光耀门楣,又可续赵家香火,着实的好算计。”龚美不如刘娥那般含蓄,直接道了出来。
赵员外被戳破心思,亦不脸红,理所当然地一笑,却是赵柳依闻言,恍然之,道;“爹爹如此心思,却将置女儿于不顾,既如此,今日我便随吕郎去矣!”
赵柳依生来直爽,说完后径直走向吕蒙正,二人相视,目定终身,如此狂妄之言,惹怒了赵员外,虽是平日里尽皆宠爱独女,在这涉及赵家百年之计时,也来了怒气,逼迫道;
“今日你若跟了他,别想让赵家接济你们分文!”
赵柳依闻言,不为所动,含情望着吕蒙正,道;“纵然贫苦如洗,我亦无悔!”
“此生定然不负卿!”吕蒙正亦是含情作答。
赵员外气愤,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怒摔在地上,道;“走了就别回来!”
赵柳依闻言,身子一颤,目中含泪,却坚强的抹去,朝着其爹爹一拜,拉着吕蒙正就往屋外走去。
刘娥,龚美见状,亦是瞅了一眼赵员外,欣喜的随着同出,赵员外原想逼迫二人就范,未曾想到女儿如此坚定,悔恨非常,委屈地叫喊着;
“女儿啊,爹爹跟你开玩的!莫要当真!”
见得众人离去,自己还有不少宾客要招待,不知是否该追去,左右为难,气得叹声气,失落的坐在了椅子上。
吕蒙正,赵柳依,刘娥,龚美,四人径直出了洛阳城,有说有笑地前往吕蒙正家,待得抵达后,赵柳依望着寒窑,愣了下,纵是她在怎么猜测,亦不曾想到吕蒙正家如此贫寒。
吕蒙正手足无措,不知如何作答,挠挠头道;“家里确是贫寒。”
赵柳依回过神,知晓吕蒙正会错意,亲切地微笑道;“吕郎切莫多想,方才誓言,犹在耳旁,这以后就是我们的家!”
“恩,相信我,贫困是暂时的,他日高中状元,定会来接你!”
“嗯!”赵柳依含情地望着吕蒙正道。
刘娥眼神一动,笑着道;“唐有薛平贵东征,王宝钏十年相守,今有赵姑娘不嫌贫困,嫁入寒窑,定会传为一时佳话!”
刘娥的逗趣话,说的众人心头一乐。
“你这小丫头!”赵柳依含笑地说道。
当夜,二人借来红纸,红绸,些许馒头,白米饭,喜字贴窗户,红绸挂穹顶,简单地拜堂成亲,婚礼太过简陋,连宾客也未曾请到,怕没吃的招呼,仅有刘娥,龚美二人作为证婚人,拜完天地,俩人识趣的躲在门外,隔着窗户纸,见得影子,掀去盖头,吹了红烛,相拥而眠。
纵然千般寒酸,若有情在,便是最美。
当夜,刘娥,龚美二人依着柴火堆将就了一夜,聊着天,畅想着以后,懵懵懂懂地亦是睡着了。
次日清晨,俩人祝福新人后提出告辞,吕蒙正亦是穷困潦倒,无奈的看了一眼赵柳依,转身进屋,硬是塞给二人了两个馒头,叹息连连,
“家里仅存这些了,莫要见怪。”赵柳依结了婚,过了一夜,换成朴素打扮,难为情的说道。
二人却是诚恳感谢,辞别后前往开封。
走到村口处时,见得赵家管家领着些许仆从,拉来许多衣物,吃食,财物,朝着吕蒙正家走去,终究赵员外妥协了,怕从小呵护的独女吃不得清贫之苦。
“有阿爹真好,好想念爹爹啊!”刘娥可怜兮兮的,望着离去的车队,轻声说道。
龚美无言,仅是静静地矗立在其身后,良久,俩人才不舍得向着开封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