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技惊四座 飞针刺穴
作者:吐蕃麦子      更新:2021-09-30 10:18      字数:6123
  次日凌晨七点,朵广风抹黑从床上小心翼翼地爬起来,也不洗脸和刷牙,轻轻走到门口,轻轻打开门走出去,然后回过身轻轻将门带上。太阳尚在被窝里打盹,宿舍楼外和楼内一样,漆黑一片。他凭借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先是将周围的景物看得一清二楚,然后迈开步子大步流星地朝演武场走去。他走得很稳很快又很轻,步履生风间已经到达演武场。
  习武和练字一样,三天不练手生,七天不练僵硬,一个月不练招式忘净,剩下的只有本能反应,一年不练,甚至连本能反应也会消失殆尽。朵广风可不想做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更不想荒废了苦练了十数年的一身武功,白天的时候演武场尽是些武术学院的学子,贸然展露武功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便只好早起,趁学子们都在熟睡的时候舒展胫骨、温习武功招式。
  朵广风先围着演武场跑了五六圈,待身上微微出汗后,走到演武场上压腿、劈叉、下腰、展臂、活腕,将身上的肌肉、经脉全部活动开,然后开始练拳法、掌法、腿法、指法、擒拿法,全部练完后只觉得神清气爽,东方的天空露出了一丝曙光。他不敢耽搁,趁热打铁,开始练习“开天三剑”、“九转九变戟”、“三花聚顶针”。练完剑法、戟法和暗器手法,已经是早上八点半,太阳已经完全爬上东方的天空,金色的阳光普照着大地,距离上午第一堂课开始还有一个小时时间,他赶忙运起“千古青心决”,踏着开天风雷禹步返回宿舍,匆匆洗漱后到食堂简单吃了顿早餐,然后带着人体解剖书本和华夏医典第一个赶到学堂,等候先生开课讲学。
  上午九点二十分左右,其他学子抱着书本,或打着哈欠、或蓬头垢面、或拎着早餐,陆陆续续走进了学堂。
  “广风,早。”廖禁无精打采地走到朵广风一旁的座位坐下,用手揉了揉脸道,“吃早餐了没?”
  “早,吃过了。”朵广风道,“你昨晚不是睡得挺早的吗?怎么今天还这么没精神?”
  “哪个少女不坏春,哪个少年不多情。”廖禁幽幽道,说罢就趴在桌子上打盹。
  “哦。”朵广风点点头表示明白。
  紧接着,孙广大、苏震天、王火韦、唐洪亮一块走了进来,除了孙广大精神奕奕外,其他三人同朵广风打过招呼就和廖禁一样,趴在桌子上打盹。其他女学子有的在临时抱佛脚翻看人体解剖书,有的在低头吃早餐,有的在相互聊天,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上午九点三十分,开课的钟声准时响起,余美荣先生一秒不差地出现在学堂的讲台上,手里还拎着一个十分精致的木匣子。
  “行礼!”随着孙广大一声令下,学子们齐刷刷地站起来,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深深鞠躬向先生行学生礼。
  余美荣从容地上身微微前倾,掌心向上抬起右手,还了一个先生礼,然后出言让众学子就坐。
  “好,学子们,下面正式开始我们的第一堂课,今天我们要学的是人体解剖的第一讲,头部解剖。”余美荣微笑道,“昨天已经让你们进行了预习,所以今天我会讲得稍快一点,请你们认真听、仔细记。”说着,她从木匣中取出一个用数十种特殊材料做成的人头模型。这个模型可以分块拆开,以方便学子直观地观察人体头部的实际血管、神经、经脉、大脑以及其他器官的具体分布。
  “我们知道,头部是人体最重要的部位,没有之一,是控制整个人体的中枢。在医学上,判断一个人是否死亡,不是看他有无心跳、脉搏,而是看他的大脑是否死亡,而大脑就在头部。”余美荣手托人头模型道,“我们先来看人体头部的主要神经丛分布,你们看,这是嗅觉神经,这是视觉神经,这是动眼神经……”
  余美荣不愧是医术国手,讲起来总是简明扼要而又滔滔不绝,更主要的是很容易就能让人记住所讲授的知识。学子们听得很认真,而且丝毫没有厌倦情绪,就连刚开始哈欠连天的学子都渐渐有了精神。一堂课六十五分钟,很快进过去了。下课钟声响起,余美荣刚好讲完,时间拿捏得分毫不差。安排完下一堂课需要预习的内容,她就缓步离开了学堂,给学子们的下一堂课留出充足的准备时间。
  二十分钟的课间休息时间中,二零二学堂的学子们一个出去的都没有,整个学堂十分安静,仅有的声音便是学子们梳理记录于先生所讲知识点,笔尖在纸面游走的沙沙声。
  在学子们清灵的笔触中,二十分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负责教授华夏医典的先生踏着钟声走进了学堂。众学子先前已经见过这位先生,亦是位女先生,姓李,名华蔻,很年轻,只有二十九岁,身高一百七十公分,身材颀长,体态婀娜,面容娇美,是医学院为数不多的美女先生之一,而且是最美的一位,同样也是毕业于帝都太学医学院的比较优秀的华夏医学女博士。
  今天,李华蔻穿了一双黑色高跟鞋,将身着黑色棉裙的身材衬托得更加挺拔,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披散在背后,淡淡的微笑挂在脸上,优雅而端庄的气质跃然于外。众学子尤其是男学子不由得看得两眼放光,哪里还有什么困意、倦意,有的只剩下了认真听讲博取李先生关注的兴奋与动力。
  孙广大先生看着李先生发了一下呆,然后在身旁朵广风的提醒下,带领众学子行礼。李华蔻还礼,然后开始讲学道:“华夏医学是我们的老祖宗流传给我们的一笔宝贵财富,保障了我们华夏民族历经千年而不绝。现今七洲,普遍以星光帝国等西方国家医学为尊,而西方医学在治病方面确实有立竿见影的效果。华夏医学却渐渐成了末学,殊不知,之前没有西方医学的时候,还不是靠华夏医学治病救人,所以,我们不能妄自菲薄,华夏医学同样是杏林瑰宝,甚至毫不客气地说,华夏医学要优于西方医学。因为,西方医学普遍是治标不治本,用药对人体损害过大,手术过后更是令人元气大伤,华夏医学则不同,讲究的是标本兼治且固本培元。因此,我说在祖国强大之后,华夏医学经过充分发展之后,必将站在杏林的顶点。”
  “古人云:要学医,先学易。这里的易指的不是容易的基础医学知识,而是指易学三藏,即:易经、归藏、连山。华夏易学的基础是元气,这点和武术有共通之处。”李华蔻顿了顿道,“习武行功,达到人段之后便可以引天地元气入体,而天地元气的运行路线就是人体经脉。华夏医学用药、施针、推拿、按摩同样遵循人体经脉。所以,我们今天要讲的就是人体经络图。”
  “读过华夏医典、学过武的学子都知道,人体经脉主要分为奇经八脉和十二正经。那么什么是奇经八脉呢?奇经八脉就是指督脉、任脉、冲脉、带脉、阳维脉、阴维脉、阴蹻脉、阳蹻脉,八脉里有八个代表性学位,即:公孙、内关、临泣、外关、申脉、后溪、列缺、照海,有一首八穴歌是这样唱的:‘公孙冲脉胃心胸,内关阴维下总同;临泣胆经连带脉,阳维锐眦外关逢;后溪督脉内眦颈,申脉阳跷络亦通;列缺任脉行肺系,阴跷照海膈喉咙。’”李华蔻喝了口水道,“说完了奇经八脉,咱们接下来说十二正经。十二正经就是指手三阴经、手三阳经、足三阴经、足三阳经,手三阴经是手太阴肺经、手厥阴心包经、手少阴心经,手三阳经是手阳明大肠经、手少阳三焦经、手太阳小肠经,足三阴经是足太阴脾经、足厥阴肝经、足少阴肾经,足三阳经是足阳明胃经、足少阳胆经、足太阳膀胱经,合称十二正经。”
  “华夏医学所说的人体经脉就是这奇经八脉和十二正经,一纵一横,一外一内,往复交织、循环不息,构成了人体元气的大循环。”李华蔻道,“另外说一点你们博族医典先生将要给你们讲授的知识,在博族医学中,除了奇经八脉、十二正经,还有一条经脉,那就是中脉。中脉隐于脊髓之中,由顶下至海底。海底在男则为肛门前的三角地带,在女则为子宫,统称为生法宫。沿中脉自上而下共有七轮,即:梵穴轮、顶轮、眉间轮、喉轮、心轮又称**、脐轮、海底轮。据说打通中脉便可修行太博经上的秘法,不光神通具足,而且生死涅槃已无差别。”
  听到这里,朵广风恍然大悟,喃喃自语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万字大悲手和遁空一直没有进展。”
  “好了,题外话就说到这里,相信你们之前已经预习过了,已经对人体的经脉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但是具体在什么位置,估计一时半会还搞不清楚,所以,现在需要一名男学子当模型,以方便大家更好地掌握各条经脉的位置和走向。”李华蔻拿眼扫过坐在最后面一排的六人道,“有没有毛遂自荐的?”
  朵广风六人看了看李华蔻“无比真诚”的眼神,相互对视一眼,都默默地低下了头。开玩笑,大家都是在学海中遨游了十数年的人,要是再被先生的这种小把戏骗到,那就当真蠢到家了。不过,六人不乐意归不乐意,李华蔻大眼睛忽闪忽闪眨了两下,处处透露着狡黠,显然没有打算放过他们的意思。
  “既然你们不乐意,我也不勉强你们了。”就在朵广风六人松了一口气时,李华蔻继续道,“毛遂自荐就算了,我直接点吧。谁让你们这么腼腆害羞呢。”
  此言一出,简直把六人雷得外焦里嫩,心中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什么叫不勉强,什么叫腼腆害羞,哥们明明是不想当什么人体模型好不好!明明是想强行点人,还说得自己是老好人似得,无耻,太无耻了!六人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心中默念,千万别选我。
  “孙广大,你是班长,要起模范带头作用,而且你长得这么壮美,不当人体模型实在是太可惜了。”李华蔻指了指孙广大道,“而且听说你是人段巅峰的高手,经脉一定比常人的粗壮。那么先生就成全你,你来当这堂课的人体模型吧。赶紧的,到讲台上来。”
  “先生,会武术也不是罪啊。”孙广大极不情愿地站起身,看了一眼捂着嘴憋笑的五人道,“再说,我不是咱们班武功最高的,他才是,神段巅峰期的高手。”
  刚才还幸灾乐祸的朵广风被一盆凉水泼下,也顾不得偷笑,连忙起身解释道:“哪有,哪有,我之前是跟大家开玩笑的,我可不是什么武功高手,大家千万别当真。”
  “好了,好了,你俩不用解释了。”李华蔻摆摆手道,“这样吧,孙广大这堂课还是你当人体模型,朵广风你按照我说的给大家演示银针刺穴,全部刺对了有奖,刺错一处穴位的话,那么恭喜,下一堂课的人体模型就是你了。”
  孙广大无奈地走上了讲台,他知道自己是“在劫难逃”了,但是朵广风还想再挣扎一下:“先生,这样不好吧,我这手生,万一把孙兄扎坏了就不好了。要不还是您亲自出手,我们也跟着学学您出神入化的施针手法。”
  “没事,你放开手脚扎就行,出了事我担着。”李华蔻拍拍丰满圆润的胸脯保证道,“拿出你的真本事让我们瞧瞧,表现出色的话,先生有奖哦。”
  “额,……”朵广风一脑门黑线,面对如此腹黑的先生,这下真的是避无可避了,只得极不情愿地走到了先生身边。这时他才发现先生身高很高,和自己高着差不多,不过先生穿了高跟鞋,明显比自己高出了半头。此刻,他站在先生正对面,视线刚好落在先生胸前一对提拔的山峰之上,同时闻着先生身上淡淡的香味,不由自主地就羞红了脸。坐在台下的其他四位舍友,此刻倒是有点羡慕嫉妒恨了。
  “好了,别浪费时间了,赶紧开始。”李华蔻催促道,“孙广大,脱衣服。”
  “先生,是全裸还是**?”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孙广大此时面对一个班的女学子脱衣服也变得窘迫起来,红着一张黑脸问道,“全裸的话能不能穿着内裤。”
  “脱了上衣就行,不用脱裤子了。”李华蔻白了他一眼道,“身为医者,你们首先要抛却的就是男女观念。以后你们面对异性赤裸的身体是常态,所以要一步步克服传统观念。”
  “广风兄,不知道你的施针手法怎么样,会不会很疼啊?”孙广大脱下上衣对朵广风道,“你可一定要手下留情啊。”
  “放心,孙兄,不会有事的。”说话间朵广风已经闪电般从针带上取下一根银针,踏着开天风雷禹步瞬移般闪到孙广大背后,一抬手将银针准确无误地隔空刺入孙广大后背的大椎穴。
  孙广大先是觉得背后仿佛被蚊子叮了一下,直到眼前朵广风的影像渐渐消散才反应过来,原来面前的朵广风只是一道残影,然后他就又发现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自己竟然动不了了,除了头部五官能动外,身体的其他部位好像都摆脱了自己的掌控,灵魂好像被从其他部位抽出,感受不到外界的任何刺激。
  “广风兄,你这是什么手段,是点穴吗,我怎么动不了了?”孙广大接连发问道,他可不想莫名其面地被朵广风给整残了。
  “孙兄放心,是点穴,待会我把银针取了就没事了。”朵广风安慰道,“这样你能少受点罪不是。”
  “有道理,先生,您赶紧出题吧。”孙广大冲被惊呆的李华蔻大声道,“这种灵魂出窍的感觉可不太好。”
  “好,那就开始吧。”李华蔻回过神道,“璇玑、华盖、紫宫、玉堂、神封、灵虚、天溪、中府、外陵、天枢、神阙、阴交……”随着李华蔻说出的穴位名称,朵广风手起针落,丝毫不差地刺入了相应的穴位,赢得了满堂喝彩。当李华蔻说道第十处穴位时,针带上的十根银针已经用完,就在李华蔻和众学子以为他要停下来时,却发现在他抬手间原本刺在璇玑穴上的第二根银针又隔空飞回了他的手中,然后分毫不差地刺入了第十处穴位天枢。这简直是神乎其技!李华蔻和众学子再次被惊得目瞪口呆。
  “果然是高手,”李华蔻回过神来,对朵广风竖起大拇指道,“接下来就不用试了,解了他的穴吧。”
  朵广风依言走到孙广大背后,运气于指上,捏住针尾轻轻将银针拔了出来。孙广大在银针离体的一瞬间觉得自己仿佛被一股电流击中,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然后惊喜地发现自己头部以下的身体都有了知觉,虽然还有一些酸麻,但终究是又回到了自己的控制之下。两人同先生和众学子见过礼,孙广大便在朵广风搀扶下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相信通过今天的课,大家对人体经脉有了一个整体而清晰的认识,”李华蔻走上讲台道,“也应该见识到了经脉学好之后的妙用。感兴趣的学子可以在下课后到书楼自行查阅书籍学习,对于你们接下来的学习会有好处的。今天的课就到这里,还有几分钟时间,咱们可以聊点其他的。”
  “先生,我也想学武,以后能不能像广风那么厉害?”杨青兴冲冲地问道,“他刚才的瞬移简直帅呆了!”
  “这个你应该问他,我是医学先生,不是武林高手。”李华蔻道,“不过应该很难,是不是呀,广风?”
  “这个真不好说,要看个人天分的。”朵广风微笑道,“当然,就算是绝世天才,从这个年龄开始练的话,也得十年时间吧。”
  “你听到了,习武你是没有希望了,所以还是好好学医吧。”李华蔻道,“不过,向你这么年轻的神段巅峰高手可不多见,你不会是哪个世家的公子哥吧?”
  “先生您过奖了,哪儿有世家公子哥像我这样的。”朵广风道,“我只是机缘巧合学了一点武术皮毛罢了。”
  “呦呵,还挺谦虚。不过也对,高手在民间嘛。”李华蔻笑了笑道,“既然你不是世家公子,那么我就放心了。我决定收你做关门弟子了。怎么样?开不开心?意不意外?”
  “那个,先生,我能拒绝吗?”朵广风一头黑线道,“我现在还不想正式拜师。”
  “少来这一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不就是想拜余先生为师,攀上高枝么,那也得人家看上你们呀。”李华蔻嘟嘴道,“就算是她看上了,也不影响我收徒,我看上的学子,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关门弟子了,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先生,先生,您再收我一个呗。”王火韦一脸猪哥相,毛遂自荐道,“我学医很有天分的,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太一大比考了医学院第一就收你。”李华蔻微微一笑道。王火韦失望地趴到了桌子上。
  师生们又愉快地聊了一会天,便到了下课时间。李华蔻临走出学堂前对朵广风道:“小风,下午五点到这栋楼门口等我,给你开小灶。不来,你就死定了!”说罢,也不等朵广风回应,就优雅地走出了学堂。
  朵广风在众学子充满羡慕嫉妒和嘲讽的目光中尴尬地笑了笑,讪讪地逃离了学堂。来到楼外,他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无奈地笑了笑,遇到这么一位奇葩的先生,也是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