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局势
作者:魔法少女塔姆      更新:2021-08-30 13:36      字数:2176
  由于历代君主不时有禁赌的措施,所以赌场有“明窝”和“私窝”之别,前者是公开的赌场,背后通常都是朝中有人撑腰,后者则是以私人公馆作为赌场,多以当地黑道枭雄人物开馆。
  落雁楼便是属于前者。掌控此楼的尚忠自是非凡人物,江湖人送外号“圣手”,尚忠在江湖的威望声势无人不给三分薄面,在如今长安城各方赌豪赌霸争相竟起的热烈情况下,由于牵涉利益巨大之极,所以能出来开赌馆者,不但本身财力雄厚,在黑白两道部吃得开外,背后更必有权贵在撑腰。
  长安最大的两家公开和合法的赌场是落雁楼和七星赌馆,前者有当今内阁首辅张成的小妾姬露与一干重臣撑腰,后者则是当今天机府府主绝杀包庇,所以都站得非常硬,连一向主张禁赌的八皇子也奈何不了这两家赌场。
  这些事情,是浪天涯在出发之时酒楼掌柜向他介绍清楚的。
  而在酒楼掌柜的口中他还得知如今朝中的局势。
  浪家的人马是依附在天机府绝杀与当今太后的麾下,属于削藩派。
  有削藩自有保藩,这是历史的规则,也是万物的规则。
  在保藩一派口中,削藩等于自断手臂,会让国局动荡,稍有不慎,山河崩塌,大乱不止。
  而削藩派则是抱着相反的看法,常拿汉王的列子警示,更是扬言,藩王不削,帝威受损,皇威受制于他人。
  其实中州国成立三百余年,藩王一直都握有兵权,守护边境。出现叛乱的也只有那么独列一位汉王,一是因为藩王的兵权被受限于在十万人马之类,只有开国之时太祖陛下手中的藩王没有限制兵马人数。二是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中,这全要归功于天机府的眼线。三是藩王没有皇命,是不可离开封藩的归属地,更不可与朝中臣子走的过于亲近,不然一经发现等同于叛国。
  在这些种种条件的限制下,藩王一直都安守本份。
  在太祖统一中原之后,大施仁政,减免赋税,中州国迎来安稳,在其后,边境小国来朝,各地边关也迎来和平,九大藩王其实有一大半被闲置了下来,说是戍守边关,其实是过着优哉游哉的生活,谁会吃饱了没事干造反这么大风险的活?他们又不是傻子。
  九大藩王戍守的边关之中,只有汉中与杀胡口两个地方经常遭到异族骚扰与侵略。
  三十余年后,名将常流之子常德(常胜的祖先)驱逐外敌,收复燕云十六州,至此,中原迎来大统一,中州国便只剩下北方的一个敌人,胡人。
  由历代燕王镇守的杀胡口战争从未停止过,这里因为地形与天气的缘故(风沙与干旱,地基松动),又因物资匮乏,实在难以建起高大的城楼去抵抗外族的入侵。
  只有用士兵的鲜血和手中的武器抵抗着一次又一次的入侵。
  故而,先皇口中的削藩,只不过是想除掉燕王这一血脉。
  燕王一族,常年征战,功高震主,士兵又多是身经百战的勇士,对燕王忠心耿耿,朝中臣子对历代燕王都很是钦佩,他们也从未有过出阁的举动。
  只有每任燕王战死沙场之时,其子孙来授封才会前往京城。
  在百姓眼中,燕王已然是忠烈与勇敢的代名词。
  在杀胡口,历代燕王都被刻画成神明,逢年过节,都会有当地的百姓前去烧香拜佛,祈求平安。
  自是了,套用那句老话,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有人喜欢,自是有人反对。
  如今,陛下要削藩,阿谀奉承者自是不少。
  反对者也有。
  最为强烈的便是言官。
  他们这一官职是唯一骂皇帝不受罚还能得个奖,邀个功的职业,骂的越凶,可能奖励的就越丰厚。
  当然了,身为言官你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跟着瞎起哄也是要挨板子的。但这些言官都是一些读书认死理的人,他们能引用经典,骂人不带脏字,起先,你以为是在夸你,等你回去慢慢一琢磨,才晓得祖宗十八代都被对方问候了。
  太祖陛下设置的言官,本意是提醒当权者勿要蒙蔽双眼,被小人谗言,哪想几百年之后,这些个人什么都管,连皇帝买盆花,纳个妃子都要搞的上纲上线,好像买这盆花,便是玩物丧志,后果很严重,能引发一大堆事情,到最后人亡国破。
  最惨的还属中州国第五任皇帝,名威帝,只是与一个爱妃多缠绵了两晚,有个言官就发言说什么陛下要雨露均沾。
  气的名威帝是几天吃不下饭,对此人恨得牙痒痒,可先祖立下的规矩,又打不得,罚不得,还要夸张对方说的好。
  正统帝朱见孝经常在朝堂之上看着这两拨人吵来吵去,自己表面上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其实心底正得意。
  这是他父皇教给他的一招,历来皇帝都是与大臣掰手腕的。
  臣子强,则皇帝受制于他们。
  皇帝强,很少有这种状况,除非太祖。
  他记得父皇跟他说过:“朝中都是老臣子,你刚继位,他们肯定都不服你,你就要找帮手帮自己。”
  正统帝首先不知道这个帮手是谁,后来他找到了。
  那便是太监和皇帝一手培养的天机府。
  天机府负责情报、暗杀等一系列见不得光的事情。
  他们权利滔天,只服从于当今天子。
  而太监则更不用说,哪个皇帝自小不是被太监哄着长大的,在皇帝眼中,这群人多么和蔼可亲,是不可多得的忠诚,从不敢违背他们的旨意。
  这便是大概如今朝中的局势,有些乱,有些复杂,但也很有趣。
  正统帝朱见深在明君与昏君之间两难,在如何削藩与不伤国本的情况两难。
  他本就有些优容寡断,有时候,他也会问自己,削藩真的势在必行的吗?好像燕王这一脉也未干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再说朕手握天下兵马百万,燕王他不过区区十万人而已,若敢造反,举兵灭之。
  京城的局势便是如此。
  内阁首辅和一干臣子的保藩派,在对抗着天机府、太监和后宫为首的削藩派。
  皇帝在明君与昏君之间犹豫不决,看着两股势力被自己玩弄于鼓掌之间,有些得意。
  可,谁是老虎,谁是绵羊,还不清楚。
  咋闲话少说,回归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