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作者:
蔡垣 更新:2021-08-30 02:33 字数:6937
等紫云走后,施叔就问妍婷:‘紫云为什么不住自己家里呀?,来和你们住在一块呢!。’妍婷说:‘嘿!抗日的时候,她妈在汉口给新四军转运物资,抗战胜利了,国共要打仗,她妈正怀着她,后来到了jf区,生了她,因为要撤退,就把她送给农民了,是解放后才找回来的,胜利,你说吧!’胜利接着说:‘也是她命苦,寄养的那家穷,她从小就干活,打猪草,带弟弟,解放后才找回来,可是,城里的小孩、五六岁就上学了,她八九岁了才上学,班里的同学都比他小,她又好强,就跳了两级,这学习就跟不上了,她恨她妈心太狠,把她一个人留在农村,所以到汉口后,就不和她爹妈生活,就过这边来、和爷爷奶奶住一起,正好去年我们去爷爷那里,爷爷就给云书布置任务,要把紫云的学习补上来,经过这一年的补习,紫云的成绩上来了,班里是前十呢!’。
施主任问胜利:‘听说你们还去拉板车?’文弼说:‘是,有时我们星期六回去,见不着他们,都去拉板车去了,要到半夜才回来,我们是星期天上午才能见到他们。’胜利说:‘我们一个星期拉一次,爷爷不叫龙妹和妍婷去,主要是怕耽误她们的学习,她们刚到汉口,学习有点吃力呢!爷爷就叫云军给龙妹补习,我给妍婷补,我们拉车,一晚上有十多块钱呢,一个人能分个三四块钱。’
施主任问:‘你们几个能拉得动车?车多重呀?。’胜利说:‘千多斤吧,要是百货,就轻一点,四个人拉、也不算重,云书在他们学校,又约了个同学,呵!山东人,人高马大有力气,他是农村来的,不愿意回家,就住学校里,可能是后妈对他不好吧,就和我们混;我们经常要拉车到汉阳,武昌,最费力的是过那个江汉桥和长江大桥,桥下要过轮船,你想那桥有多高?’。
龙大山说:‘一千多斤,就靠你们四个,怕过不去吧!。’胜利说:‘我们再雇人唦,在桥下面,有背着绳索的小孩,你雇一个也可以,雇两个也可以,他把钩子一钩,拉着就走。’施叔问:‘你雇人家,要给钱吧!。’胜利说:‘当然要给,过江汉桥是两角,过长江大桥是四角。’施主任问:‘是不是爷爷不给零用钱呀?’胜利说:‘零用钱是零用钱,爷爷每人给两块,大姑给五块,云书爸和二姑最抠,一分都不给,每人都是七块钱,文辅文弼也是一样’。
龙大山感叹道:‘这么多崽崽,要拿出好几十块钱呢!’胜利说:‘你不看他们挣多少钱呢?二姑家有两三百块,大姑家有三四百块,他们能用多少?’施叔问:‘你二姑家挣那么多钱?怎么就一分不给呢?’胜利说:‘他家人口多,家里还有两个儿子,另外还有两个儿子,是紫云寄养那家的小孩,去年还是前年呦,他爸的腰断了,要饭到了汉口,大姑把他的腰治好了,回去时又给了粮票,给了钱,还买了好多东西,’那两个娃,抱着紫云的腿,哭着闹着、不回去吃野菜糠粑粑,爷爷就把那两个崽崽留下了,二姑家里,还有紫云的爷爷奶奶,负担重,就顾不着我们了,但爷爷奶奶的钱还是要给的’。
施叔问:‘你们一个月二十块钱,能够用吗?’胜利说:‘我们也开销大,紫云还要寄钱给乡下的养父母,出去玩也花钱,要看戏,要看电影,还要给家里买东西,哦!云书爸经常叫我们去买东西,买这个买那个,一分钱不给,不过,他开销也大,这一大家人,都问他要吃的,钱是他管着,铃铃妈只管做饭’。
妍婷说:‘云书爸最抠门,家里买东西就要我们分摊,一个两块,或者一人三块,哦,钟也买了,收音机也买了,吊扇也装了,现在在修电视台了,还要买电视机,好几百块钱呢,大姑认一百,二姑认五十,爷爷认五十,剩下的我们来凑,要把我们的钱刮光’。
施叔问:‘怎么生活费,全由云书爸负担呢,大姑二姑不管?’胜利说:‘不是不管,原来她们是要给钱的,爷爷不要,云书爸说了,他还有儿子呢,大姑二姑以后就不提这事儿了,老一辈的事儿不清楚。’施叔问:‘原来家里就没有点儿底子吗?’胜利说:‘抗战时,二姑他们给jf区倒腾物资,钱不够,爷爷把家里的房子都抵押出去了,还是赵叔赎回来的,后来光复了,又怕国民党追杀,搬了几次家?把药铺的东西都扔了,抗战八年,我爸和赵叔、龙叔,做了八年的生意,把羊皮牛皮拉到重庆去,把百货拉回来,都是对本地赚,光复后,又发桐油到汉口,卖了再换成金条带回来,钱是有,在汉口还买了两处房子,剩下的藏在哪里就不知道了,可能云书知道,每年要杀二十多头猪,去年的猪肉就好几块了,我想、一年总要落下上万块,要不,我爸能同意龙妹去汉口?云书妈能同意妍婷和文辅文弼去汉口?’。
这时紫云上楼来,她说:‘你们只顾说话了,要吃好,喝好,人家下面热闹得很,几个老太婆,还行酒令呢!。’施叔说:‘要得、要得。’他就问大山,‘怎么样?’大山说:‘我不太会’施叔喝高兴了,他就说:‘来,来试试,我们爷俩先来。’接着就拉开架势,划起拳来,‘爷俩好哇,五魁首哇,七个巧啊,八匹马呀,三星照啊,六六顺哇。’啊!施叔赢了,他指着大山喊,‘喝,要干了’。
大山喝了酒,施叔又和寅江行酒令,可能很久没有喝酒了,施叔心里高兴,就解了衣扣,把扣在头上的帽子也揭了,又开始和寅江划起拳来;在困难的岁月里,一个月二十斤粮食怎么够呢,始终只能半饱,虽然有何青山接济,也难消心里的恐惧,尤其是小孩,见了饭就如狼似虎,每逢山上杀猪,云书妈都要送肉去,但还是解不了馋,今天有酒有肉,正好开怀畅饮,‘八匹马呀,六六顺呀,哥俩好啊。’没有几个回合,黄寅江就输了;黄寅江平日酒量不大,只抿了一口,施叔说:‘不行、不行,得喝干了。’黄寅江一杯下去,脸就红了,大家一阵欢笑,楼下都听到了。
下一个该陈秀川了:他说:‘我可不行’施主任说:‘今天是孩子们的好日子,你呀,以茶代酒吧!。’紫云也帮着腔说:‘叔,没事儿,小声点就是了。’两人就拉开架势,划起拳来;‘哥俩好啊,五魁首哇,八匹马啊,七个巧啊,快喝酒啊,十全美呀,六六顺哇,’紫云站在妍婷爸后边,她尖叫起来,‘我们赢了,我们赢了。’她拍着手跳了起来,施主任认罚,端起酒杯,就一饮而尽。
听到楼上一片欢声笑语,妍婷就跑上楼来看个究竟,让她吃惊的是,爸在猜拳喝酒呢!在厨房里操劳的王红艳,听女儿说了,吃惊不小,病才有点起色,就如此这般,这还得了,就去找云书妈;云书妈听,十分高兴,她不以为然地说:‘他的病大有起色,不要败了他的兴,让他只看看热闹,不要累着了,叫紫云妍婷去陪着,给她泡杯香茶去。’
聂婆听说陈秀川的病好了,没想到好得这么快,一般嘛,是病来如山倒,病走如抽丝,怎么反了?是不是回光返照哟?于是对众人说,也不知是福是祸;云书妈说:‘赶紧烧纸点香,拜求菩萨,求列祖列宗保佑。’聂婆说:‘总是列祖列宗手头紧了,离过年还有一二十天呢,就来要钱。’云书妈从床下找来香纸烛,就在厨房里,点起香和烛,烧了一大摞子纸,还有金元宝。
楼上的酒菜吃得差不多了,就徹了席,施主任他们几个就要走,云书妈在楼梯口堵住他们说:‘走什么?煨的肥肉,蒸的扣肉,红烧肉还没吃呢,建国,你陪着他们说说话,吃了晚饭再走。’盛情难却呀,只好客随主便,那就先去方便,陈秀川也跟着去,走到楼下,云书妈拉着他、不让去,叫建国陪着上楼,用马桶,秀川就回楼上,云书妈在后面说:‘建国也太老实了,和人家没话说,还不如紫云妍婷呢!。’
建国妈说:‘老实才好呢!’她扯了扯云书妈的衣襟角,同时用眼瞟了瞟熊芳,云书妈说:‘我知道,我就是说给熊芳听的,要说成家过日子,还是老实的好,这次说熊芳,开始建国不知道是谁?本来他是不愿意找的,娘老子发了话,他就老老实实答应,多孝顺呀!你看这次、说要冲喜,几个姑娘,为了叔叔和伯妈,没有一个打退堂鼓的,都是任凭何伯伯和我来做主’。
建国妈说:‘是不是叫熊芳回去呀,在这里半天了,怕他妈生气呢!。’熊芳转过身来说:‘伯妈,没关系的。’云书妈说:‘现在回去要挨骂,吃了晚饭回去也是骂,不如吃了饭再走,再提两片腊肉回去,堵住她妈的嘴。’云书妈又叫熊芳,熊芳转过身来答应,云书妈问:‘妳一个月是不是要交十块钱给妳妈呀?’熊芳低着头,不说话,云书妈说:‘妳妈那点心事我知道,她把姑娘放人家,是怕姑娘大了,以后不好找呢!她还算有眼力,看我们建国人不错,高高大大的,这模样儿在城里也难找’。
建国妈说:‘妳不要把她妈看扁了,不会那样。’云书妈笑了笑说:‘以后看吧,一提结婚,他肯定推脱,不让结。’建国妈说:‘那就给她十块钱吧,只要同意过门就行。’云书妈说:‘每个月给二十都行,这样,他脸往哪儿放啊,熊芳,妳回去慢慢给妳妈说,结了呢,照样孝敬她十块钱,啊!’建国妈说:‘要不,聘礼下多点。’云书妈说:‘那倒可以,这聘礼迟早要给的,要根据家境,是有数的,多不得,也少不得,可这每月十块钱,过了门儿就没有了,要养两个人呢,她才不干呢,遇到这种人,也是没办法’。
下午,楼上是摆龙门阵,楼下的女宾是拉家常,黄寅江不健谈,龙大山也嘴拙,只有施主任打听汉口的情况,问得胜利都有些烦了,场面显得有些寂寞,云书妈就想了个办法,摆上一盘油炸花生米,大家来掷骰子。
开始是,谁赢了才能吃,其他人只能看着,掷了三圈,都是施主任嬴,他点数多的时候,才分一颗给别人吃;大家觉得不公平,妍婷爸说:‘我们来改一下,人人有份,每人都按自己的点数吃,有本事就掷六点。’大家都同意了,掷了三圈,妍婷爸的手气最好,每次都是六点,他就分给、站在后面的妍婷和紫云吃,后来又换了花样,掷两个色子,最少两点,最多有十二点,上了十点,才能喝一口酒,施主任厉害,次次都是十二点,不但喝酒,还要吃花生米,最后又换了花样…。
捱到五点钟,就开始吃晚饭。文弼开始和大妈们在楼下吃,他无话可说,觉得没有意思,就模到楼上去和他爸一块吃,桌子上摆了一大钵炖得稀烂的肥肉,三指膘做的扣肉,蒸的米粉肉,红烧肉,还有佐料齐全的蘸水,这都是在困难时期难以见到的,大家大口大口地吃着,又烫又辣,额头和鼻尖儿都渗出了汗。
建国把妍婷叫到门口,他低声说:‘你只顾自己吃,到厨房去看看熊芳。’妍婷到了厨房,只见熊芳坐在灶前,拨弄着柴火,她就去把拨火的棍子抢下来,她说:‘就妳老实,妳来也是客,要上桌子去吃才对呢!。’妍婷拿了几个碗,舀了几个菜,还用小碗倒了蘸水,放在灶台上说:‘就在厨房吃吧!’妍婷对着外屋喊:‘妈!妈!’妍婷妈来了,她来了没问,心里明白,是忽视了熊芳。
听到妍婷在厨房里大呼小叫,云书妈和紫云也来了,妍婷生气地说:‘你们只顾自己吃,人家熊芳是来帮忙的,也要吃饭不是?’熊芳忙说:‘我不是在吃着吗?’云书妈说:‘是我不好,我的老祖宗,你爸的病刚有起色,你就大吵大嚷的。’她又回过头来说熊芳‘妳也太老实了,今天招呼不过来,妳就自己吃嘛!真是比建国还老实呢!。’妍婷说:‘就是我哥叫我下来的’云书妈说:‘哦!是建国叫妳下来的,还没过门、就心疼媳妇了。’云书妈又说妍婷妈,‘妳就不心疼媳妇?’。
妍婷妈说:‘怪我,我看秀川的病好多了,一高兴就忘了熊芳,伯妈给妳赔不是了,啊!紫云,妳在厨房陪熊芳,我们还要去陪客,走吧!’楼上陈秀川喊妍婷,妍婷马上就跑上去,妍婷爸说:‘没有酒了,这么好的菜,有酒才好。’胜利说:‘我去拿’
胜利到了厨房,紫云看了就骂他:‘你像个客一样,一坐下就生了根,人家熊芳没人管,你们大吃大喝,只有她一个人待在厨房里。’胜利自知理亏,就给熊芳赔不是,他对熊芳说:‘一家人嘛,不要计较,今天我喝了两口酒,就糊涂了,云书要是在就好了,紫云,云书不在,妳正好把这个家管起来嘛!’。
紫云说:‘你一个大男人,都要娶媳妇了,没有一点责任感,要是云书在,就不会这样。’胜利说:‘要夸自己的男人,最好悄悄夸,不要在外面夸唦!。’紫云一听火了,拿起条帚就要打他,熊芳赶忙拽住她,胜利说:‘我是来拿酒的’他说着,拿着酒瓶和酒杯就走了;熊芳说:‘胜利是不错的,妳真要打他。’紫云说:‘我吓吓他,我大他几天,也算是他姐’。
紫云就和熊芳在厨房里吃饭,楼上又传来了划拳的幺喝声,建国下楼来,看见紫云和熊芳正在吃,他就说:‘熊芳,不要客气啊!妳虽是来帮忙,也是客不是。’紫云见他们说话,端着碗就出去了,到了外屋,看大家都闷着头吃,就去问云书妈:‘是不是要酒啊?’云书妈扬了扬手,等咽下了口里的东西才说:‘无酒不成席嘛!拿来。’紫云就去拿酒。
到了厨房,建国要上楼去,紫云说:‘就几句悄悄话呀?说完了才走嘛!你上去把妍婷叫下来。’紫云把酒送出去,妍婷也下来了,紫云说:‘和他们没有话说,不如我们三个在灶房里吃。’吃了一会儿,紫云说:‘哦,我闻那酒、还是很香的,不如我们也划拳吃酒,说好了,只抿一囗。’熊芳死也不肯,她只推说不会,这样、只好紫云和妍婷来划拳喝酒,两人小声地叫着,‘姐俩好哇!八匹马呀,五魁首啊!六六顺呀’厨房也热闹起来了。
开始是抿一口,后来是半杯酒,小杯子,没多少?后来是一小杯,行酒令搞得很麻烦,最后就改成捶子剪刀布,正喝得高兴,云书妈来了,见二人面红耳赤的,就把酒杯夺了过来,一口就喝完了,她说:‘我的小祖宗,今天是妳们的好日子,是订婚,不是成亲,看妳们高兴得,让人知道了,真要把牙笑掉呢。’
紫云说:‘笑就笑吧,只要陈叔和我舅妈的病好了,挨骂挨打都值呢!’云书妈说:‘上楼去看看陈叔吧!。’三人就陪云书妈上楼,见妍婷爸又在划拳,看他的病大有起色,云书妈就吩咐建国:‘看着,不准喝酒,以茶代酒。’说完,她们就下去了。
聂婆听说陈秀川,都能划拳喝酒了,就说起了观音阁,她一本正经地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这观音阁嘛,庙不在小,有仙则灵呢,这几年香火很旺,很灵,你看我们烧香许了愿,冲了喜,立马这病就好。’云书妈说:‘等病好了,还要去还愿呢!。’聂婆说:‘病已见好,不要耽搁,早点儿去好。’
就这样,一直热闹到了天黑,早已酒足饭饱,就散席告辞回家,等他们走了,文弼才搀扶着施主任回家,施主任酒喝多了,一路打着饱嗝儿,跌跌撞撞地往回走,要不是有文弼搀扶着,怕是找不到家了;他今天很高兴,对汉口那边的情况,总算了解了。
楼下的女宾也走了,只有聂婆,还没有走的意思,云书妈寻思,他是不是还在打肉的主意呦?于是,云书妈就到楼上去、拿了一斤多的重的一坨腊肉,来送聂婆,聂婆假作吃惊地说:‘哎呀!这么讲理?以后都不敢来了。’她提了腊肉,闪出门,就消失在昏暗的街上。
云书妈也累了一天,正想坐下来休息,厨房洗碗筷的声响,提醒了她,她就喊紫云,紫云来了,云书妈说:‘你到楼上提一坨腊肉来,要大的,再弄十来斤米。’紫云问:‘又要做饭?’云书妈说:‘我的傻大姐,才吃了,怎么会又做饭呢!,你没有看那聂婆,贪得无厌,话又说回来,现在这么困难,谁又愿意放过这个机会呢?熊芳她妈,和聂婆差不多,要堵上她的嘴,怕熊芳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呢,谁叫摊上了这门亲戚呢’。
云书妈到了厨房,叫熊芳不要做了,就叫建国送熊芳回去,她对熊芳说:‘妳也看见了?今天忙,冷落了妳,把妳一个人扔在厨房,我要给妳赔不是,我是长辈,妳也是的,到这里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妳看紫云,还不是没过门,就像我的亲闺女,不要生分了不是?。’紫云背了背篼下楼来,云书妈叫交给建国,建国就背上,带着熊芳就走了。
云书妈和紫云洗那些碗,云书妈先用锅里的热水洗,然后紫云用清水冲洗,云书妈心不在焉,把那洗了的盘子和碗,东放一个、西放一个,紫云就说:‘妈,你在想啥呀?。’云书妈才回过神来,她说:‘我在想,妳舅妈咋样呢?’。
门前传来了龙妹的叫声:‘伯妈、伯妈,’云书妈转过来对紫云说:‘妳看,还不改口呢!’云书妈忙答应:‘在厨房呢!’龙妹进来了,她正要说话,紫云抢着说:‘都摆完酒席了,妳还不改口叫妈。’龙妹脸红了,她就大声叫妈,她说:‘就在家里叫,还没有拜堂呢,别人听了要笑话。’云书妈把紫云和龙妹搂过来,她笑着说:‘行,就在家叫’。
龙妹说:‘妈,何伯妈的病好了。’云书妈就问:‘怎么就好了?’龙妹说:‘我们去的时候,比昨天好一点,坐在床上靠着,做饭的时候,我妈炒菜,她炒菜的锅铲铲得慢,伯妈就在床上说我妈,哦!这么多年了,还没有学会炒菜,炒菜都是大火,妳翻炒慢了,就要巴锅,我妈炒了几十年的菜,他就那样,还是不紧不慢的炒着,伯妈急了,她就起来,到厨房去教我妈炒菜,人家都说,是大慈大悲的菩萨显灵呢!’。
云书妈和紫云听了,十分高兴,马上就要上楼去告诉妍婷她爸,他们上楼去,见何胜利,陈妍婷,王红艳,陈秀川,在那里有说有笑,摆着龙门阵呢。
云书妈一脚踏在门槛上,一手扶着门框,她说:‘哦,老两口有说不完的话,小两口也有说不完的话,那碗呢,就叫我儿媳妇一个人洗。’胜利妍婷就要出去,云书妈就是不让开,她说:‘今天大家都吃饭喝酒,忘了人家熊芳,冷落人家了,明天,建国妈妳可要给人家赔不是’。
建国妈说:‘好,我明天当面给她赔不是。’云书妈说:‘龙妹从山上下来了’她把手收回来,龙妹就和紫云钻进去,报告山上的好消息,‘姨妈,山上伯妈的病好了,今天她还教我妈炒菜呢!。’建国妈就马上叫妍婷把香纸烛找出来,马上给菩萨烧香磕头,龙妹说:‘还有一个好消息,昨天江抗把猪撵回来后,他把那个抓野猪的陷阱打开了,今天早晨去放猪的时候,发现逮了一只三百斤的大野猪,何伯妈叫我们,多买点儿香,纸,烛,要到观音阁去烧香还愿,顺便去帮着做腊肉。’
―――第三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