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全是黑暗。
  工藤不知道自己来到这里多久了，每天，在被强制排泄之后，他就被带到这里泡着。
  他不知道时间，因为他的视线，什么都没有，或者说，他根本睁不开眼。
  他还记得来到这里的那天，是五月四日。
  是的，一个荒谬的五月四日，他在这里，看不到光线，也看不到人。
  每天，他的任务就是在这水里泡着，全身浸泡，或者说，从脖子开始往下的地方。他的脑袋被一个特殊容器装着。
  他摸不清时间，他只感觉，自己每次被泡的，很久很久。
  他从一开始的恐惧，到后来的绝望，转变到现在的麻木。
  他很清楚，自己在这里，什么也干不了。
  他只能日复一日的等待着，等待着自己的刑满释放，等待着他的身体，什么时候，能够满足他的条件，然后，进入到下一个折磨的阶段。
  他只能把每一次的气，当成一天的终结。
  每一次的气体，从那个容器的不知哪个地方飘出，在几秒内，使容器内充满了刺鼻的气味。
  闻着这个气味，工藤就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当他醒来，那可能就是一天的开始，他总是伴随着一阵腹痛醒来，他在被人强制排泄，可能，在他昏迷的时候，被人喂了什么。
  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那是什么，更不会去感激那个人，因为，他可以确认那个人是谁。
  知道那个人是谁，他的心里便充满怨恨。
  那个人，是他名义上的父亲，可他的做法，根本配不上这个名词！
  他，或许，根本就没有把他当过儿子，他，只是把他当成一件武器，一枚，可以帮他做些什么的旗子，罢了。
  他知道他这个“父亲”在干什么，他知道，他做的一切，他杀过人，在他们的房子的地下室里，曾经，有过一具具血淋淋，散发着腐烂气味的尸体。
  他曾目睹那些，并且，是他，带着他去看的。
  那个家伙，正在培养他，也是，在为自己的位置，增加更多的稳定的基础。
  又来了。
  感受着有人把他拉起，他没有反抗，反正，反抗，也不会有任何的结果。
  那人把他翻了过来，一个冰凉的，细长的东西插入他的菊，花，然后，一流冰凉的东西窜进他的体内，使他打了一个寒颤。
  很快，他的肚子就传来了痛意，也有了便意，很强烈的便意，那人似乎很熟练，直接把他摁在了一个椭圆的东西上面，当然，中间是有洞的，反正就是个马桶而已。
  清理干净了肠内的污秽，工藤又被重新塞回到了那个地方，今天的工藤发现，自己并没有被禁锢，之前的他，一直是处于被锁住四肢和头部的状态，现在，他却并没有被那些类似于手铐似的东西束缚住。
  他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却也没有做什么，只是慢慢的，慢慢的，沉入了底部，躺在那里。
  他已经没有了什么挣扎的意义，现在再挣扎？那会让他重新回到那个状态，甚至，会锁他五肢？
  那样，还不如就这么如同咸鱼一般躺着，这样，至少还能活动活动手脚。
  工藤之前一直不知道这个“水池”的大小，之前的他，无法碰触边缘。
  现在，他可以了，这“水池”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大，连伸直身体都做不到，底部，他如果蜷缩起来身子，那样，正好。
  培养罐外，看着眼前已经失去斗志的工藤新一，工藤优作点了点头，这是磨灭他性子的第一步，也是培养他的第一步，只要这一步成功了，之后的路，就更好走了。
  工藤躺在水下，没有一点动作，一根长长的管子从培养罐外插进来，就连接在他的那个黑色的“头盔”上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工藤优作早就离开了这个房间，他不需要亲自看着，因为，他相信，这些日子已经可以磨灭他的那些所谓叛逆。
  是的，叛逆，他管那些反抗叫叛逆，因为对他来说，这个家伙，必须完全服从他。
  工藤仿佛睡着了一般，什么动作也没有，管子内孜孜不倦的输送着空气，除了“嗡嗡”的机器运作声，没有一点声音，安静的仿佛，是一幅怪异的画一般。
  房间内的时钟不停地转着，秒针，带动着分针，最后带动着时针。
  慢慢以各自的速度转着，永远不会停歇。
  一圈，两圈，不管是哪一根。
  终于，时针缓缓的指向了最上面的那个数字，另外两根，也在逐渐的靠拢。
  在三根表针重合的那一刻，连最后的“嗡嗡”声，都停止了，这个房间，不再有任何声音。
  工藤觉得很难受，因为氧气的提供，停止了。
  在察觉到的那一刻，他立即减缓了呼吸，但是，还是晚了。
  头盔里的氧气已然所剩无几，工藤觉得有些茫然，他没有达到他的要求吗？他，放弃了他了吗？
  工藤仍旧没有动，哪怕是他已经开始晕眩，慢慢开始有点窒息了，他仍旧没有动。
  他想活着，但他没有理由，他想要活着，但他却不知道这想法和欲望从何而来。
  慢慢的，他开始不能思考，他只觉得自己的胸腔像是要炸开一般，他的眼前发黑，虽然本来就是黑的，他感觉自己的头好痛。
  渐渐地，他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他仍旧在水池内，他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也不想知道，就这么又是一天，他还是在窒息中晕了过去。
  他也明白了，对方，并不是放弃了自己，他只不过，想让他更难堪点而已，或者，这也是对他的培养？
  他不去想，他只知道，他不会一直在这里待着，因为，他等不了那么长时间。
  这天，他所浸泡的液体似乎比平时要粘稠一些，他知道，他等不及了。
  这些日子，工藤也不能说真的是颓废，他在感应这液体对他身体的改变，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更强壮了，当然，也没准是因为太久没有运动了所以产生的错觉，他的身体，也在这些日子里开始疯长，当然，不可能是一天十厘米一天十厘米那么蹦，但至少，他感觉自己的身高越来越高，因为，他开始感觉到有点拥挤了。
  他还小，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虽然还没有到高峰期，但是，长得也是很快的，而这个液体似乎更激发了他的潜能似的，这些日子，他感觉比过去半年长得都要多。
  进入粘稠的液体，工藤感受到了很大的阻力，在阻止他向下落去，他如同被放在一块巨大的软糖中，不，或者说是果冻。缓缓的下落，这种感觉，是他从来没有体验过得，这种感觉，他很讨厌。
  终于，他到了底端，液体压在他的身上，很重，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已经被压瘪了一块地方。
  这次的时间，很漫长，工藤感觉，完全超过了以前的时间，这次的时间，也很快，因为，他第一次清醒着被放出了液体。